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珠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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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谁,你心疼了?”谢敬彦拂袍在她对面落座,侧着脸庞凉凉反问。

    那丝温柔被他沉敛了起来。

    还能有谁,梁王啊。

    魏妆咬唇,知这是横在两人之间的一道沟壑。每逢府上怀疑非议起她,魏妆辩解或者哭诉,他便失了清凛秉性地缱绻宠溺。可总在刚刚释解没多久,梁王那边又总要搞些蛾子出?来。

    叫魏妆简直说都说不清。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便淡漠回复:“谢大?人洞察秋毫,何必明知故问,这次的蹴鞠春赛,按原本就该是高?绰赢。你便恼我?,也莫用此事报复,我?与他之间毫无瓜葛,你赢他又何必?”

    还未向她说清那些误会,她却?维护起旧事来。

    谢敬彦本欲启口,话到嘴边却?变成酸意辗转:“你若不关心他,何必专程来质问我?。球都传空了,我?红队不能掠走??”

    今日只算随性演练,最后那一球他无须鼎力一拼,分明就像公报私怨。真到了赛场,意外难防。

    又不是没见识过谢左相凌厉狠绝,睚眦必报。

    魏妆倾身逼近了桌案,胀红脸直言道:“你押在他身上的那些注,想?来不会是少数,更绝非空穴来风,前世应该没少赚吧。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人定然是皇上,圣意当头,你也不好违逆。我?想?说的重点则是,我?身家性命都押在他赛队了,且是因为知道你押了我?才?押的,望谢三哥高?抬贵手,最好别节外生枝。”

    她没说当掉青鸾玉璧的事,毕竟昧着心干的。但她此番来京城,私房和?首饰也有几百俩,不算小数目,假装当做是自己?的私房吧。

    花坊是她非做不可之事,谢敬彦若真把她逼绝了,魏妆必不会坐以待毙。

    她总有自己?可利用的便利,去达到目的。

    啧,用你我?的定亲和?璧下的千两大?注。

    女人果然无情无义,在她心里,他怎么?做也得不到她半分信任。她笃定了对他无爱。

    谢敬彦玉容寒澈,晕开薄凉一笑:“那些注,对我?陵州谢氏宗主而?言,却?数九牛一毛。皇上要的地,下午太后既已开了口,便无须担忧。两世赛况不同,你若单纯为这事,不必刻意跑一趟。”

    魏妆知他有钱,财大?气粗,簪缨显族,哪怕婚后寡淡,在用度开销方面却?从来纵她丰富。

    魏妆奚落地气笑起来:“是极了,大?人马上要当公主驸马,人饴淳都说了,待赛事结束便当场求请赐婚。尚了驸马,三哥富贵荣华,的确更不在乎这十大?庄押注了。但你的红颜知己?鹤初先生,凭什么?就惨了,要为你一己?报复之私而?亏损良多。”

    王吉……这小子,几时?被套了话!

    只王吉现下还是十几岁毛头书童,这女人内里却?麻利精明心肠,再加娇艳灼目,谁人轻易能敌。连皇帝和?自己?的私下口风,竟都被她算计出?来。

    谢敬彦心下宠怪无力,不甘示弱道:“彼此彼此,那梁王与你旧情难忘,怕是赛事结束,魏妆也要当上侧妃了。入府皇室宗亲,总归比区区谢侯府要好!”

    第60章

    魏妆也没能料到这一出呀, 开局竟面临赐婚做梁王侧妃。她就只想从高绰赚一笔大钱,以解心头之?气,可不打算陪他日后五马分尸。

    然而?谢敬彦五十步笑百步。前世到底有她做挡箭牌, 亲事是谢老?太傅临终前嘱托,忤逆不得。如今自己与他退了婚, 董妃母女咄咄逼人,皇帝还公然在寿宴上表明了支持, 他也休想好到哪里去?!

