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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师兄非要生死相许》 27-30(第6/12页)
“天师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宁天微走过去,没有与她同坐,只是俯身靠近她,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用动作告诉她他站在何处。
奚华顺着他的手臂靠过去,把脸埋在他右肩上。这个最具危险性的人,此刻居然让她觉得最安全。
“天师是要去查看谢烟旧居吗?”她的声音都被眼泪打湿了。
“嗯。”不知怎的,他觉得那两个字刺耳。
没想到她却说:“那天师还回来吗?”
第 28 章 第二十八眼
宁天微独自前往谢烟旧居,进西侧白雨堂,一眼见到正前方文竹画案上趴着一位身死气绝的年轻公子。
死者脖子上一个圆洞形血窟窿,鲜血流淌至画案,染红了衣袖和好几页凌乱画纸,手底下还压着一页字迹潦草的纸。此人身着月白长袍,与永平公主画中之人别无二致,乃是谢烟无疑。
“此番化作厉鬼归,在吉庆楼没找到当初那两个行凶之徒。也才知,自死后,萋萋摇身一变,从舞女变成掌柜夫人。这是身后事,纵有遗憾,亦劝自己想开。对这家业还有留恋,酒窖追忆过往,却见到墙角隐蔽处布置了床榻,榻上随意放着李雄和萋萋的衣裳,还有些恶俗画页。谁想到那两人每次在酒窖欢/爱缠/绵,竟还要作画留念,竟还要注明时间,好一册郎情妾意恩爱宝典!真是瞎了眼!”
“在画什么东西?”衙役望向画案,其上杂乱地铺着几张画纸。那是蘸血画成的人像,每一幅都只用寥寥几笔,狂乱地描绘出挣扎的身姿和惊恐的表情,五官都没画完整。
小心翼翼将画纸提起展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即凭借画像的身形和面容认出们的身份:丹青坊老板杜悟,粗长的眉毛几乎竖立;吉庆楼的常客,绯红酒糟鼻就像要脱离纸面;还有世子朱轶,圆瞪的眼睛里惊恐夹带惊。这不正是接连被竹妖杀死的三个人?
“画画就画画,杀人作甚?”一群人围上边边议论。
“画上血迹新旧不一,应是谢烟杀人之后立刻蘸了受害者的血,在凶案现场画的。”
“但那三名死者身上,和这三张画上,都不见伤口,用画画的血,从哪里流出的?”
“自己,血淋淋的脖子。”一精瘦衙役正在查谢烟脖子上的圆洞,突然脚下一滑,幸好被旁人扶住,才堪堪站稳。
“大人,您这个。”衙役蹲下身,从鞋底捡起一只竹制素管紫毫笔,笔的两端全是血,还粘了地上的尘泥。小心捏着画笔中段,把顶端移近谢烟脖子,略略对比,笔杆粗细和血洞大小完全一致。
鬼面不断分裂,越变越多,扭曲变形,重叠渗透,交融,美丑难分。们齐齐变大,从四面逼近,向中心合围,厉声嘶喊:“还命!还命!”
