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驯养: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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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林暄笑笑,关上了浴室门。

    洗完澡再出来,卧室已经空无一人。戴林暄也不意外,躺到这张自己曾睡了十多年的床上。

    睡意又没了。

    简直比赖栗还飘忽不定。

    手机里多了条新消息——

    【谁家的小癞皮狗】:中药方子真是调理睡眠的,我没调换,你既然不住家里了,就另外找人煮着喝。

    【谁家的小癞皮狗】:睡不好很痛苦,别因为这个和我置气。

    戴林暄哑然,谁在置气?他看了备注一会儿,眉眼间勾勒一抹浅淡的温柔,不过转眼就消失殆尽。

    *

    接下来几天晚上,赖栗也没老实住校,回庄园在戴林暄的卧室睡了几宿。

    “你干嘛呢?大哥都搬出去了,你不找他在这睹物思人?”戴翊倚在门口,过了会儿恍然道,“大哥不会没告诉你他住哪儿吧?”

    赖栗出乎意料地没生气:“你知道?”

    戴翊一摊手:“不知道啊,他没说,我也没问。”

    戴林暄房间空荡荡的,比没回国的前两年还要空,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赖栗思考了很久,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戴翊耐心地等了三分钟,才听到赖栗问了个八杆子打不着边的问题:“你记不记得我以前有个相机?”

    “你说那部大哥毕业那年送你的phaseone?”戴翊说,“你不说我都忘了,很久没看见你拿出来了。”

    赖栗猛得有些紧张:“它在哪?”

    “你的东西,你问我在哪?”戴翊轻啧了声,“虽然那是大哥送你的,但他也送了我一部啊,没必要藏你的。”

    赖栗:“我没那个意思。”

    戴翊有点小小的震撼:“……你被人附身了吗?”

    换作以前,他们这会儿已经开始剑拔弩张、互戳痛点了,赖栗哪里会解释?

    “你是因为相机丢了所以这两年才没玩?”戴翊突然回过味来,异常服气,“大哥,你丢两年了才想着找,是不是太晚了?”

    赖栗其实不确定什么时候丢的,可戴翊说他两年没玩。

    又是两年前。

    赖栗只知道自己要找一件可以记录的东西,并不确定是什么,也许录音笔,也许是一个虚拟账号,都一无所获后,他整理了一遍自己的物品,发现作为一位精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竟然没有一部相机。

    赖栗突然直直地看向戴翊:“你怎么知道我两年没玩?”

    “我们活在一个圈子里。”戴翊叹了声,“你作为我名义上的二哥,哪怕我不打听,也会有人主动告知我你的动向,我连你开学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在表白墙上问你约不约都知道。”

    赖栗自己都不知道。

    他在备忘录里敲下相机两个字。

    九月很快结束了,天气越来越凉,到了必须穿长袖的地步。

    距离戴氏召开董事大会还剩一周。

    十月长假的第一天,关于福利院泼硫酸的事出了结果。

    经过警方的调查,那位泼硫酸的福利院职工全名曾文直,无亲无故,唯一的女儿在十几岁时因遭受性暴力而自杀,也正因此,他对恋童癖格外憎恨。

    近三年里,他的经济往来没有任何异常。

    至于硫酸,他以*前在化肥厂工作,囤了一点儿,原本准备报复那个害死女儿的强|奸犯,结果没来得及动手,那人就被警察抓了,硫酸便一直保存至今,直到“目睹”戴林暄猥亵别的孩子。

    赖栗直接开车驶入戴氏园区,风风火火地闯入戴林暄办公室:“你——”

    办公室里还有别人,正在汇报工作。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不敲门就闯办公室的人,他们面面相觑,震惊中带着不知所措。

    戴林暄温和地安抚道:“我差不多了解了,再用邮件发一份给我,出去吧。”

    几人离开后,赖栗才走到办公桌前,撑着桌面问:“你看到调查结果了吗?”

    “咖啡喝吗?”戴林暄用勺子搅了下,“介意我喝过的话,就让秘书煮新的。”

    赖栗情绪平复了些,接过咖啡抿了口。

    难喝得要死。

    戴林暄拿出一沓资料:“曾文直的生平都在这儿,我让人核查了他十年里的资金往来,没有异常,日子过得很贫苦。”

    赖栗打开资料一页一页地翻:“会不会是被人用性命相胁?”

    戴林暄说:“他没有亲属。”

    而一个女儿因恋童癖丧命的父亲,有可能为自己的命而栽赃另一个人是恋童癖吗?

    别人或许觉得不可能,可赖栗从不信人性。

    戴林暄靠在椅子上,一直看着他,过了会儿突然问:“你就一点没想过,他说的是真的吗?”

    赖栗猛得抬头:“哥,我再说一遍,别这么和我说话。”

    “好吧。”戴林暄无奈地摊了下手,“只是站在警方的角度,他说实话的可能性很高。”

    赖栗想到之前调查靳明的结果——那些膏粱子弟出没的地方,往往都不太平,他们需要实绩升官加爵。

    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诸多阴谋。

    可诬陷一个作风几乎没有瑕疵、家族有钱有势有人脉的豪门子弟,风险是不是太大了?而且这种个人罪名,未必能得到多少“实绩”。

    赖栗又翻了一页资料,看到第一行字时,目光倏地一顿。

    他抬头看向戴林暄:“曾文直以前住在西岸区的贫民窟?”

    如今那里有另外一个名字,赛博城,也是赖栗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戴林暄托起下颌,嗯了声:“他女儿就是在那儿出事的,后来强|奸犯被抓,他就搬走了,开始辗转各大福利院做义工,陪伴那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们。”

    赖栗眯了下眼:“哥,你不会觉得他可怜吧?”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一码归一码。”戴林暄看向赖栗的肩膀,有什么情绪从眼底一闪而过,“他伤了你,自然要付出代价。”

    赖栗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没发现资料里有什么异常。

    可对于赖栗来说,曾文直说亲眼看到戴林暄猥亵别的小孩,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赖栗拧起眉头:“他在化肥厂工作是十三年前的事?”

    “对,那会儿他还住西岸区,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贫民窟。”戴林暄问:“怎么了?”

    一瞬间,赖栗灵光一现,依稀想到了什么,可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弹开,撞在门吸上发出“砰”得一声重响。

    赖栗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不敲门,真该死啊。

    蒋秋君没看他一眼,面若寒霜地走进来,把手机拍在戴林暄面前:“解释一下!”

    戴林暄情绪很稳定,大概就遗传自蒋秋君。来戴家十二年,赖栗第一次见蒋秋君展露这么失控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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