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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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裳心里一沉。

    “什么病症,郎中如何说?嫂嫂现今怀着身子,会不会有影响?”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第三进坐北朝南的正屋门前。

    谢琅推开门,谢明裳探头进堂屋,喊:“冯妈妈!”

    外间正坐着缝制衣裳的冯妈妈大惊,惊里又带喜,腾得起身,“六娘回来了!” 扔下针线篮奔进内室回禀主母。

    谢琅深吸口气,趁堂屋里无旁人,回头低声叮嘱:“等下先别跟母亲提起。”

    “你大嫂刚怀身子家里就出事,忧思过重,这一胎始终不稳……孩子前夜没了。”

    “母亲期盼孙儿多年,怕会伤心。我还未告知母亲,只说你大嫂风寒病倒。好在父亲前线传来喜讯……等过几天再找个适当时机提起。记住了?”

    谢明裳抿住了唇,进门时的笑意不知不觉已抹平:“嗯。”

    但家人重逢毕竟是喜事。

    等谢夫人从后院急奔而出,紧紧握住谢明裳的手坐下,面前摆满了点心果子,又迭声地传膳食。

    谢家母子三人重新坐在一处用膳,两位陪房妈妈热热闹闹地陪坐吃席,谢明裳终究还是重新露出笑容。

    席间提起了早晨无意间听闻的街坊传唱的歌谣。

    提起“谢家军”的字眼。

    又提起百姓传言的“辽东王人头送回京城示众”的流言。

    父亲刚刚前线报了大捷,人尚未回返,辽东王贼首尚未捕获,而京城歌谣流言四起,正是福祸难辨之时。

    “阿琅。”谢夫人询问儿子意见,“你是懂京城文官那一套的。你觉得,我们家该如何应对才好?放置不理睬如何?”

    谢琅不假思索道: “不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君不见多少家族祸事起源于流言。绝不可放置不理,听之任之。清者自清四个字,只适合山间隐士,在京城行不通。”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流言,童子们在家门口唱唱跳跳,百姓们私下口耳相传,怎么防?”谢明裳问。

    是个好问题。

    自古防口耳流言,难于防川。

    谢琅思索一阵:“虽然流言难防,提前知晓,好过一无所知。今晚我去岳父家里商议。”

    正事商议妥当,谢家母子三人继续用饭。

    谢明裳边吃边打量面前这间占地不大的堂屋。有件事她进门就想问了。

    “说起来,这间宅子是哪家旧友借给我们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难道是哥哥的岳父刘家?骆子浚骆候?常将军?”

    谢夫人摇头。

    “谢家三四月里的局面多窘迫?这几家虽然暗中帮扶我们,哪敢在明面上借宅子。”

    “是你爹当年在关外同袍作战的旧友。不过人家祖上是开国勋贵门第,不像你爹三代往上光脚百姓,十来年前便回京承了爵,和你爹多年没走动了。”

    谢夫人笑叹说:“不想谢家落难时,直接借我们一处宅子容身。患难方见人心呐。”

    谢明裳听到云里雾里:“娘跟我也卖关子?

    说了半天都不知是哪个。”

    “急性子。就不能多等我说两句?城东定襄坊,裕国公府。”

    谢明裳原本边吃菜边说话,听到“裕国公府”四个字,秀气的眉尖顿时拧起。

    “……裕国公府?”

    谢家很少提起这间国公府,两家确实无多少交往,但听在耳里却感觉熟悉?感觉不大愉快。

    为什么事不愉快?

    谢明裳忽地停筷道:“裕国公家的世子,是不是曾经递帖子写讽诗骂我来着……”

    “好了。”谢夫人打断道:“既然裕国公雪中送炭,我们记着这份情谊,等你爹回来登门道谢。他家儿子的糊涂事,不计较了。”

    “嗯……”谢明裳思忖着,拿筷子挑起几粒米饭。

    吃喝到中途,谢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指着席间一道莲藕鲜时蔬,对谢琅说道:“你媳妇喜欢吃莲藕。这两天她风寒卧床,昨天我去看她一回,人憔悴得很。你回去时把这道鲜时蔬带回去给你媳妇,叫她好好养病,安心多睡。孕期难熬,吃不下也尽量多用些。”

    谢琅垂眼应是。

    谢明裳吃了半碗饭,又喝半碗母亲熬煮的鱼羹,放下碗。谢琅虽然陪坐用饭,筷子始终未放下,这顿饭却没吃用多少。

    饭后关门,屋里只剩谢家人,母亲拉着她的手详尽地问,把河间王府的细节问了个遍才住嘴。谢琅坐旁边侧耳细听。

    听完谢琅道:“对待明珠儿确实不算怠慢。河间王府有意跟谢家合作的话,与其互害厮斗,不如合作两利,各取所需。就是不知河间王此人的性情——”

    谢明裳道:“野心勃勃之枭雄,非口蜜腹剑之小人。不像背后捅刀子的那种,可以合作。”

    喝了口鱼羹,她又补充一句:“短期可以合作。却不知这份合作能维系多久。”

    谢琅道:“短期合作互利,对于谢家足够了。三五年后,谁知京城当家做主的是哪个。”

    这句话说得大不敬,若是被皇城司耳目探子报上朝廷,必定要吃弹劾论罪。

    谢夫人骤吃了一惊,原本还在喝茶的手一抖,茶水泼溅去桌上,抬眼瞠视儿子。

    谢琅面色却沉静,说一句便住嘴,起身拿细布擦拭干净桌案,又取来那道莲藕鲜时蔬,放在提盒里,跟母亲告辞。

    谢明裳:“我送哥哥回去。”

    她原意想跟去探望大嫂,谢琅却不让她入室内探视。

    “你大嫂刚滑胎,昨夜哭到早晨天亮才睡下。我趁她睡着才出去煎药。她若见了你这小姑,只怕激起心中愧疚,又要哭个不住。”

    谢明裳的唇不知不觉又抿住了。“……嗯。”

    谢琅却也有话私下里和她言说。

    “母亲把李妈妈送进河间王府极好。”

    “两家合作之事,我也赞同。等父亲返京,我和父亲详说。你放心。”

    “我只有一句话交代你。你虽人在河间王府,但记住,你依旧是谢家女儿,谢家永远有个院子留给你。”

    “谢家永远有个院子留给你”这句暖心,从承担谢家门楣的长兄嘴里说出,便是一辈子的承诺。谢明裳的鼻尖隐约发酸。

    她今天高高兴兴入谢家来,不愿意眼泪汪汪地出门叫顾沛笑话,几下眨去模糊泪光,换成轻松语调说笑:

    “我晓得。我当然是谢家女儿。”

    谢琅看她的眼神却凝重。

    下面要说出口的,才是他今日想叮嘱妹妹的最重要的一句。

    “女子和男子不同,女子会诞下孩儿,那孩儿会成为终生的牵袢。明珠儿,仔细想好了。两家合作各取所需;至于三五年后如何,难说。莫让你自己陷入两难境地。”

    “你和河间王的孩儿,莫急着要。”

    “……”谢明裳神色复杂听得满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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