宁天微催动内力,斜插在窗框上的拂尘凌空而起,在昏暗画舫中画出一道道金色符文。拂尘射出飞丝,锋利如针,细密如雨,刺向数不清的鬼面。
鬼面闪躲逃窜。被刺中的那些脸,五官倏然消散。躲开攻击的脸,快速渗透融合,拼凑成一张瞬息万变神态各异的脸。
那张脸鬼气太重,飞丝刺于其上竟不留痕迹,甚至还被反弹,刺向画舫上昏睡的人。
宁天微单手执剑横扫,凌冽剑气蓬勃而出,夺命飞丝化作轻柔细雨。绯云湖受剑气激荡,耸起一大圈水柱,布成阵法,向画舫合围。
画舫剧烈摇晃,有分崩离析之势。奚华再不敢装睡,抬头提醒天师形势危急,但的声音淹没在厉鬼冤魂的嘶吼声中,许是没听见,没有回应。
知府也已出谢烟是以最熟悉的画笔,做了杀人凶器。
“这儿,还写了一页纸。”另一名衙役抬起谢烟灰白的手,取出一纸血书,其上写道:
烟漂泊廿载,习画数年,难绘满意之作,郁郁不得志时,虚造一世外仙源,曰映寒仙洲,以遣困顿苦厄。烟凭此虚幻之作为人所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实乃造化弄人,讽刺至极。
仙波之余,烟难出新作,尤为画人所困。烟为幻梦所缚,渐至癫狂,不惜习取妖邪之术,妄求技艺突破。烟欲画人之精髓,生死爱/欲四象,唯死可以干涉。烟杀三人,欲画其将死之时,施邪术掩其狰狞之伤,全其体面。
然烟所画三人,情态虚浮,情绪浅薄,盖因生死爱/欲皆为个人体验,烟难与三人感同身受。是以烟自绝于此,欲将死之绝望宣泄于笔墨之中,以全大师之名。
世上实无仙洲,灵泽亦虚妄之谈。生时困顿,死后长眠……
“这,谢烟真是竹妖?杀人是为了画人?荒谬,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自己都说了啊,幻梦所缚,渐至癫狂!”
“这是癫狂至极!什么《仙波淡》,邪物,邪物!”
在场众人义愤填膺,一想到当初跟风追捧大师,而大师是个技艺有限、内心偏执的杀人狂魔,实在愤怒又难堪。
知府不想担责,谨慎询问宁天微:“依天师高见,谢烟所言是否可信?竹妖杀人案是否以此结案?”
宁天微道:“谢烟既已自陈,可以结案。”
知府立即安排:“将凶犯的自白书贴出,广而告之,映寒仙洲和灵泽之泪皆是凶犯凭空捏造,今后不得再议。”
衙役依令行事,又在谢烟手肘下找到一个几近揉碎的纸团。嫌恶地将纸团展开,大多数人都不关心,只有两三人扭头过扫一眼,纸上是谢烟的自画像,并无激烈挣扎的情态,一笔一划都是死气沉沉。
“哎,什么死之绝望,杀了自己不是也画不出。”
“那自白书就是托词而已,就是畏罪自裁。”
“……”
案情已结,知府离开白雨堂。一众衙役留下清理现场,懒懒散散议论不止。
孙妙几次凑近画案细,又倒回单独回禀天师:“谢烟眼角湿的,好像是,眼泪?”
“什么桃子姐姐,煮的什么茶,炉子里一丁点儿火星子都没有。”紫茶嫌弃地生火,被烟呛了几口,才点着炭火。画舫中暖意渐浓,慢慢向周围扩散。
“喏,公主,的礼物,这么大个金桃,可别忘了带。”紫茶从角落里捡回金桃,塞到公主手里。
“什么金桃,都是骗人。”奚华将金桃狠狠一扔,正好穿过被鬼火烧坏的木窗,直奔绯云湖而。
好巧不巧,金桃不偏不倚砸在灵鹤头上。原本慢悠悠在湖面玩水,突然有好大一坨金色异物飞过,差点把砸蒙了。
金桃“扑通”一声落水,灵鹤亦在湖面气势汹汹地扑腾翅膀。今夜两次被异物砸中,先是主人的剑,这会儿又是金桃。实在不解气,飞到宁天微身边,绕着飞飞,想讨个公道。
“公主,故意的?”紫茶偷笑。
“都不见,如何故意?”奚华摇头,只想扔掉金桃,谁知灵鹤又不幸中招。
“别以为不知道,就是在活跃气氛,不想让那个吹箫的人一直伤心。”紫茶摆弄着茶器,挑了个铜壶先烧水,“又找了新的证据,不理会那只倒霉的灵鹤,证明站在这边,对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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