    书?房里的烛火跳跃着,两人互相对看一眼。隔了十多年光影复如初的模样, 都那般的鲜活闪亮。只那闪亮在瞬间燃了刹那, 又立时黯淡地?瞥开。

    其实都心知肚明有个最好的办法?,立刻就能迎刃而?解。

    魏妆却又不甘,无意二嫁前夫。她望着男子半侧肩的隽雅坐姿, 发现他凤眸里的光亮也已?敛藏不见了——的确, 既然怪她前世对他刻薄、冷淡晾他, 何必再次捆绑一块呢。

    魏妆沉默片刻,缓和语气问:“且说说你,左相如何穿回现在来的?”

    彼此之?间已?无须忌惮隐瞒, 谢敬彦便把她吐血后的事件大略说了一遍。

    那一年他过得甚痛苦, 曾经哪怕传言纷纷,谢敬彦亦从未想过有一天魏妆会离开自己。

    他站到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巅峰, 便是叫她无论攀权或图贵,都越不过他的高处, 没想到结局却。

    他把谢睿接回了身?边, 住在云麒院里, 罗老?夫人亦恍然大悟,每日吃斋念佛倍感自责。

    但这些谢敬彦没提及, 只轻描淡写略过。

    男子嗓音磁醇如酒:“你倒下后,我命太医院用尽办法?,却都无力挽回。之?后处置了恶婢与毒妇,又清掉案子。一日深夜坐在书?房看着玉璧,睡醒睁开眼,便发现与你俯倒在当街上。”

    那一瞬间惊愕的悸动恍如眼前,他浓密眉宇挑起。很显然看出,他对能穿回来遇见她,是抱着荒谬与庆幸的。

    他继续道:“这对远古和璧原有个传说,青鸾火凤一阴一阳,以血为引,或可脱出困境重获新生。大抵是因你的血渗入了火凤,且算是一种机缘!”说着,抚了抚桌上的半块玉璧。

    竟有这种说法?么?……但两人都能重生,则未尝不是真的,世上离奇之?事诸多?。

    魏妆咳了咳嗓子,尴尬错开目光,她已?把他如此家传宝物拿去?当了。

    而?曾经也怪自己过于轻信,身?边最?亲近的却最?吃里扒外。果然做人不能太软弱啊,与其遇事藏躲退缩,不如迎刃而?解。

    她含了含唇瓣,想起因陶氏而?起的种种争执,又凉笑道:“还要?数谢大人最?是礼义仁智呢,把一个黑心的寡妇供着,置发妻于冷漠。也都怪我不识趣,若没吐血那一出,再坚持活个把月,怕下一步左相就能换新夫人了。”

    那正话反说的讽意,听得谢敬彦既熟悉又无语。却又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有时无法?忽视。

    他酸涩地?嘴硬道:“我娶你魏妆便已?足够,却不必拿这来揶揄我。那是开蒙之?师翟老?尚书?所托,她进府后就安置在了祖母院里,除却打?听事件并?无多?余接触。若非你不信任,嫉妒猜忌且甩脸,把那份关键的案卷扔火里,也能早些破掉诡计,自然不会有后来那许多?事!”

    关于舞弊案有许多?谜团,其间牵涉众广,影响之?大,不断仍有书?生、考官鸣冤。以陶邴钧贪怂伏微之?秉性,恐怕没那个能力,谢敬彦一直觉得应有更大的主谋。

    但大理寺初始的宗卷已?被不知名的谁销毁,只剩残支片影,谢敬彦好容易搜集到重要?线索,还没来得及看又被魏妆烧了。虽最?后竭力结了案,给各地?百姓一个交代,但更深的猫腻仍未挖出。说起这事,他尚且心余不甘。

    ……哪是“娶她足够”,嫌她无理取闹,应该是“过够了”吧。

    魏妆轻哼:“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若不那般猜忌,只怕被毒死的更早。”

    她说完,忽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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