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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雪茸闻玉白》 190-200(第14/16页)
这一巴掌快要把少年扇晕了过去,倒也同样拦住了其他人动手的冲动。少年在天旋地转中抬头望向那露台,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和遍地鲜血。
眼下,人群还在因为这一桩意外躁动不堪。他们大多仍然表达着对阿丽塔的谴责与厌恶,赞叹着神明的伟大和崇高,似乎刚刚那少女振聋发聩的死,只是一根叮到了铁板蚊子针,轰轰烈烈而来,却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只是有些裂变是在暗处悄悄地进行着。
有的人目光中的火焰似乎燃得不如之前那么高了,有些人高举着欢呼的手臂也悄悄放了下来,有些人的眼里再度出现了疑问——这样的怀疑一旦出现,便就会像是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而就在有人要接过少年的接力棒,继续抛出话茬的时候,忽然有人指着二楼的露台喊了一声:“快看呐!”
齐刷刷地,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回到那讲台前,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不再是窘迫紧张的学生,却也不是万众期待的教皇,而是穿了一身红袍的、负责主持大教堂全部事务的红衣主教。
此时此刻,他踩着长靴,踏过阿丽塔的鲜血,站在这里,无疑就是来收拾方才的烂摊子的。
“下面我宣布几件事——”
“第一,原计划于稍后进行的教皇演说环节,因教皇大人突发身体不适,暂时取消。”
此话一出,立即引发人们的交头接耳。出了这种事情,取消演说也是必然,只是很多专程为他远道而来的人们感到了莫大的失望,人群中不乏有怒骂阿丽塔毁了仪式的声音。
“第二,阿丽塔·莫里斯发表的有关教皇本人的一切言论均为无稽之谈,胡乱散播谣言者,当罚。”
说的是埃城囚禁案的事。一声不痛不痒的辟谣,信者依旧深信,不信者依旧疑虑。人们面面相觑着,没有人敢随意表态。
“第三,阿丽塔·莫里斯长期勾结在逃嫌犯‘BUNNY’,企图颠覆神权,其罪当诛。”
听到“BUNNY”这个响当当的名号,所有人炸开了锅——原来如此,跟一个炸毁教堂的犯人勾结,那么将她当场射杀完全情有可原!
这一瞬间,人们似乎一致忘记了方才的疑惑,似乎只要她勾结嫌犯是真,那她所说的一切便皆是假。
她好不容易从露台上掷下的星火,现在风一吹,似乎又要熄灭了。
此时,不知从哪拔地而起一声高呼:“其罪当诛!!”
人们怔愣了片刻,接着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也跟着呼唤着:“其罪当诛!其罪当诛!!”
声讨阿丽塔的声音宛如一片黑色的墨水,以恐怖的速度吞没了整片人群。
但另一片声音却在这极端的压抑之下瞬间爆发了。
有人趁着口号的间隙喊了一句:“被选中的人怎么样了??回答问题!!”
这一声倒是让一片蠢蠢欲动的声音团结起来,对着教会涌上来的士兵举起了拳头:“回答问题!!回答问题!!”
两股声浪不分高低地翻涌着、互相吞噬、彼此覆盖。结果则早已明了——“其罪当诛”早已成定居,“回答问题”却久久听不到答案。
机械学院的学生是最先暴起的,他们向天空中挥洒着阿丽塔的寻人启事,一边声泪俱下地呼唤着同僚的名字,一边躲过教会的追击,占领高处怒吼发问。
紧接着一批报事人默默站了出来,有人开始声明,阿丽塔关于教皇囚禁女性的指控皆为事实,猎犬岛发生的事情有太多见证者,此时有孩子已经为此牺牲,良心便让他们必须站出来指证。
再然后是一批后知后觉的信徒,他们互相沟通了一下才敢确认,原来大家被送上机械之心的亲人,确确实实都是有着严重疾病的病人。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但至少让他们确定,阿丽塔的话并非空口无凭。
阿丽塔的鲜血顺着露台向下滴落,落到地面上,渗进泥土里。那滴滴答答的声音,好像是一下下叩在了紧闭的门上,有些睡得不深的人们,好像被敲醒了。
质问引发思考,思考带来疑虑,疑虑造成混乱。
本来喜气洋洋的盛宴因为一个少女的死,变成了一场杯盘狼藉的乱斗。
只不过这一切纷纷扰扰,似乎都与一人毫无关系。
人群之中,莫里斯神父抬头望着阿丽塔被拖走的那扇门,怔愣了好久好久。
末了,他一声不吭地穿越过人群,特意找了一处静谧无人的角落,确定不会吓到路人和教堂的鸽子,这才慢吞吞地掏出一把小巧的火枪。
这是女儿给自己做的防身用的小武器,那孩子怕自己被教会的猎犬袭击,叮嘱自己要随身携带,确保自己的安全。
神父低头望了望那银白色的枪柄,上面还有女儿亲手刻上的,属于自己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没再多想,张开嘴,吞下枪管,扣响了扳机。
第200章 机械之心200
阿丽塔的死,比她预想中的还要更有价值。
仪式现场直接炸开了锅,为她鸣冤的、讨要说法的、质问神明的,往常不该有不敢有的一切躁动,都随着那一声枪响,彻底苏醒开来。
这是好事,可以说是天大的好事,甚至好到有人开始公开为BUNNY撑腰说话,但被梅尔强行塞进上衣口袋的雪茸,却并没有感觉到半点儿开心。
梅尔清清楚楚感觉得到,在此之前还一直剧烈挣扎、企图挣脱出去的雪茸,在枪响的一瞬间忽然没了动静。他知道这绝对是不对劲的,但周遭全都是人,他只能一只手将怀里的兔子捂着以防出事,一边迅速地钻出人群,想找一处无人的角落确认一下雪茸的情况。
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寻一处无人地难度很大,梅尔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却在拐弯的前一秒闻到了一股人类的血腥味。
下一秒,他便在拐角处看到了一片沾血的衣角,没记错的话,那是莫里斯神父的教袍。
阿丽塔死亡带来的冲击尚未消散,又恰巧路过了她父亲丧命的现场,梅尔一阵头疼,深吸一口气,慌忙摁住了怀里企图向外探的兔头,紧急调转了方向。
罢了,谁死都无所谓,但兔子不能再受刺激了。
抱着这样一份绝望的信念,梅尔总算找到栖身处,把兔子从上衣掏出来的时候,那白团子软成了一滩,他伸手拨弄了几下都没有任何反应和动静。
完了,不会是自己太用力,把这家伙闷死了吧!一想到这里,梅尔简直都要崩溃了,赶忙拎起兔脚把那白团子倒吊过来甩了甩,在这死动静的折磨下,兔子总算是崩溃地吱哇叫了两声,接着一猛子又扎回梅尔的臂弯里。
那兔子严严实实把脸挡了个干净,只留两个耳朵微微颤抖着,梅尔便不再去硬扒拉他,给他充足的时间去自我调整。
许久,等兔子的耳朵颤抖得没那么厉害时,梅尔试着伸手撸了撸兔毛,兔子没有排斥,却能感觉出来身体里异常剧烈的心跳。
这样下去他的心脏肯定承受不住。梅尔叹了口气,不再管他的情绪,只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研磨好的药粉,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捏着兔子嘴就把药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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