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表里不一: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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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今日之事,若我知道自己怀了孕,也会想办法流掉的,表兄,姈姈宁愿死,也不要给你生孩子。”

    她没有讥讽地叫裴大人,还是叫着表兄,可却字字句句戳进裴霁云肺腑,令他僵硬沉默地可怕。

    并非是动怒,或是什么旁的,只是一种死水般的沉寂,像终于撕开遮掩的帷布,裸露出不堪入目的枯败内里。

    半晌,裴霁云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御医到了没有。”

    他往外走,只看背影,近乎是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赵雪梨瘫软在地,仍然在哭。

    她悲愤难受异常,方才所言确实是故意激他,反正都是要被带回去的命运了,自己不好受,他也别想快活。

    裴霁云出了殿门,脚步顿住。

    下属们一贯面瘫的脸也难掩落寞和忧心,“公子,御医尚且未至。”

    尽管快马加鞭,可路途在这里摆着,并非片刻就能赶到。

    裴霁云哪里会不知道这些,他颔首应了声,走向偏殿,听见前方一阵凌乱脚步声,一个下属惊道:“公子,姜夫人自戕了。”

    白日里才下过一场雨,夜风明明是寒凉的,可吹在裴霁云身上,他却觉得泛着苦和闷。

    他抬步走至偏殿,透过大开的殿门和摇曳的烛光,看见里面满地狼籍。

    姜依自戕,被裴靖安适时阻止,没有死成,反手一刀插进了裴靖安的腹中,虽不致命,可那股不死不休的劲

    头依然令人心惊。

    裴霁云站在殿门口,没向自己的父亲瞥过去一眼,目光虚无,不知落在了何处,脚步迟迟不动,仿佛透过这一幕瞧见了自己同姈姈的将来。

    那倾倒的桌椅,破碎的茶盏,染着血的匕首,还有女人怨恨的眸光都在真真切切地提醒他。

    自己从始至终想要的,渴望的,求而不得的姈姈那一句心甘情愿,或许真的一生也无法等到了。

    姜依被裴靖安圈禁了六年,对他却没生出半分情意,反倒恨他入骨。

    裴霁云以为自己同父亲是不一样的,可如今看来,好似又没什么不同。

    他没有进去,沉默片刻,转身回了观音殿,将尚且软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雪梨抱起来,向外走去。

    赵雪梨已经麻木了,以为他忍耐不住,是要带她回京。

    可裴霁云只是将她带回了两人白日里缠绵过的禅房,唤来热水,避开伤口给她擦洗身子。

    随后,又亲自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裙。

    这期间赵雪梨抽噎着,抗拒着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裴霁云忽然开口道:“姈姈,今夜就走罢。”

    她木偶一样,没什么太大反应。

    裴霁云语气轻缓柔和:“宋晏辞尚且没死,被囚在地牢之中,他那群属下并不安分,一直试图营救,此刻你同姜依离开,恐会受其追捕,以此来威胁我放人。”

    赵雪梨愣愣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同姜依离开?

    裴霁云怜惜地抚摸她红肿的眼下肌肤,“姈姈,你受什么保护,就被被什么禁锢,往后莫再依赖他人了。现今,我放你走,只会令人护你至南洛边境,再南,就是南泽之地了,表兄囚不住你,也再护不住你了。”

    赵雪梨睁着通红的眼,泪珠要坠不坠。

    “只不过,你要应允我一件事。”

    赵雪梨下意识问:“什么?”

    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发抖。

    与之相反,裴霁云的嗓音却依旧沉稳,甚至回到了从前的温和,“此后,你不能再嫁人。”

    赵雪梨一怔,嗫嚅着嘴说:“我我不嫁人”

    裴霁云静默了一会儿,又说:“也不要再踏进大缙疆土分毫。”

    他竟然愿意放自己和娘亲走,赵雪梨应该不管不顾地将一切都答应下来,可此刻心脏跳得厉害,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我为什么?”

    既然已经放她走了,为什么还要干涉这些?

    裴霁云道:“姈姈,表兄会忍不住的。”

    “只要你出现在缙国疆土,表兄就会忍不住将你抓回盛京,让你长长久久的留下来。”他笑了起来,神色莫名,“我会将父亲囚在侯府,折断他所有势力,姜依再不用担惊受怕。”

    “你要的,我都成全。姈姈,表兄也望你不再失言,说到做到。”

    不嫁人、不回缙。

    这对于宁死也要离开的人而言并非什么太过难以接受的苛刻条件,赵雪梨一口应下。

    裴霁云亲自给她梳了个女髻。

    原来他并不会这些,成婚数月以来,还特意请了手巧的下人来教,多看过几遍,也就渐渐会了,只不过一直不曾在姈姈头上试过。

    现在,他细致地梳好了发,瞧着雪梨憔悴苍白容颜,漆黑眸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温声道:“姈姈,此去路遥,关山难越,善自珍摄,此后一别,你我再难相见,你得闲时会念我一二吗?”

    这一句,算是道别,只不过却没得到赵雪梨只言片语的回复。

    月一双拳难敌四手,再如何厉害,也抵不住多人围剿,更何况裴霁云的属下身手也不低,没多时就将其拿下了。

    裴靖安失了月孛卫,又身受重伤,再勃然大怒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姜依被送走。

    他失血过多,勉力支起身子坐着,身边侍卫拔刀格在身前,防止他的行动。

    裴靖安狠厉眸光看向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儿子。

    这真是一个成长得过于丰满、有主见的儿子,在很久以前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但裴靖安没料到,裴霁云竟真有胆子明目张胆忤逆、对抗自己。

    “你不是也爱慕赵雪梨吗?你应该同我一起,将她们抢回来!如此行径,岂不懦夫?自己软弱也就罢了,还敢囚我,不忠不孝之徒!逆子!逆子!”

    裴靖安的怒骂激不起裴霁云丝毫情绪波动。

    经过一夜折磨,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他立在窗前,凝着被接连扶上马车的二人。

    进了车中,帘子落下,就再看不见人了。

    挽衣和唤云遥遥行礼后,驾驶着马车远去,车轱辘声响彻在淌着斑驳水渍的小道之上,越来越远,一直到彻底消失,姜依和赵雪梨都没回过头。

    一次也没有。

    甚至连掀开车窗帘的举动都没有。

    裴霁云睫羽半响都没垂落一下,目光长长久久地注视,好像人还没走一般。

    道上忽而传来急促马蹄之声,一匹黑马载着两人疾驰而来,一人神色焦急,另一人被颠婆得险些散架。

    惊蛰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拎着人下马,匆匆上了石阶,“公子,属下将院令带来了。”

    裴霁云恍若未闻,关了窗,道:“回京罢。”

    *

    这厢,唤云驾驶马车,挽衣领着一骑侍卫自官道南下。

    途中无人开口说话,明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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