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快穿]: 260-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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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枢打量着他,轻却是轻松了口气。

    禁锢护在断脉处,虽然平芜君不顾身体乱用功法,只是受了些轻伤,好在没出大茬子。

    接下来,只需要将宋小鱼丢下去就好了。

    悬崖下布了阵法,薛随在半山接应,回宋家庄的马车已经备好,赏给宋小鱼的银钱也放在了暗格中,万事俱备。

    他便提起宋小鱼,将他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只要松手,这一场闹剧就可以结束了。

    “谢春山……谢春山……宫主……”

    “谢宫主……”

    可是,身后有人唤他,声音微不可闻,音色中夹杂着些微哽咽。

    萧芜依然扶着亭柱,他已然撑不住身体,半跪在了地上,此时正抬起头,空茫的眼睛注视着谢枢的方向。

    这是剧情中不曾有过的片段。

    平芜君嗓音破碎:“谢春山……谢宫主……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他年纪还那么小,真的和他没有关系,谢春山……谢春山……”

    萧芜的嗓子里也有血,说得艰难又缓慢,一字一顿的念着谢春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恳求:“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谢春山,放了他吧……”

    剧情中的萧芜全程挺到最后,不曾吐露过祈求的字句,他知道无妄宫主生性卑劣,越是祈求越是欢愉,越是欢愉越是很厉,于是蛰伏数年,一剑穿心,但或许是几日的善待让他生了不该有的妄念,许是那粥饭和怀抱太过温暖,让他自以为有了议价的权利,又或许是在无妄宫中不曾被欺负过的每一日,让他试图去赌上位者的怜悯。

    谢枢看着他,看着萧芜合上眼,睫毛颤抖间,鬓边便滑下了一滴泪来。

    原文中,无论什么样的刑罚,都不曾让萧芜落泪。

    但现在,平芜君颤抖到几乎扶不住亭柱,像是被完全剥开的蚌,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他说:“谢春山,我求你。”

    作者有话说:

    是惨惨的仙君,搞一点情天恨海

    第265章 梦境

    已经来不及了。

    谢枢微微顿住,维持着提手的姿势,而宋小鱼已然从山崖滚落,呜咽着坠了下去,风声夹杂着他的哭腔从崖下传来,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微不可闻。

    百步亭崖高千尺,飞鸟尚难逾越,活人从上头坠落,便是十死无生。

    “……”

    萧芜撑着亭柱,缓缓跪坐下去。

    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布满白翳的眸子空空荡荡,躯壳中属于活人的鲜活气被蚕食殆尽,只余一具皮囊。

    刚来无妄宫时,萧芜便是这个样子,行将就木、死气沉沉,谢枢养了许久,才将他养的鲜活些。

    但现在,这点活气也不复存在,似乎同“宋小鱼”一样,在无妄宫的百丈山崖里粉身碎骨了。

    谢枢看向光幕。

    这里,他还有一句台词——“本宫信守承诺,将宋小鱼送出宫了,如此,仙君可满意了?”

    但谢枢看着萧芜,萧芜没看谢春山,他鸦羽似的睫毛虚虚垂下,不知在看哪里。

    于是谢枢便说不出话了。

    这点偏差在系统的允许范围内,谢枢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仙君,走吧,我为你废脉。”

    萧芜置若罔闻,仿佛谢春山要废的不是他的经脉,而是在讨论无关紧要的路人,他只是跪坐在亭前,像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

    谢枢便走到他面前,单手抄起他的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之前在温泉池中,谢枢说要抱萧芜,萧芜连说几声不必,可真抱起来了,萧芜却不声不响,如同一具死肉。

    从百步亭回宫要经过一端高崖,两边皆是陡峭的石壁,中间逼夹出一掌宽的道路,形似刀峰,称之为“鲫鱼背”,寻常人路过这里,往往满头大汗,恨不得抓些什么稳住身体,可谢枢抱萧芜走过时,萧芜甚至懒得向下看上一眼,似乎就算谢枢松了手臂,将他丢下悬崖,他也不会发出一句声音。

    谢枢无声叹息。

    鲫鱼背上罡风呼啸,很是严寒,怀中人不声不响,可谢枢一碰萧芜手背,却觉得冷凉如冰。

    谢枢垂眸:“仙君,冷吗?”

    萧芜不做回答。

    谢枢便将身上的狐裘匀了一截过去,柔软的绒毛中尚带着谢春山的体温,热度触及皮肤,萧芜微抬眼帘,又倦怠垂下,末了,唇角极轻的勾出一抹讽笑,很快消逝无形。

    多有意思,一个舍不得他着凉的人,却要废他筋脉,听他苦声哀求而无动于衷。

    都说魔门之人随心所欲,谢春山此人,当真是残忍的吓人。

    也怪他识人不明,沦落到如今境地,竟还心存妄念。

    谢枢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并未说话,只是无声裹了裹狐裘,将人抱紧了。

    过了鲫鱼背,无妄宫主殿便赫然在望,道路尽头,薛随已躬身等候。

    他是来复命的。

    却说薛随从阵法里接过了宋小鱼,将他塞进马车打发走,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眼便看见平芜君睡在宫主怀里,脚下一顿,就将回禀的事情忘了。

    又见他们宫主一眼扫过来,薛随默默咽下要说的话,只打了个“办妥”的手势,示意他已将宋小鱼安排妥当了。

    谢枢嗯了声:“宣吴不可,疯药师,备上热水纱布和药品。”

    薛随躬身退下。

    不多时,谢枢抱着萧芜回到主殿,主殿中早点好了香薰暖炉,沉香中夹杂着浅淡的乳香,气温舒适宜人,令人昏昏欲睡。

    谢枢抖开锦被,将萧芜塞了进去,又细细掖好了。

    萧芜依旧闭目不语,似乎对周围一切都失了兴趣,也不在乎谢枢会如何对他,他僵直的握在锦被中,睫毛上还带着未坠的一点湿意。

    谢枢便伸出手,将湿意拭去了。

    不多时,吴不可疯药师上前觐见,侍者提来一壶黑棕色药液,吴不可将药倒在碗中,恭敬的双手呈上:“宫主,麻沸散到了。”

    这药能暂时麻痹感知,令人昏昏欲睡,不晓得疼痛,谢枢要为萧芜断脉,疼痛非同寻常,得先灌上一碗。

    谢枢嗯了声,接过药碗,他用手背试了试药液温度,觉得尚可入口,才执起白瓷汤匙,递倒了萧芜唇边。

    萧芜双目紧闭,任由汤药停在唇边,如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谢枢:“仙君服下吧,断脉之痛,怕不是那么好忍的。”

    萧芜偏头避开,无声推拒。

    谢枢便将药碗放回托盘:“仙君,今日这脉,我是非断不可,清醒着断也是断,昏睡了断也是断,仙君非要吃这苦头?”

    萧芜这才掀开眼帘,冷笑了声:“宫主断便是了,何必与萧某白费口舌。”

    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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