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的亡妻回来了: 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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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靠着,娇养慵懒,薛洺身着金绣妃色长袍,张扬似火,看着就精力鹏盛,在一旁安静地划桨。

    一静一动,郎才女貌。

    不知困倦了多久,意玉的脸颊被薛洺轻轻捏了捏:“到了,意玉,别睡了,起来。”

    意玉眼神还带着迷茫。

    薛洺凑到她耳边,低声吐着热气:“能解决你的心头大患,起来,不然可就今天这一日安生日子可睡了。”

    什么,什么心头大患。

    她哪有心头大患。

    她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死不了。

    他示意她抬眼看。

    意玉顺着望过去。

    有一座安静的墓碑,矗立在错综复杂的丛丛梅树中心。

    小舟继续划着,轻轻拂过水面,缓慢的速度,让意玉瞧清了那墓碑。

    是写给姐姐的,是姐姐的墓碑。

    墓碑上,赫然刻着薛洺龙飞凤舞的字,意玉这些日子常常伴在薛洺身侧,看他练字批文,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过他往日的字虽龙飞凤舞,可却神采奕奕,一股精神气迎面。

    而这墓碑上的字,却略略收敛,平日里张扬的人,却一字一划,规整地把字刻在墓碑:

    他介绍:“夫人怀氏,洛阳人也。”

    这个她也知道,她和明玉长姐同父异母。

    他赞美:“敦诗乐礼,宛丘淑媛。”

    嗯,姐姐的模样跃然纸上,和她全然不同。

    “为妻作志,吾不哀不伤,为欢送。”

    意玉见此言,觉着又惊又正常。

    惊的是这段话的特殊,觉着正常,是因这句话符合薛洺的性子。

    其他人都在陈列自己多么悲伤,而薛洺是不沉溺在过往,说自己不哀不伤,是真正地祝自己妻子不幸离世,在天府之国也能安享。

    粗略,却又拧巴地很细致看了一遍后,意玉才算是舍得从墓碑上移开视线……

    她低下头。

    这是很正常的事。

    小舟划过了墓碑,来到了更深的一处花堂。

    薛洺虽在划桨,看似什么都没注意,实则一直在观测她的反应。

    见她垂下头,离他坐得又远了些,薛洺忽得凑近,歪着头,在意玉的右侧看她的神色。

    见她努力装作不在意,但木讷的眼神里难掩哀伤时,薛洺勾起了唇角,笑得竟然没了死气,而多了至真至纯的少年意味。

    “小意玉,看看我。”

    意玉很明显不想理他,但被薛洺强行捧起了脸,脸上的肉被捏了捏。

    意玉被捏得皱了皱眉头,瞪了他一眼。

    薛洺笑得更开怀了。

    看他温柔到可怕的眸子,现在还能笑得那么开怀。

    意玉突然心头一阵委屈,泪花就蓄在了眼睛里。

    这辈子都没留过这么多眼泪,全流给薛洺了。

    经过薛洺这么多天的放纵,意玉就算是只绵羊,也养出了自己的脾性。

    她眉头打成一个结,心一横,学着薛洺攻势凶猛的模样,一下把头埋进了薛洺的怀里,顶了顶他的腰。

    真怪,她真是被薛洺惯坏了,都有脾气了,可她真的很想这样。

    作乱成功就要跑。

    薛洺挑眉,按住了她的腰身,顺带抓住了意玉闹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二人视线相交,他的笑意微敛,划桨的手停下。

    意玉静静看着。

    薛洺认真道:“是因为我这些日子没陪你生气?还是吃你姐姐的醋?因为梅林膈应?”

    “还是说,都有?”

    意玉张了张嘴,薛洺也知道她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薛洺很直白地说:

    “我这些日子,不是在想如何补救梅林。”

    “梅林枯了,我不打算重栽,我来这,不是为了缠缠绵绵,也不是在与你互通心意的情况下,同已故的妻子纠缠不清。”

    “而是要把你姐姐的墓碑转到玉照堂,她喜欢有梅花的地方,想葬在梅花盛开之地,我便把这块地买了下来,给她栖身。”

    “梅林救不回来了,我也不该为了死物,为了我的自私,膈应你。”

    “这样,两方都好,不会让你觉着膈应。”

    意玉原先带了几分苦涩的眸子,微微瞪大,变得很惊诧,似是灰蒙蒙的迷雾散开。

    迟疑了好一会。

    她才小声说:“意玉,意玉说过,并不在乎梅林……”

    她原先真的不在乎。

    可真的男女之间有了感情,就像灾年的食物领地一样,不可能不难受。

    其实意玉能做到这样,真的特别好了,只是因着前人太好而谴责自己,疏离男人,并没有对前人有任何的诋毁。

    薛洺平静地同她讲:

    “你说你不在乎,可我不能不做。如果一件事,我伤害到了别人的利益,被伤害的人却说不在乎,那就是我无形中去拿强权压人了,我不喜欢。”

    后,薛洺把攥着的意玉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

    大掌一拉,意玉的两只手臂便都搭在他肩膀上,跌跌撞撞扣住他脖子,整个人也都环进他怀里,海棠红的软袖子松松散散地搭在薛洺脖子上,扶上他凸起的青筋,痒痒地磨着。

    一股花香笼罩了意玉。

    是今晨,意玉拽住要早起练武的薛洺,胡闹着要给薛洺涂的花香,冷香她不喜欢。

    现在因果轮回,她被自己涂给薛洺的花香香气笼罩。

    紧紧贴着,头顶上抵了他硌人的下颚。

    很紧张,也很舒服,也很酸涩。

    她眼睛微睁,薛洺不是个会藏着掖着的人,他直接坦白:

    “遇见她,遇见你姐姐花光了我前半生所有的运气。”

    “我感激她。”

    意玉环着薛洺脖子的手有些僵硬。

    薛洺一字一顿,给出他的承诺:“但我不可能让你难受,我刚才解释了我的行为,现在可以信任我了吗?”

    “我们以后,可以好好的。”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的不信任。”

    “对我这么顺从,不如试试信任我?”

    “我们,可以是最亲的家人。”

    薛洺声音蛊惑,也是最坚实的告白。

    “相信你……将军。”

    意玉小声说。

    总算叫回来了。

    没再冷冰冰喊薛将军,而是喊回将军了。

    意玉相信了这话,也相信了薛洺。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但远离你,也就远离了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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