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有高楼: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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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痛苦,呼吸急而快,倏然嘶声大喊:“阿七——!”

    她口中唾液黏齿,随着口大张而拉丝,唇齿中血色毕现,犹如刚食了新鲜血肉。

    茆七狠狠怔住了。

    男人在这时端着水勺进来,班善因转移了注意力,猛地蹦起身,步伐摇晃地捉住男人手臂,盯住他的脸说:“那天如果不是我,你就要留在深山过夜,温差野兽怪物,条条死路,是我救了你一命!你就当报恩,救救我的阿七,将她带出去好吗?”

    男人明显也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班善因哽咽了几下,双膝下沉,“先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救救我的阿七,带她逃出去!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她不能再待在这里,我求你了,先生!”

    她说着,重重跪了下去。

    65 值得吗?

    选择夜晚找茆汇, 班善因是存着求他的心理,自己送出去六个孩子,只要能换得茆七几年的安稳, 她就不会再怨。可是这些人禽兽不如, 不值得她再信任!

    一通跪下, 班善因神志回了七分,她清楚眼前的男人能再次自如出现在茆村, 一定有自己的本事,唯有求他,才是最大的希望。

    男人放下水勺, 动作慌乱地扶起班善因,“你现在身体状况不好,先休息,缓和情绪, 有什么等你冷静下来再协商。”

    他没一口回绝, 那就是有希望,班善因的悲痛因此松缓一分。转眼看到呆愣在旁的茆七,一腔哀痛化作动力,她眼瞳瞬间有神。

    班善因麻利地拿水洗脸漱口,还不忘安抚茆七, “别怕, 阿妈没事。”

    男人想起家里幼子,深有感触,为人父母, 子女是软肋同时也是铠甲。

    毛巾擦脸,重新簪发,换套干净衣裳, 仿佛仍是清爽利落的班善因,唯独一双眼睛红肿未退。她在院外查视一遍,再回屋紧闭门窗,确定无一丝光亮外泄。

    男人因为一路扶持班善因,衣裳没见得好哪里去,身上一个布挎包也沾染灰尘枯叶。

    班善因歉意地拿布去擦,“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受累了。”

    男人手推了推,说:“我自己来吧。”

    如此,班善因将干净的布给他,看他仔仔细细慢条斯理地清理脏污,人也长得斯文有礼,应该是个文化人。

    男人清理完,又放好布,自报姓名:“我叫江然,是名中医,你直呼我名字就行,别喊先生了。”

    “好,江然。”班善因爽快道。

    江然又说:“我对这里不熟悉,甚至有很多疑问,你先告诉我来龙去脉,我才不能决定该不该做,如何去做。救命之恩可以有很多方式报答,我家里也有孩子,危险的事,我必须慎重。”

    理所应当的,班善因做个请的手势,“你先坐,我会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听。”

    茆七还站着,无所适从,班善因一想起这个小女儿,心都操劳碎了。她忍着没表现出来,笑眯眯地抱抱茆七肩膀,温声说:“阿七,你先去睡,我和这位叔叔有话要说。”

    “嗯。”茆七听话地挪了两步,而后停住,她终于是用成熟的思维说,“关于我的事,我有权力知情。”

    班善因没想到茆七会这样说,她担忧她年纪轻,承受不住事实。

    面对班善因的犹豫,茆七用几句话轻飘飘地打消。

    “我觉得你在做决定,这个决定很重要,有关于我。我年岁小,或许面对突发状况会不知所措,我觉得自己有心理准备会更好的去适应变化。”

    这一番言论,令江然开始高看这个小姑娘。

    情不由衷,班善因到这时是想不起茆七的成熟,而是心疼她早早就要面对现实的残忍。

    班善因眼角湿润,她用力地眨眨眼睛,向茆七招手,“来阿七,跟阿妈一起坐。”

    茆七将手给班善因,任她抱住,一起坐凳子上。

    “稍等一下,我理一下思路。”班善因对江然说。

    江然点点头,静静地等待。

    要在遭逢打击后平定情绪,聚焦思路,不是一件易事,班善因一边深呼吸,一边抱紧茆七,将她当成自己平息的安定。

    过了几分钟,班善因压低声音开口:“我们茆村原址不在这深山里,虽然也是靠山吃山,但赶集也有便路,不像现在封闭。之所以举村搬迁,是因为界山之外的坏人,他们饥荒挨饿时,就越山来偷米折粟,我们心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食的行为是到绝境了,无论任何人都不会断人生路,就这样默许数年之后,他们越发猖狂,竟然到了白日生抢的地步!”

    “不单我们茆村,还有其他村子深受其害,于是几村村长聚一起协商,各村出人日夜巡逻,制止这个行为。因为当地气候,一年可种春秋两季稻,偷走的谷种够他们播洒收获了,还吃不饱要偷抢,不是懒就是另有目的。”

    “不想坏人以此起纷争,竟要明着占我们的土地房屋,甚至在水源下毒,逼迫我们屈服,简直是恩将仇报,狼子野心!”

    经年旧事,班善因提起来还深恶痛绝。在她怀里的茆七,直观地感受到她战栗的情绪。

    江然在班善因激动的言语渲染下,也神色肃穆,渐渐握紧拳头。

    班善因再次平息激动,缓而又道:“当时两方处境紧绷,积怨已久,局势一触即发。79年那片天,是彻底乱了,无论是公家,还是民愿,全都加入到抗争去,我丈夫就是参与其中,没有随我们搬迁。在我带着三个孩子和遗腹子在深山里迂回时,得知他牺牲的消息……”

    班善因泫然欲泣,哽咽声继续:“我们在安定下来后,也没有独活,年弱妇小留守,各村青壮年聚到一处,自发地继续投入到抗争去,为的是能早日回到家园。我们称这个行为叫送出行。接下来的这几年,老村长一直在和其他搬迁的村子联系,易物换物,维持大家生活,也共通消息。除送出行之外,村子人口也在急剧减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隐病而死,根本诊不出原因。之后真没有人了,送出行耽搁几年近日才有,现在就是这样寥落的场景。”

    班善因说完以后,停顿许久,深陷回忆无法自拔。

    江然虽然抱有同情,但据他所知,班善因的说辞有几处漏洞。他出声打断班善因的沉浸,“79年的变故我也经历了,可是在89年我们就取得全面性胜利了,为什么茆村还在继续送出行?”

    班善因恍惚道:“真的胜利了吗?没有人告诉我们啊!我们一直在坚持送出行。”

    江然说:“老村长不是在和各村保持联络吗?你茆村不知,难道别村也不知道吗?”

    “老村长在十年前就死了。”班善因说,“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本来也不会跟我们女人商量,这么多年来,我们只管生育抚育,送出自己的孩子,没有人跟我们道过外面局势。”

    江然低头沉吟。

    班善因或许也意识到什么,她放在茆七肩头的手,不自觉撰紧。

    江然简单理了事件,说:“也许是因为老村长的死,这条消息渠道就断了,导致茆村信息封闭,才没终止送出行。”

    班善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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