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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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慢待于他!

    苦等半个时辰,王府之主才姗姗来迟。黄内监挤出笑容上前迎接。

    谁叫京城的风向变了呢。

    突厥人意图发兵,圣上也突然想起了沉寂多日的河间王府。今日不就派他来传旨施恩了?

    能屈能伸,灵活才能长久。

    黄内监上前去,二话不说开始扇自己的耳光。

    边扇边咒骂自己蠢笨无用:“上回殿下宫中遇刺,奴婢在桥下反应不及!刺客现身的那一刻,奴婢便急奔上桥,只可惜相距太远,有心护卫而无力!幸好殿下吉人天相!”

    “永小安那狗奴才,当时就在桥上,却眼见殿下涉险而不以身挡刀!那狗奴才已按宫规处置了……”

    萧挽风的木轮椅停在他面前,果然一副看蠢货的神色。

    “谁让你来的?”

    “奴婢奉圣上旨意,向殿下转述宫中行刺大案的始末……”

    “谁让你来的?”萧挽风不等他说完便打断:

    “他送你给本王示好,你还懵然不知?”

    黄内监谄笑的表情僵在脸上。 “送什么、什么示好?”

    萧挽风一哂。

    木轮椅自黄内监身侧经过。 “你对本王岂止见死不救?”

    “矫诏传召本王上桥,圣上却不在桥对岸的御花园。你和刺客无勾连?”

    萧挽风唇边嘲弄之意明显:“不管你如何在宫里脱罪。你胆敢来本王地界,赐你死罪,不算枉你。”

    黄内监面色如土,噗通跪倒,大喊冤枉:

    “刺客当场被谢六娘子斩断手腕,后来禁军寻到刺客时,失血过多,人已毙命!奴婢是宫里人,和宫外的刺客毫无关系啊!”

    严陆卿慢悠悠地地跟进前堂,不忘添油加醋,拱火几句:“刺客已死,黄公公指望死无对证?所以今日才敢大胆入河间王府。岂不知,我们殿下越想当日之事越可疑。”

    “黄公公身为引殿下上桥之人,推说不知情,找个十来岁的小内侍顶缸,就想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摘出去?世上哪有如此轻易逃脱的恶行呢。”

    严陆卿真心实意地替他叹息:“究竟哪位让黄公公来的?和黄公公说好‘化解干戈为玉帛’之类的说辞?他在糊弄黄公公顶缸,以黄公公你的一条性命让殿下消气啊!只可惜……”

    “只可惜,”萧挽风森然道:“本王向来不怎么大度。区区一条贱命,也配抵消本王当众遇刺的恶气?”

    他冷声吩咐:“来人!把这狗奴拖出去,杖杀。”

    “尸体扔回宫门口,问冯喜,他这御前第一人,对黄内监勾连行刺的背后之人,清楚不清楚。”

    门外亲兵大声应喏,当即有四个亲兵如狼似虎,把黄内监踢翻捆倒,提溜着就要往外走。

    黄内监惊恐得浑身发抖!

    所幸身上被捆了,却无人堵嘴,他还能说话。他当即大喊大叫:“饶命!饶命!奴婢哪有什么背后之人?奴婢奉圣旨而来,奴婢有宫里的好消息带给殿下啊——殿下饶命!”

    压根没人搭理他,众亲兵虎狼般把他提出门外,压倒在刑凳上。

    提刑杖的亲兵问:“杖多少?”

    “殿下说,杖杀。”

    黄内监涕泪横流,绝望大喊:“冯喜老贼,你害我!你说得好听,叫咱赶紧登门讨个好,又说河间王毕竟是圣上兄弟,不会对传旨天使动手!哎哟哟饶命啊殿下,奴婢知道许多宫里阴私事,冯喜老贼以为我不知情,其实我知晓啊!奴婢愿意说给殿下,只求免死——”

    萧挽风纹丝不动地坐在厅堂正中,等黄内监实打实挨了两三杖,鬼哭狼嚎入耳,这才吩咐道:“暂停刑杖。人拖回来。”

    “录他口供。”

    ————

    刘氏的画像大致完成,放在桌上。谢明裳用过中午饭食,坐在木椅上,从零嘴盘子里掂一块甜糕吃。

    吃两口,在画像上补几笔。

    耳边传来滚轮轱辘声。她停下动作,隔窗注视木轮椅在小雨中推进庭院,又推进书房。

    胡太医跟随进书房,开始准备今日的正骨拨筋。

    银盆装好温水,备好布巾,恭谨地卷起缎裤至膝盖。“殿下,下官要开始了。今日殿下感觉如何?”

    萧挽风没有回答。黑眸盯着窗边的小娘子。

    谢明裳抛下作画的木炭枝,把木椅拖过来轮椅边,坐在椅上,看胡太医小心翼翼地正骨拨筋,一寸寸捏过小腿淤肿部位,极小心地拉扯推拿,发散淤血。

    她坐看片刻,忽地站起身,跑去银盆边洗手,把整盆清水洗成灰色。

    胡太医听到水声才察觉,大为吃惊:“等等,娘子,洗手的银盆在别处,这盆是清洗伤口专用……哎哟。”

    他摇摇头,无奈端起银盆,去厨房打新的温水。

    谢明裳洗干净了手,蹲在木轮椅前,定睛打量片刻,伸手捏了捏淤肿严重的小腿。

    “被马踢的。”她笃定地道,“踢伤了没好好治,才会有这种发散的肿胀淤伤。你的小腿都快肿成馒头了。”

    她缩回手,仰起头:“你不是他。他的腿是冻伤,你的腿是踢伤。你还要骗人?”

    萧挽风低头凝视明澈的目光:“没骗你。是同一条腿。”

    谢明裳嗤了声,摆出不和他计较的姿态。

    她沿着膝盖往下的肿胀筋骨,四处揉捏几下,忽然惊讶地扭头望向窗外:

    “你看,窗外闪过什么东西?”

    萧挽风垂目思忖片刻,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

    就在他视线挪开的刹那,谢明裳得意地翘了翘唇角,关内人也蛮好骗的嘛。

    她手里猛然发力,下狠手按。

    书房里传来一声闷哼。

    胡太医前脚抱着银盆踏进书房,后脚就惊得浑身僵直。

    他大惊失色地急奔过去,“娘子,你在按什么!伤处轻易动不得啊!”

    谢明裳不想搭理人的时候,谁也别想进叫她搭理。

    食指拇指寻准地方,继续发力猛按。

    萧挽风被她一下便按出满头满背的冷汗,强忍不喊出声,冲胡太医摆摆手:“无事,让她做。她家族代代相传的推筋拉骨手法,有奇效,但——”

    他闷哼一声:“猛烈。”

    胡太医心胆震颤,几步冲上来,蹲在近处细看。

    瞠视片刻,高高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回胸腔——

    谢明裳显然极为熟谙推筋拉骨的手法。人体穴位也精通,一按一个准。

    她不止能游刃有余地推筋拉骨,还分出三分心思骂胡太医。

    “庸医。”她不客气地数落:“慢腾腾,温吞吞,揉淤血都不敢用狠力。照你那推筋手法,连推三五天,几处大筋都推不回原位。”

    胡太医自己挨骂都顾不上了,他心惊胆战:“娘子专心看手上,别分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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