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医[六零]: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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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敢离开妈妈, 只得时不时探头探脑,还以为人类没有发现它们呢。

    对上母狼,塔米尔抽出一根马毛编的粗绳,他追着林雪君的马赶过来时,便带了这东西。

    “你抓住它肩胛把它提起来,相信我,我会在它回头咬你之前,用这个缠住它的嘴。”塔米尔扥了扥绳子,确保它很结实。

    “你发誓!”林雪君在塔米尔吸引了母狼注意力后,劈开腿站到母狼身后,伺机而动。

    “相信我。”塔米尔弯腰走向母狼,厚厚的像超大号蚕茧一般的‘羊咕噜(用羊毡做的靴子)’踩在泥洼里,因为受力面积大,丝毫未下陷。羊毡子也够密够厚,这样的泥浆水竟无法渗透它。

    被拴在远处的苏木和塔米尔的马不安地唏律律低鸣,仿佛很担心它们主人的安危。

    林雪君忽然发动,戴着厚手套的魔爪扣住母狼肩胛,一把将之拎起。

    塔米尔在她动的瞬间也猛向前一跨,在母狼本能回首准备咬林雪君时,塔米尔将绳子压在母狼嘴巴子上方,接着快手一绕,不顾母狼挣扎,三下五除二捆住了母狼的长嘴。

    两人不多停留,一齐往边上一跳,不约而同地跺脚,甩去粘在羊毡靴上的泥水。

    母狼在林雪君手中竭力挣扎,力气大得惊人。

    林雪君瞪圆了眼睛,在母狼脱手之前将之塞给了塔米尔。

    幸亏母狼陷进泥浆水洼里太久,已经挣扎得脱了力,爪子即便锋利也没能伤到两个人类。

    塔米尔接过母狼,将之转向放在地上,一手用力压住它背骨,使它没办法起身,一手拽住捆它长嘴的粗绳。

    “跑。”塔米尔回头朝林雪君喝罢,手上一扯,母狼嘴上的绳子便开了。

    在母狼回头咬人前,塔米尔跳起来旋身狂奔。

    母狼嗷呜着追在塔米尔身后,呲着的牙泛着冷光,誓要给这两个冒犯它的人类来上一口似的。

    林雪君穿得实在太厚了,本来速度就不快,现在更是慢得像爬。

    塔米尔冲到她身边,毫不犹豫展臂在她腰上一拦。下一瞬,林雪君便腾空被他半扛抱在怀里了,仿佛抱了一个小孩。

    林雪君双手撑着他肩膀,正对着他背后。

    母狼呲牙急追了一会儿,终于在听到水洼边狼崽的呼唤后停了步。

    塔米尔扛抱着林雪君到苏木身边,将她往地上一丢,率先解开自己的马,一腾身便翻了上去。

    林雪君速度也不慢,上马后头都没回,一夹马肚子便跑。

    直到靠近畜群了,她才敢回头,那只母狼已经带着5只崽子逃到另一边的雪坡上了。

    相比两个人类,它恐怕才是更害怕的那个。

    林雪君在回头看母狼,塔米尔却在看她。

    那双狭长的眼睛眨巴眨巴,上下睫毛都挂了霜,每次闭眼时睫毛尖尖上的冰霜都会粘黏一下。在眼睛半张不张时,透过冰霜看林雪君,朦朦胧胧的,好像她正被罩在光晕里。

    仿佛一切只是个模糊的梦。

    塔米尔忽然想起什么,扭动了下方才拦腰拢起林雪君的肘部,他忽然仰头发笑。

    雪花落在嘴里,冰冰凉凉。落在牙上,冻冻的。他全顾不上,只是无声地笑。

    然后忽地一夹马肚子,纵马驰骋而去,留下一个神经兮兮的疯癫背影,好似很快活。

    林雪君最后看一眼已变成一团小黑点的狼妈妈,便也驾马朝畜群追去。

    …

    入夜时,男人们拉了临时的棚圈将畜群圈围。

    蒙獒们在棚圈外分散趴卧,机警地看守畜群。

    畜群中心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只能挡住西边吹来的风,另一边还是开阔的。人们则围在小帐篷里,点着火取暖。

    林雪君缩成一团,捧了烧热的老砖茶一边吹一边喝,饥渴地汲取砖茶带来的暖意。

    硬馍早冻得冰一样硬了,要在砖茶里泡软才能吃。

    乌力吉的妻子取了奶壶,拧开盖子,往林雪君的砖茶里倒了好些奶。

    白色液体在砖红色的茶水中化开,香醇的气息逐渐笼在鼻尖,林雪君咕咚咕咚连喝了两大口。

    还是奶茶好喝啊。

    晚饭后男人们轮流看守畜群,以防狼群夜里偷袭。

    女人们则铺开羊皮褥子,跟孩子们挤在一起睡觉。

    即便在地上铺盖了两层厚羊皮,合衣躺下时仍感觉有阵阵寒意企图寻找空隙入侵身体。

    林雪君冷得可以无视任何丑八怪,只要对方怀抱温暖,都愿意钻去拥抱取暖。

    可是阿木古楞却很坚强,他明明才十二三岁,却摆出绝不需要任何人拥抱的忍耐模样,像个最决绝的义士。

    林雪君靠着乌力吉大哥家7岁的小女儿,另一边睡着乌力吉的蒙古族妻子。

    裹紧羊皮袄子,她闭上眼,听着帐篷口火焰噼啪的响动,男人围坐喝茶时吸溜吸溜的声音,还有他们压低声音的蒙语对话。

    脑海里不时浮现后世的暖器、空调、电暖炉、暖宝宝等所有跟‘温暖’相关的词汇,入睡前,林雪君还在心里慨叹:

    要是能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

    不知睡了多久,林雪君听到嘈杂的脚步声,勉强睁开眼后,她听到了乌力吉压低声音说话,提及了“狼”这个词。

    猛吸一口沁凉的空气,林雪君坐起身,在不吵醒左右的情况下,小心翼翼钻出帐篷。

    捞过自己的猎枪背在背上,林雪君追上乌力吉,低声问:“怎么了?”

    “有一只孤狼一直在附近逡巡。”乌力吉看她一眼,“庄珠扎布老阿爸怀疑是狼群的前哨。”

    “我们圈了临时棚圈,不怕狼群把畜群冲散,就算有狼来,损失可控,也还好吧?”

    “是的,我们毕竟是牛群,狼掏羊容易,想从我们面前把牛掏走可就难了。”

    两个人说话间已走到棚圈外,胡其图阿爸正举着枪防备着远处的孤狼。

    月光洒在白雪上,晃得远处雾气茫茫,一匹脏兮兮的孤狼站在远处,静默地与人类对峙。

    林雪君眯眼看了会儿,越看越眼熟,“是我们白天救的那匹母狼。”

    远处的母狼似乎也看到了林雪君,忽然仰头长嚎,随即转身奔跑进黄色的高草平窝。等它再转出来时,口中叼了一只软趴趴的小狼。

    母狼无视了胡其图阿爸的枪口,一直叼着小狼崽跑到距离胡其图阿爸10米的距离才慢下来。接着它伏低头,做出臣服的模样,一点一点地前挪。

    胡其图阿爸的枪口始终追着它的脑袋,它似乎知道那东西能轻易要它的命,像匍匐一样前行,绝不做任何有威慑意味的动作。

    距离胡其图阿爸5米远时,它终于停了下来。

    林雪君觉得母狼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下一瞬,它放下口中的小狼,然后倒退着缓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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