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异闻录: 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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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唐彦修的视线看去,只见左侧门廊的地面上映出一道青色的影子。

    青影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愈拉愈长。

    只见一位身穿靛青色道袍,头簪竹节的中年男子自廊内缓缓走出。

    宽松的道袍罩在他身上,犹如麻袋套着竹竿,肥大又空荡,反倒显得人更加纤瘦羸弱,好似风一吹,就会倒。

    他的肌肤呈不健康的暗黄色,眼下的黑眼圈非常重,面容憔悴,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像是患了不治之症。

    天眼的时效未过,周歆能看见他身上将灭未灭的三火,忽而明白他为何会痴迷炼丹,求仙问道。

    他活不久了。

    唐公坐在唐彦修旁边的八仙椅上,道:“凌云君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罢。”

    周歆垂眼看向沈既白腰间的玉佩。

    玉佩毫无反应,并未示警。

    心道,他这个身子骨,光凭那张掉进暗渠里的剪纸人的反噬之力都能要了他的命,不可能有余力去窃取食气灵。

    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唐彦修,她犹豫一瞬,还是决定在他的雷区里蹦迪。

    “贫道对炼丹颇为感兴趣,想与唐公讨教一番。不知唐公平时都以何物为引,原料用哪些?都炼成过哪些丹药?”

    果然,“炼丹”二字一出,唐彦修的脸色顿时变得奇臭无比。

    犀利的目光落过来一瞬,又立即错开,他垂首,拿起一旁八仙桌上的茶盏默默地品了一口。

    看似云淡风轻,实则端着盏边的指尖白如鱼肚,明显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唐公偏头瞄过去一眼,无声又浅淡的笑了一瞬。

    他缓缓道:“唐某不才,虽潜心修道多年,却未能成功炼出丹药,所服灵丹都是买来的。至于药引,原料,多半是从虚尘子道长那里采买的。”

    又是虚尘子。

    周歆道:“传闻枫云观观主是一位不问世事,淡泊隐居的高人,怎么抛头露面地卖药呢?唐公又是如何与其联系的?”

    唐公道:“凌云君所说的,是百年前的那位观主。如今枫云观的观主虚尘子,与其说他是修道之人,不如说是个生意人,经常下山到淝水客栈售卖丹药,听说生意很不错,不少贵人都是他的主顾。”

    沈既白身子一斜,再次靠了过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道:“这个淝水客栈就在槐树林附近。”

    周歆也凑近他,用气声回应,“奇怪,真人说过,枫云观里的人出不来,那他又是怎么出来的?还能频频到客栈卖丹药?”

    沈既白道:“....难道真人在说谎?”

    周歆摇头,“真人没必要撒这种拙劣的谎言,并且,槐树林距大理寺甚远,已超出操控范围,若真是他,至少那两日他必须得在东都城内。”

    沈既白反驳:“半年内的出入城记录都没有他。”

    周歆喃喃道:“难道我分析错了?仓鼠妖与食气灵并非同一个人所为?张生遇袭也只是偶然?”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断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周歆抬眸,见唐彦修将茶盏重新放回八仙桌上,耷拉下面孔,声音冷淡到不带丝毫温度,“凌云君可问完了?”

    还真是逆鳞,一问就往出赶人。

    她觍着脸笑道:“问完了。”

    说完,站起身来,“时辰已晚,本君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

    唐彦修冷声道:“慢走不送。”

    院内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周歆回过头,见唐久微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停在厅堂门口。

    见到坐在上堂正首的唐公,她微微一怔,有些意外:“……阿爷何时回来的?”

    唐公和蔼一笑,不答反问:“阿施如此着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唐久微低头瞧着门槛,怯生生地道:“儿听闻凌云君来访,便来看看。”

    大抵是觉得她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颇为失礼,唐彦修板着一张脸,厉声道:“还不见过凌云君与沈少卿!”

    唐久微这才抬起头,福了福身,“见过沈少卿,见过凌云君。”

    周歆淡笑着走近:“唐七娘子可是有话要问本君?”

    闻声,唐久微仿佛被人说中心事般,缓缓低下了头,“.....是。”

    她提步走到门外,“正好,本君也有话想单独问问唐七娘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回廊,廊内挂着的烛灯已经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未等她开口,唐久微便急急地问出了口:“凌云君,张大郎君现在的情况如何?”

    周歆停下脚步,侧眸看她,不答反问:“张府的那张帖子,是你送的罢?”

    唐久微面色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继续道:“乞巧节那天,你见过张生,对吗?”

    唐久微再次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歆又问:“张生在长风酒肆等的人,是你罢?”

    唐久微瞳孔微缩,很明显地慌了一下,头低得更低了,“.....是我。”

    “既然如此,”周歆转过身来,“你为何没去赴约?”

    唐久微低垂着眼帘,眸中泛起浓浓的悔意,“那日一早,我随阿兄出城祭祖,至晚方归。回来才知道张郎留了话……”

    她猛地抬起头,双眼微微泛红,声音大了几分,“我知道后便立刻赶过去了!可那时……”

    周歆打断她的话:“朝某不懂,二位有话为何不当夜说清楚,非要拖到翌日再谈?”

    “……是……”

    唐久微吞吞吐吐半天,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却也没再说出半个字。

    周歆了然道:“是你要张生晚一些给答复?”

    “不是的!”唐久微立刻回道。

    她用力绞着手上的帕子,低声说:“是张郎说,此事过于突然,他当下给任何回应都未免唐突,所以想慎重考虑一番,再做回答。”

    闻声,周歆的心好似被谁恶意捅了一下,隐隐泛疼。

    也就是说,唐久微到现在都不知道张卿清到底是否属意她。

    不知道张卿清在长风酒肆等了一上午,到底要与她说什么。

    以张卿清的行事风格,不论是答应,还是拒绝,他都会选择当面解决。

    这样才算郑重对待了她的心意,才能妥善照顾她的感受,将伤害降到最低。

    只是这个答案,恐怕唐久微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若张卿清没疯,凭他命里的封侯拜相之运,与唐久微也算得上相配。

    可惜……

    这可真是一段孽缘。

    身侧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周歆偏过头,见沈既白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冷着一张脸的唐彦修。

    倒是没见唐公的身影,可能回去炼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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