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缨录: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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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啃鱼头,但总不能鱼还没吃,鱼头便没了,不像话。

    嘴巴里的肉咽下,她刚想说话,碗里便被夹了块鱼肉——是没有刺的鱼腩,这块多是孝敬长辈吃,或是疼爱三两岁的孙辈,可祖父夹给了她。

    旁边徐九涣自己夹了块鱼,仔细剃鱼刺,嘀咕道:“当真偏心……”

    徐鉴实懒得搭理他拈酸吃醋,与孙女道:“快吃,等会儿凉了滋味就不好了。”

    说罢,似是想洗清偏心的嫌疑,他又道:“长幼有序,明儿的鱼,你们姐弟俩吃鱼腩。”

    华敏咬着肘子不禁乐,“我又不嫌挑刺,祖父何需端水?”

    华宋腮帮子被肉丸子撑起,鹦鹉学舌,“我也是。”

    徐鉴实欣慰,侧首看长子,示意他:看看小辈,再看看你。

    徐九涣挑鱼刺,不看。

    用过团圆饭,屋里几人说要听戏去。

    徐鉴实让人拿了银子来。

    “不用,我们有。”徐士钦臊的老脸都红了。

    “拿着吧。”徐鉴实没让他推让,将银子塞给他,“照看好泱泱和阿敏,年节人多,仔细走散了。”

    华敏往小兜里塞零嘴,闻言扭头,“祖父也去嘛。”

    徐鉴实摆摆手,“祖父风寒刚好,便不凑这热闹了,你们好好玩儿,跟好你爹。”

    华缨净了手,穿上披风,巴掌大的脸,一半掩在缀了狐狸毛的兜帽里,眨眨眼道:“咱们动静轻些,在这夜里也不打眼,没谁会注意察觉的。”

    “就是,祖父去嘛,我还没跟祖父听过戏呢。”华敏撒娇道。

    徐华宋没说话,穿着披风眼巴巴的站在旁边。

    徐九涣暗戳戳给他一脚,将人踹到了老头儿跟前。

    小孩儿趔趄一下,双手不觉的抱住了祖父手臂,俨然是一副撒娇的姿态,徐华宋的脸腾的红了。

    徐九涣抱臂立在一旁,揶揄道:“瞧,你大孙子也想你去呢,你要是不去,在家独自守岁,他又焉敢享乐?”

    说罢,又催促:“赶紧的,一会儿该是没厢房用了。”

    徐鉴实少时读书用功,为官后更是克己复礼,戏楼这样的打发时辰的地儿,他从未去过,也只是在谁家吃席时,才会听一曲半折的戏,再有,便是他今岁寿辰,老二媳妇儿请了戏班子来家里。

    徐鉴实目光在几个小辈脸上扫过,半晌,美髯轻动,“出门吧。”

    几人顿时笑。

    一家子静悄悄的出了门。

    华缨整个人裹在披风里,只留一双眼睛瞧着路。

    此时未上更,行人如织。

    灯笼成片,亮如白昼,不远处鳌山前,更是人山人海,远远就听见孩童欢喜的闹声。

    东风吹落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1]

    徐家的马车行在其中,并不打眼。

    一路到戏楼前,几人踩着脚凳下车入内。

    徐九涣熟门熟路的抛给堂倌儿一锭碎银子,“要个厢房,端些果子茶点上来,要顶好的。”

    “客官楼上请,”堂倌儿殷勤道,“诸位来得早,咱们东侧的厢房还空着呢,今儿是咱们戏楼的名角儿登场,各位若是有想听的戏折子,也可点戏……”

    他说着讨好的笑,“就是得使些银子了。”

    没等徐九涣开口,徐鉴实沉声道:“不必,贵台唱什么,咱们听什么就是。”

    “听见了?去泡茶来吧。”徐九涣耸耸肩道。

    堂倌儿手脚麻利的替他们阖上门去了。

    戌时正,角儿粉墨登场。

    徐家这间厢房好,无需掀帘都瞧得清底下戏台。

    徐九涣将几碟果子放在女眷手边,也难得当个孝子,替老爹斟茶。

    徐鉴实轻哼了声,端着茶碗慢品,目光悠然的落在戏台上。

    他也这样的岁数了,享受些,未尝不可。

    听过一出戏,已经三更,几人意犹未尽的商量着去大相国寺吃炙猪肉。

    这回,徐鉴实便是连犹疑都未,率先掀帘上了马车。

    徐九涣:“啧,还挺馋。”

    徐士钦眉头一跳,怼他一手肘,“不可说爹。”

    自消了宵禁,汴京城便时通宵达旦的热闹,大相国寺前头摆着小玩意儿卖,后头还有炙猪肉的美味佳肴,更是一个好逛的去处,往日便行人络绎,今儿过年,更是人山人海,放眼瞧去,皆是提着灯,穿新衣逛摊子的百姓。

    也是。

    今儿宫宴,那些个达官显贵多去赴宴了,按着时辰,这会儿方才出宫,自是没多少排场。

    一家子悠闲的边逛边往里走。

    华缨、华敏跟在祖父身边,华宋则是走在阿娘身侧。

    宋喜偏了偏脸,轻声问:“怎的不过去?”

    华宋摇摇脑袋,“我、我陪着阿娘。”

    每回心虚,便会结巴一下,宋喜瞧他眼巴巴的看着那姐俩儿跟在公爹身边的孺慕,在看看儿子,低声道:“去吧,别怕。”

    “……阿姐院儿里的年糕,大伯便是在这儿买的,”华敏叽叽咕咕的说,“白狮难寻,大伯本是想买只幼犬的,正好瞧见年糕,便买了,险些将我的压岁钱都花光。”

    徐鉴实躬身看着笼子里的一只狸花猫,闻言,回头诧异问:“你大伯用的你的银子?”

    华敏咬着糖葫芦,点点脑袋,“大伯说得了压岁钱便还我。”

    徐鉴实:……

    那厢,徐九涣咬着羊肉锅盔,从人群间挤过来,将手中油纸包着的烫手的锅盔分给几人,“来,都尝尝,香掉舌头。”

    徐鉴实手里被塞了个羊肉香味扑鼻的锅盔,刚升起来的火儿顿时散了。

    罢了,这混账也不是自个儿败了,泱泱瞧着也很喜欢那小白狮。

    徐鉴实咬了口烫舌的锅盔,满口肉香,咽下后,他与小孙女说:“花用了多少,回去祖父给你,不必等你大伯还了。”

    华缨瞧着地上馋肉的幼犬,闻言抬眼,满眼亮晶晶:“祖父今夜好似财神爷呢!”

    徐鉴实笑骂:“口无遮拦。”

    “泱泱怎的不过来?”他看向几步远处吃锅盔的长孙女问。

    “牲畜对气味敏感,她怕身上沾了旁的气味,回去年糕嗅到生气。”徐九涣单手叉腰,语气轻飘。

    华缨点点头,爹爹说的对。

    忽的,左肩被人撞了下,好在她的羊肉锅盔没掉地上去。

    华缨侧首,便见一穿着玄色氅衣的威猛高大的男子,搂着一刚及他肩膀的姑娘。

    那姑娘穿红,披风兜帽遮着半张侧脸。男子金玉冠束发,坚毅如刀刻的侧脸在灯火中明灭瞧不真切。

    华缨神色却是一怔,眼瞧着前面那二人行过几步,他们之间行人拥挤,她匆忙扬声与爹爹说:“你们且先去烧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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