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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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用力,她的唇瓣都被亲得有些麻。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阻止了铺天盖地落下来的吻。

    褚新霁退开稍许,高挺的鼻尖抵着她,近在咫尺的俊颜早已褪去了平日的斯文外衣,黑眸为她而染上情潮,薄唇因吻她而沾上浅红,坠于情欲的深渊中,也依旧赏心悦目。

    被那双黑眸盯着,沈月灼的心怦怦跳,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吻化,在粘稠而暧昧的空气中,化成飘荡的软云。

    “不会有人来书房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指,他哑声问:“怎么这么紧张,你在担心什么?”

    他呼出的热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清冽的香气比平时更烫,恢复了些许正经音色的嗓音依旧好听得过分,如果不去仔细辨别,恐怕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动人的情话。

    “也不是紧张,就是好奇……”沈月灼压住剧烈起伏的心跳,艰难吐字的声音有些糯,“为什么要突然吻我。”

    她本该大声质问,可他太会蛊惑人心,轻而易举地就让她着了道,浑身软得像是一滩水,脑子也快要团成浆糊,就算有底气,也被男狐狸精勾了魂,只剩下三分。

    沈月灼抬眸望着他,少女纤长的睫毛因羞赧而轻颤着,浑身上下都泛着微醺的淡粉色。

    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娇怯地为他绽放出花蕊。

    “没什么理由。”他直截了当地拆穿她,“你跟着我走进书房的时候,就应该设想过现在的局面。”

    沈月灼瘪嘴:“我没有,你污蔑我。”

    “那你应该知道,我生气了,要哄好并不容易。”

    她抿着唇不吭声了,脸颊涌上一片躁红。

    褚新霁很想继续扣住她的下巴深吻,他尚且留有余地,她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明明先前已经告诫过自己,要浅尝辄止,要隐忍克制,留有足够的余地,让她适应这样的转变。

    但吻上她唇瓣的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二十九年来的禁欲自持都显得荒唐而可笑。

    这些年来,他要做的是学会压抑自己的欲望,收敛可能被人窥探到的情绪,用层层伪装包裹,没有软肋,亦没有逆鳞,撑起整个家族的兴衰与繁旺。

    但是现在,他开始贪心,逐渐不满足于现状,任凭自己被汹涌而热烈的情绪裹挟,想要她也爱他。

    只爱他。

    褚新霁:“难受的话告诉我。”

    “别一个人憋着生闷气,回头又委屈怪我。”

    沈月灼的臀被他拖着,半抵在桌台前,整个人没有支点,只能依偎在男人强有力而坚实的臂弯中。

    她心一跳,下意识糯声道:“桌子太硬了。”

    宋知许起身,数落:“刚到家也不说歇一下,拿个东西就要走,真是忙得一刻也不消停。”

    “晚上还有个会,只能下次再回来陪您。”褚新霁从善如流地应下,低垂的余光分给沈月灼。

    会议?什么会?陈述的语气让她心脏发紧,周遭的气压骤降。

    “为什么要提?”冷静下来后,刚才的那个吻更像讽刺,沈月灼不明白他的态度,心里也积郁着气,“两家的婚约是爷爷定下来的,我又没办法左右。”

    褚新霁眼里仿佛藏着寒冰,幽幽地问:“真的打算和他订婚?那和我又算什么,以后怎么办,你理清楚了吗?”

    “沈月灼,我那天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在开玩笑。”

    他簇然靠近,将她抵在门板上,身体紧紧相贴,剧烈起伏的心跳随着他胸腔的震动密实地传来,仿佛要震颤耳膜。晚礼服的领口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那片柔软因他发狠地贴近而变了形,腰间被一双炙烫的大掌紧紧扣着。

    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又不和我订婚——”

    沈月灼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坠落,积攒了数日的情绪终于迎来了爆发点。

    无论她还是他,都在此刻失控。

    “我的确不会和你订婚。”褚新霁说。

    订婚变数太大了,他赌不起。

    他不是褚清泽,长辈的偏爱和祝福,从来不会给予他。一旦展现出意图,全世界都会来阻挡,都会来警告他,说那是他不配拥有的春日。

    褚新霁看到她眼角泛出的热泪,如同遭受刀割一般,拇指指腹拂过那滴泪。

    谁承想这句话一出,她的眼泪如同决堤般溢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湿潮的眼泪沾湿纤长的睫毛,也让他的心脏泛出酸涩的湿潮。

    他终于无可奈何,吻上了她的眼角的泪,卷入唇边。

    湿热的,苦涩的咸,弥漫在唇腔。

    深潭似的眸子里涌起滔天巨浪,几乎要将她吞噬。

    耐心告罄,他一字一顿。

    “沈月灼,我要你跟我结婚。”

    “现在。”

    沈月灼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也没明白过来,乖巧地唤了一声,“霁哥。你这次出差还算顺利吗?”

    “嗯。”褚新霁颔首,同她擦肩而过时,偏头落向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嗓音道:“约会。”

    直到那道疏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数日未回,褚新霁的房间依旧维持着原样,男人清润的指节捻起桌面那个不起眼的信封。

    负责打扫的佣人说:“这封信估计是从门缝里塞进去的,我们不敢乱动,就收到桌面上了。”

    “嗯。”褚新霁说,“你先去忙。”

    “好的,少爷。”

    信纸泛着浅淡的香气,字迹工整娟秀,同上次收到的那封情书很相似,几乎快到真假难辨的地步。

    ——霁哥,如果你实在讨厌我的话,就当是配合我做了一次真人性格测试实验,真的很抱歉叨扰你。

    ——望见谅。

    信纸的末尾画了个捂脸抱歉的卡通简笔画小熊。

    “霁哥,我偷偷上来找你啦。”

    伴随着少女偷偷摸摸的声音,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进来,关了门。见到那张熟悉的信纸,笑靥微滞,心一颤,明媚的声线逐渐变得微弱,“你怎么把它拆开了?”

    褚新霁垂手站在书桌前,眼尾半敛,那张素来温润的俊颜分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好似阴沉压下的晦涩阴霾,无形的压迫力自周身漾开,让她的心高悬在喉咙口。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沈月灼却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不敢想象他在这个时候拆开她用来给自己留退路的信,会是什么心情。

    失望?还是生气?

    沈月灼心脏发颤,抬步夺过他手里的信纸,“我就是怕你拒绝我,觉得太没面子,才想给自己找补留个退路,免得以后见面尴尬。”她抿唇,硬着头皮说:“现在这封信不作数了。”

    没想到褚新霁紧紧捏住那张信纸,呲啦一声,信纸被撕碎成两瓣,纸尘在空中飞扬。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沈月灼微滞,“……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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