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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我靠医术养夫郎》 60-80(第6/25页)
半竟延到了河面之上,与不远处的画舫呼应着。
裴昂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酒楼里的跑堂一见?到裴昂,连忙迎着三人往二楼的雅间?去了。
裴昂先是点了几个小菜,后又添了几壶酒:“虽说已?过了晚膳时候,但只在这里干说话倒也不好,不若我们都再用些,或是小酌几杯也是好的。”
这显然是为?了魏子昌考虑了,是忧心他还?没用膳,也是忧心他在清醒时候难以吐露自身隐秘,不若借着酒意,尽诉愁苦。
魏子昌自然体会到了裴昂的用意,抿紧薄唇,不置可?否。
正巧跑堂呈上了酒,裴昂熟练地清了清酒杯,又倾壶满了半杯,先是递给了魏子昌:“魏兄,请!”
后又替步故知和自己都倒了半杯:“说来也是缘分,我们三人在县学之中是同窗也是同舍,只不过阴差阳错,到今日才得一聚,那我裴某先饮一杯!”
说完便一饮而?尽,还?倾杯以示。
步故知虽不胜酒力,但也明白裴昂是想灌醉魏子昌才好问出?什么?,只好跟上。
这下魏子昌再不好推拒,也同样饮尽半杯。
裴昂一喜,连忙又给魏子昌倒了满杯:“魏兄好酒量,这儿的酒可?是少有的陈年佳酿,平日里我也是喝不到的。”
这下没等?裴昂再劝酒,魏子昌就?主动一饮而?尽。
裴昂见?状又倾了满杯,魏子昌还?是什么?都没多说,又是饮尽。后面裴昂给他斟了几杯,他就?喝了几杯,倒不需裴昂再费口舌。
大约如?此五杯下肚,魏子昌逐渐面有酒色,微微发红。
裴昂试探着问:“敢问魏兄,究竟为?何不肯离开魏家?”
魏子昌两眼有些发直,看着面前的白瓷酒杯,似是在发呆。
就?在裴昂觉得还?需再给魏子昌灌上几杯的时候,魏子昌竟突然开了口:
“他们,不放过我娘亲,也不放过我。”
醉言
二楼的雅间半悬在河面之上, 竹窗半敞,河风习习,屋内的烛火仿佛在随之跃动。
魏子昌正背着烛台而坐, 照影也因烛火的摇晃而明暗不定, 一双丹凤眼清醒时凌锐无比,但醉了之后, 原本上挑的眼尾却微微低垂,削弱了他身上的不近人情之感。
他一错不错地看着面前的白瓷酒杯, 其中残余的酒水如?镜, 倒映出了他现?在的颓醉面容,但他没有收回眼,而是?与倒影中的自己对视着,如?同自言自语般,好像如此就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被拷问的内心可以稍微好受些。
“父亲走后, 大哥当家, 我不想跟他们争什么, 也争不过, 我只想带着娘亲一起离开, 穷困也好,富庶也罢, 只要能照顾娘亲,怎样都好。”
是?他端起酒杯, 饮下剩余的酒水,裴昂见状又立马替他满上,还适时又谨慎地接了话:“那为?何魏兄如?今仍困在魏家?”
魏子昌顿时沉默了, 如?同被下了定身咒般,呼吸都好似停滞了, 但没过多久,他一把?抢过裴昂手?中的酒壶,倏地站了起来,又昂首对准壶口,壶中的酒水倾出如?柱,脖颈发红,喉结上下滚动,但大半都从唇边溢出,沾湿了他的衣襟。
直到壶尽,再也倾不出酒水,他正身啧叹一声,对准了窗外?的河面,将酒壶一掷,只听?得“扑通”一声,水面惊起波澜,打碎了河里的月亮。
魏子昌走到窗边,看着破碎的月亮正随着涟漪波动,而他的眼中,似也有什么在破碎:“父亲丧礼后,我找到大哥,说了分家之事,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带着我娘亲走,可”
他痛苦地闭上眼:“可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放我娘亲走的意思,娘亲卖身的死契,在大夫人手?上,她说,我走可以,但娘亲永远是?她的奴,她绝不会放过我娘亲。”
裴昂与步故知看着魏子昌的背影,有着不符他年?龄与出身的消瘦,单薄的衣料下,根根脊骨突出分明。
内宅私事,不牵连律法公理,不说他们俩,就算是?祝教谕与裴县令出面,也不好过多插手?。
魏子昌:“娘亲劝我走,去争一个功名,如?此也能有机会救她出苦海。”
裴昂立马接话:“是?啊是?啊,我与步兄也是?这样想的,只要你中了举人,按例是?可以为?令慈脱去奴籍的。”
魏子昌苦笑一声:“可他们岂会让我如?愿?”
“我自是?试过这条路,潜心在县学中读书,可大哥让胡闻多番骚扰我不说,不过才半月之后,我回去探望娘亲,就发现?娘亲已被大夫人折磨到消瘦无比,仿佛风一吹,就能散落。”
裴昂重重一锤桌,碟杯都应声晃动:“那你将令慈带到县衙里,只要一探身上的伤,我叔父定能治他们虐|奴之罪!”
河面的月亮又渐渐聚拢成形,但魏子昌的眼中破碎更甚:“没有,我娘亲身上没有伤。”
裴昂一惊:“你方才不是?说令慈消瘦”
魏子昌:“是?,娘亲是?被折磨到消瘦,可他们从不对我娘亲下手?,而是?将内宅中所有的累活脏活都给她做。”他讽刺一笑:“还怕我娘亲在府中饿死,三餐倒是?不会少,但经常夜里也要使唤我娘亲,绝不让她好好休息。”
这下裴昂不好说话了,本朝律法再森严,也管不到主子如?何使唤奴仆,况且看样子魏家的那位大夫人,还是?忌惮了裴县令之名,故意钻了空去折磨魏子昌的生?母。
步故知不自觉地握紧了酒杯:“所以,你用?自己在魏家为?奴,换得令慈能在内宅之中好过些。”
“为?奴”二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扎入了魏子昌的心脏,他能感受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因此而疼痛。
但痛到极处,他反而扯了扯嘴角,露了个笑,却比哭还难看:“是?啊,我去求大哥,去求大夫人,求他们放过我的娘亲,他们说,只要我永不参加乡试,而是?在魏家当他们的奴,就能放过我娘亲。不然?,就算我中了举人,也只能替我娘亲收尸。”
他望着水面,倒映了一轮月,可这轮月再美,也掩饰不掉,月影之下,是?深邃暗涌的河。
许是?醉意上了头,剥开了他的心,他也不在乎这里还有裴昂与步故知,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有时我在想,这样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跟我父亲一般,死了干净。”
裴昂走到了魏子昌的身边,想拍拍魏子昌的肩,却还是?收回了手?:“魏兄,虽然?我也不知如?何回答你,但我知道,活着起码比死了有意义,就如?太史公*所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若是?你真的遂了他们的意,草草离开,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魏子昌没有应声,像是?看着水上那轮月着了迷。
裴昂没得到魏子昌的回答,自己又站在了魏子昌身侧,顿时有些无措,求助般地看向了步故知,却发现?步故知竟也像是?发了呆,一动不动。
他快步走到步故知身边,用?手?肘戳了戳步故知,弯腰与之低声耳语:“你倒是?说句话啊,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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