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关: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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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女孩说,“但是能感觉到小年有心事,我想关心她来着……”

    胖哥总结:“反正这么回事儿,我看过太多了,受了情伤的女大学生,不管吃不吃得了这苦的,就喜欢来朝圣。要是我女儿,我可不放心。”

    “我们别猜测了,不管怎么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意繁说。

    *

    理塘县城有千户藏寨之称,主道两旁低矮建筑鳞次栉比,路的尽头,格聂神山的雪峰巍峨耸立。

    镇上换了铺装路,好走,车队沿路驶近长青春科尔寺。睡了一觉的人们伸个懒腰,下车游览寺庙。

    老司机基本都来过,只有胖哥跟着女孩们去了。陆诏年陪其他几个在外边吸二手烟。

    “不去看看?”老李问。

    “不去。”陆诏年觉得她不虔诚,就不要扰了佛寺的清静。

    “开了几个小时车,去转转呗。”

    另一个司机打趣:“佛不渡无缘之人。”

    “走,我陪你进去。”老李说。

    陆诏年觉着老李这人虽然怂了点,但还算亲切,不像胖哥总设法奚落她。

    两人一起进寺庙,陆诏年问老李,有这么多户外经验,现在怎么喜欢跑内陆。

    老李说,队里几个向导都有一身本事,特别是扬子,他登过珠峰,去过极地。

    “那他眼界该很开阔啊。”陆诏年说。

    老李听出她话里的意味,慢条斯理地说:“扬子要求很严,我跟他的队伍好几回了,他就是这样。”

    陆诏年直言:“没必要安慰我什么的,我不在意。你才是司机领队,我听你安排就成。”

    老李憨笑:“我看你跑得还不错,跑山路比一些老司机还稳,小王他们两个一点没不舒服。”

    “他们前几天折腾了,坐车小意思。”

    “我看那老外好像不太舒服。”

    陆诏年想问是哪个老外,忍住了。

    寺庙依山而建,殿宇高低错落,红墙金顶,门楣屋檐绘着繁复图纹,华丽非常。蔚蓝天空下,喇嘛们在辩经。

    陆诏年只在大殿门前瞻仰了佛光,没有随老李进殿。在海拔四千米的地方,建成如此宏伟的寺庙,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多少不为人知的付出?

    人们跪金身,拜佛法,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于往昔节节肢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

    亭台的转经筒旁,意繁正在给美森解释《金刚经》中的部分,他们招呼陆诏年过去,希望陆诏年能帮着一起翻译。

    陆诏年走过去,美森又说:“你要抚摸这些转经筒。”

    “为什么?”

    “绕着转经筒走一圈,可以祈福。”

    陆诏年沿着转经筒,一一转过去,迎面撞见了埃德闻。

    埃德闻看着她,没有挪动的意思。陆诏年只好与?????他错开,反手触碰被他半挡住的转经筒。

    转过十来个转经筒,陆诏年来到意繁和美森跟前:“你们说到哪儿了?”

    意繁说:“我理解的修行,就是‘离一切诸相’,你看我翻译的对不对……”

    陆诏年笑:“我还说叫我翻译什么呢?太看得起我了。”

    美森说:“没关系,我大概理解了一些,就是说,人有许多欲望,这些欲望都有投射……”

    一个小喇嘛盘拨手中佛珠经过,几个人不说话了。小喇嘛笑,示意他们无须在意。

    意繁索性请小喇嘛来讲解。小喇嘛一口川音,讲的通俗易通,陆诏年也听懂了。

    一群人沿着寺外白墙前往后山,陆诏年还琢磨着那句经文。

    人困于万相之中,当人看见“我的”人与事泯灭时,也会像自身泯灭般感到痛苦。如若解离万相不生嗔恨,甘愿为众生舍弃自身,即是成佛。

    梦也是相的一种吧,陆诏年想。人在梦境里没有完全的自主意识,以为梦就是现实,因而在梦里失去了挚爱,也痛心不已。

    陆诏年不知不觉被落在队尾了,意繁注意到,借来一根登山杖。陆诏年脱口而出:“如果一个人是为众生而牺牲的呢,是佛心吗?”

    “佛法讲一刹那生九百念,就看这个在那一刹那,有没有执念。”

    “这样啊。”

    “你有兴趣?”

    陆诏年轻轻摇头:“我在思考它的逻辑。”

    意繁笑了笑,没有辩驳。

    *

    来到后山顶,人们在吹拂经幡的烈烈风声中,俯瞰长青春科尔寺。

    六月,山花盛开,草原花海拥簇藏寨。老李说,如果八月来,还有赛马节,场面盛大。

    陆诏年双手握着登山杖,想起来归还意繁。

    意繁忙着帮女孩们拍照,“问埃德闻借的,你还给他。”

    埃德闻他们带了露营椅上来,陆诏年准备把登山杖悄悄放到椅子旁。她走过去,见他正在拆绷带。

    转头看到陆诏年,他皱了皱眉。

    “谢天谢地,还以为落在车上了。”美森从背包里翻找到医药袋,走了过来。他把袋子递给埃德闻,对陆诏年解释,“这条路是转山路,不能走回头路。”

    “我听说了。”陆诏年说。

    埃德闻避开陆诏年背过身去,陆诏年还是瞥到一眼,他侧腹有好深深浅浅几道伤口。陆诏年指了下,不知如何开口问。

    美森说,他们之前徒步登格聂神山,由于向导认错了路,他们翻越一个险峻的垭口时,落入了乱石堆。

    “埃德闻被埋在石碓里,我们差点没找到他,他自己爬出来的。衣服没划破,人受了伤……”美森无奈地笑。

    埃德闻打断:“常有的事。”

    “现在是伤口开裂了吗?”陆诏年问美森。

    埃德闻转头,深深看了陆诏年一眼。

    陆诏年想到昨晚,她用力推了埃德闻一下……

    不会是她造成的吧……

    “登山杖。”陆诏年放下登山杖就要逃跑。

    埃德闻抬脚勾起,让登山杖落入手中,他拿登山杖打了下陆诏年,陆诏年抿着唇回身。

    难道要她先开口吗?可她理应道歉……

    “别想你那些烦心事了,吃点路餐吧。”埃德闻轻描淡写地说。

    “啊?”

    埃德闻觉得同车的人很吵,可那些话不知怎么入了耳。想来有点迹象,以陆诏年这几天的表现,确是不同寻常。

    消遣寂寞,人之常情。

    他不能怪她。

    美森小声说:“听说你失恋了?”

    陆诏年静止了片刻,发出一阵大笑。

    埃德闻奇怪地抬眼,陆诏年忽然变脸,恶狠狠地说:“你才失恋!我会喜欢你?神经!”

    陆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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