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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凝辛夷谢晏兮》 160-170(第11/22页)
次离火,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便更浓一分,但他面上不显,只是坐在火光前,用一只手为自己搭脉,似是被自己混乱不堪的脉象逗笑,牵了牵唇。
然后,他捻了一根巫草出来。
连占三次。
前路皆是死卦。
但他还是起身,走到远处空旷无人之处,神色静静地看了一会银河星夜,才开口道:“公羊春,我记得你说过,你手下有人能解婚契。”
一道偃影从暗处悄然现身,向着善渊拱手:“回三皇帝殿下,正是。只是此人不在近前,远在永嘉郡,若要召他入神都,恐怕还要好几日时间。”
“召他来。”善渊冷冷道:“还有,掩护我们入神都。”
公羊春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喜意,但他还是道:“殿下之意,臣莫敢不从。只是殿下真的想好了吗?如此一来,我们这些潜伏的老臣,可就……都要浮出水面了。”
善渊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地睨去一眼:“有没有我,你们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公羊春终于笑了起来,拱手道: “臣,多谢殿下为吾等搭台。”
第166章 “阿橘,我愿为你,千……
凝辛夷也没想到如此荒郊野外,她竟然还能听着火声安眠一夜,一觉醒来,甚至觉得莫名神清气爽,心道总不能是这里的格外空旷,空气格外清新,所以才能睡个好觉。
正如她没有想到,她随着善渊这一路向神都而行,虽然行路路线让她多有迷惑不解,可竟然真的直到入夜,也没有遇见一个字面意义上的活人。
距离神都越近,理应越是繁华,至少若是走官道,所行所见皆是如此。可走如此偏隅一方的小路,便可看到河沟里的枯骨,树下被鸟啄食的腐烂尸体,和妖祟掏心挖肺后丢下的残躯。
山林之间有平妖监出没过的痕迹,那些刀劈剑落留在树身和石块上,还有暗淡却并不难分辨的血渍。显然妖祟出没之处,都有过一场又一场的恶战。
这些场景司空不迟哪里见过,他一路看一路呕,凝辛夷扫他一眼,道:“你家虚芥影魅做的事情可比这个残忍多了,我在王家大院的时候,王典洲的一房夫人腹中也出来过一只虚芥影魅,她的脑子都被掏空了一半,如今见到的这般,比之可是差远了,你反倒受不了了?”
司空不迟踉跄两步:“谁?王典洲的夫人?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是我只管控制虚芥影魅,又不管它怎么出生,也没见过。”
他又干呕一声,指着一具被妖祟咬开的残躯:“总不能比这个还可怕吧?”
“有过之而无不及。”凝辛夷淡淡道:“妖祟当面吃你,和邪物开膛破肚食脑而出,哪个更可怕?”
司空不迟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人生中第一次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入夜,依然是司空不迟升起篝火,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一旁,他的伤势不轻,但好在司空遮确实大方,给他带的保命之物不知凡几,凝辛夷毫不留情地将其中最好的几样都搜刮走扔给了善渊,剩下的才任凭他抖抖嗖嗖给自己上了药。
司空不迟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罪,等到一轮药上完,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朔月。
凝辛夷第一次在这个无光之夜抬头看向天穹。
云层厚重,不见星光。他们所选的落脚之处在山崖腰侧的石洞之中,呼啸的长风从洞外刮过,只听呼啸,不闻风动。
凝辛夷斜靠在石壁上,却邪剑的剑匣就放在她手边,剑匣依然在黑釉瓷枕中,瓷枕上那些雕工精巧华美的小小瑞兽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像是在茫然又凶狠地注视着这个人间。
若是仔细去看,那哪里是什么瑞兽,分明能从上面看到一只只有名有姓的上古妖祟的姿态!
凝辛夷却恍若不觉,将一只手按在上面,黑釉瓷枕内,乌木剑匣上雕工诡奇却栩栩如生的圈、点和回字纹交错,将剑气全部收拢其中,却又像是在无声地震慑着黑釉瓷枕上的所谓瑞兽。
饶是平妖监人早就将此地的妖祟清理过一通,但这里幽闭又难寻,距离神都不过一日路程,实在是妖祟最喜蛰伏之地,所以这里的路过客才会死了一波又一波,平妖监走了一趟又一趟,也无可奈何。
可凝辛夷一人一剑在这里,此方妖祟,即便闻见了人味,见到了火光而蠢蠢欲动,却也都因着某种血脉本能,悄然蛰伏,不敢妄动。
夜深。
凝辛夷静静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三清之气流转,奔流不息的三清之气顺畅地通过一处处关隘,未有半点凝涩之意,她的体温如常,神魂也如常。
朔月对她带来的影响,像是真的已经消失于封印被解开之时。
凝辛夷长长吐出一口气,压在心头经年的大石头终于被移开,让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可她掌下的剑匣却竟然在震动不休,像是下一刻就要脱剑匣而出,飞往夜色中的不知何处,倘若不是她一只手按在上面,恐怕此刻这洞穴之中,已经剑风浩荡,剑鸣不止。
善渊靠在山洞另一边,掀起眼皮看了过来,名剑有灵,却邪如此躁动不安,他手中的曳影也有所感,低低地发出剑鸣之音,似是在遥相呼应。
“听闻昔日方相娘娘驱百鬼夜行,将天下妖鬼邪祟封于从极之渊后,以身凝剑,剑名却邪。”善渊静静注视着那只躁动的剑匣:“所谓却邪,可镇世间一切邪,驱世间一切恶。如今这样,倒像是在向你示警。”
凝辛夷心中也有所觉,但比起这个,她如剑般向着善渊扫去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家大院那件事后,我回了一趟三清观。”善渊道:“师父见我体内三清之气与离火较之以往变得平缓,问我是否遇见了方相族人。我始知世上还有一族人在从极之渊持剑守阵,护佑天下。而那个时候,我唯一触碰过的人,只有你。”
凝辛夷静静凝视他片刻:“然后你调查了我?你体内离火与三清之气狂躁不平的事情……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善渊苦笑一声:“我接近你本就有另有所图,若是让你知道,我更百口莫辩。”
他摇了摇头,道:“心中有愧,无从开口。”
凝辛夷沉默下来。
许久,她才轻声道:“我娘名叫方相寰云,我的体内的确流着方相一族的血。这柄却邪剑,三千婆娑铃,还有我的九点烟,都是她留给我的,唯有方相一族可以驱使的宝物。倘若这世上还有方相一族的痕迹,我本应早就知道真相,可惜纵使谜底就在谜面上,我却还是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所谓鬼咒师,也不过那些见过方相驱鬼平妖之人所拙劣学来的一点道法罢了,又有世人畏惧这些法子,所以才由怖生惧,加之本就有人想要抹去方相一族存在的身影,久而久之,变成了天下禁术。”
“我的记忆与凝茂宏告诉我的并不同,他说我八岁时跌落长湖,惊动了其中封印的妖尊。可事实上,早在那之前,我就被封印在了湖中,直到八岁时破湖而出,了无记忆地与菩虚子道君生活了一段时间,才被凝茂宏接去了神都的百花深处。过去我所有的记忆,都是从这里开始的,在这之前的一切,都被抹去了。”
善渊静静听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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