我见美人如名将: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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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荡

    徐应白支着额头, 叹了一口气,最后?看向身边的暗卫:“去把他叫过来。”

    暗卫如释重?负,应了一声是就赶紧出了门?。

    没过半晌, 付凌疑就过来了。

    他关好门?, 走到徐应白面前跪下。

    徐应白看得眼睛疼, 无奈道:“这里有椅子,不用跪。”

    付凌疑没起身。

    “…………”

    徐应白捏着自?己的手指,有点?不知道要拿付凌疑怎么办好。

    算了,乐意跪就跪吧。

    “为什么不吃饭?”徐应白垂眸看付凌疑,淡淡问。

    “我不饿。”付凌疑看着地板。

    “……嗬, ”徐应白轻笑了一声, 眼底映着付凌疑自?闭的样子,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 觉得有点?好玩,温声道, “你这样,倒让我觉得你在置气。”

    “我没有!”付凌疑猛地抬起了头, 似乎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大, 顿了好一会儿, 喉结滚动, 轻声道, “我没在和你置气……”

    徐应白挑了挑眉:“姑且信你吧。”

    他话?音落下, 房中又是一片寂静,刘管家?李筷子等一众侍从不知什么时候撤出?去了, 整个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除却炭火噼啪作响, 便只?剩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徐应白,”过了一会儿, 付凌疑深吸一口气,突然开口,“你会让我走?吗?”

    徐应白有些抬眼看了一下付凌疑,十分?坦荡地回答道:“会,刘莽之事了结之后?,我会放你走?。”

    付凌疑神经质地偏了偏头,眼帘迅速地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那要是我不走?呢?你会留下我吗?”

    徐应白指尖敲在扶手,他沉默了一会儿,终究有些无奈地开口:“你若是想留下来,我自?然也不会逼你走?。”

    “毕竟你是一个人,不是个物件,”徐应白温声道,“我不可能?随便把你提回来,又随便赶你走?。”

    付凌疑乌黑的眼眸动了动,升起一点?不明晰的光。

    “但我得告诉你,”徐应白又公?事公?办地开口,语气依旧温和,“你要的,我给不了。”

    跪坐在地的付凌疑手指收紧又松开,一开始平静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

    徐应白委婉道:“想必你自?己也清楚,我对你没有那个心思。”

    “若是你要在我身边,”徐应白神情淡淡,“那你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付凌疑闻言喉间艰涩疼痛,升起点?血腥气,但是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多了。

    没被?赶走?就好。

    他扯了扯嘴角,带出?一个僵硬的笑,嘴上答应得干净利落:“好。”

    房间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我今日去见?了付柏溪,”过了一会儿,徐应白开口对付凌疑道,“你应当还记得他吧。”

    “记得,”付凌疑开了口,“他是付家?远房旁支的,曾在军中待过,我父亲待他不错,他不在三?族之内,免了一死。”

    “不错,”徐应白说,“之前布置房如意之事,我顺便翻阅了一些大臣的卷宗。”

    “付柏溪之前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徐应白捏着自?己的指节,“但是在武安侯一案后?,他在四年内官职连连攀升,顺利地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

    付凌疑缓缓抬起了头。

    “况且,”徐应白看着付凌疑,“进言提拔他的是房如意和刘莽。”

    三?言两语,已经将整个事情说得分?明。

    与此同时,大狱的狱卒给付柏溪送来了一份饭菜。

    都是好饭好菜,里面还有红烧肉,付柏溪已经许多天没有吃上一顿好饭,饿得前胸贴后?背,这会儿两眼冒绿光,对着这一盘饭菜垂涎欲滴。

    狱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快吃吧,今儿个饭好,以后?可不知道能?不能?吃到这么好的饭了!”

    饭菜香气萦绕。

    付柏溪咽了口唾沫,刚刚伸出?手要拿筷子,脑子忽然想起今天徐应白刚刚和他说过的话?,顿时又有些害怕。

    他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狱卒,狱卒笑着,森森白牙在大狱阴森的火光下面明晃晃地亮着,嘴里好心地催促道:“快吃吧!”

    这是……断头饭啊!

    付柏溪踌躇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伸出?手去拿起筷子。

    狱卒看他的样子,神情微微一变,狞笑道:“付大人?”

    付柏溪似被?惊醒一般看向狱卒,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这就吃……这就吃。”

    他拿起那碗饭刨了两口,狼吞虎咽的样子,狱卒这才放心,起身走?了。

    等到那狱卒走?远,付柏溪躲到牢房角落,伸出?手去抠自?己的喉咙。

    呕——

    付柏溪鼻涕眼泪横流,把刚吃下的饭菜全吐了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睡觉的稻草往上面一盖,又颤颤悠悠地把藏在裤腰带的那枚药拿出?来吞下去。

    付柏溪瞪大眼睛,想着自?己怕不是被?骗了——徐应白这药才是要自?己老命的!这时候一只?老鼠闻着味跑过来,钻进那稻草里面去了!

    过了一刻钟,那股腹痛感退了下去,付柏溪吐了一地的酸水,人却好多了。而那老鼠吱吱的叫声却大起来,十分?凄烈可怖!付柏溪张口结舌,连忙掀开稻草一看。

    那老鼠口吐鲜血,拉了一地污物,正在漆黑的地板上抽搐着!

    付柏溪被?吓得大叫一声,扑到牢房门?口!

    “我要见?张大人!我要见?张大人!我有要事要说!”

    徐府内,窗户被?风吹得吱呀响。

    “武安侯一事,”徐应白道,“他脱不了干系。”

    “你是武安侯府遗孤,武安侯一案,如今除却凶手,只?有你最清楚当时的情况,这一次,我要借你扳倒刘莽。”

    付凌疑安静地跪着,闻言抬起头,言简意赅道:“好。”

    兴许是跪得太久,付凌疑的膝盖有些麻了,自?从徐应白提起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他的喉头就被?哽住了,全身上下都有些难以言喻地疼。

    尸山血海……父母,兄长和亲友,无一生还,然而这一切,居然有可能?是他们曾经信任的亲友干的?!

    实在荒谬!

    “我同你说这些,”徐应白看着付凌疑越来越维持不住平静的神情,轻声道,“是想给你个准备。”

    “既然你也是重?生而来,”徐应白道,“那算来,你也是我两世旧友。”

    “旧友”两个字落下,付凌疑的眼眸动了动,目光落在徐应白的脸上。

    徐应白神色淡然平和,也正在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通透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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