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24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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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把那丫鬟带来的吃食、衣裳全部赐给营伎的,后来想想为你留了一些,聊解你一些思乡之苦吧。”

    凤栖搛了一筷子腌笋,在嘴里细细嚼了,一时几乎潸然泪下,红着眼眶说:“是家乡的味道……谢谢……你。”

    温凌神色和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东西是你那丫鬟从晋阳带来的,又不是我的。”

    等凤栖吃了好些,他才也夹了几筷子尝尝,不过不是很习惯,略尝尝也就放下了,又说:“东西还有,你要喜欢吃,我让他们留着不分给营伎们了。”

    凤栖眼巴巴望着他:“真的?”

    他笑起来:“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她还有些带给你的衣物首饰,衣物我还要叫人再好好检查一下,首饰么就算了,簪子钗子太尖锐,金子又太坠重,不适合你,有一对小牙梳,检查好了给你送来,其他先收在我那儿吧。”

    凤栖当然知道他防着她,所以没有纠结分毫,但欲言又止了好半日,还是没有说话,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温凌微微笑道:“怎么,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凤栖委委屈屈说:“我知道说了也白说,算了。”

    “你是想溶月和你聊聊天?”

    凤栖看着他:“难道你会答应?”

    温凌笑道:“本来当然不会答应。不过,你要是求求我,我心一软,许就答应了?”

    手便轻浮起来,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

    凤栖扭开头,说:“你哄我的,你不会答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凤栖看了看他笑着的一双眼睛,思考了好久才低声说:“那……我求你。”

    “求我什么?”

    凤栖咬着嘴唇,终于又说:“我想和溶月说些私话。”

    眼睛一眨,两颗泪水就挂了下来,声音也开始呜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她了,这半年多物是人非,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打小儿和我一道长大,精心地照顾我,像个姊姊,名为主仆,实则姊妹比我同父异母的姊妹们可要亲近多了。我满心的苦痛,也没有人说……”

    说得哽咽难言,别过头拭泪。

    温凌静静地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好像很享受似的,好半晌才抬手替她擦眼泪,柔声道:“别哭了,一哭,我的心都疼了。”

    但又说:“不过你这‘求’,实在没什么诚意。”

    “你要什么诚意?”

    温凌道:“你有求于我,难道不该给我些好处?”

    凤栖道:“除了溶月带来的这些东西,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我自己,也还在小月里。”警觉地望了他一眼,泪痕也忘了擦,瞪着的眼睛,睫毛偏又是湿漉漉地垂下,显得人畜无害。

    “可你也只有这个身子、这张脸。”温凌挑眉道,“当然,我晓得你现在不方便,我也不强人所难。你用真心,好好亲吻我,让我满意,我就答应你。”

    凤栖凝眸瞪了他好久,嘴唇都被牙齿咬变了色。

    但她终于还是说:“行。”

    温凌在毡毯上盘膝端坐不动,而她起身到他面前,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跪坐下来,与他一般高度,又好一会儿,才凑上去亲了他嘴唇一下。

    “你也太敷衍了。”他很快就说,“我一点不满意。”

    凤栖脸涨红了,垂头胸口起伏,然后心一横,捧住他的脸颊,闭上眼睛,又亲了一下。

    他嘴唇微张,睫毛在她脸颊上划动着,似乎在示意。

    凤栖破釜沉舟的劲儿终于上来,与他唇齿勾连,深深地一个长吻。

    好一会儿才停下。

    温凌深吸一口气,睁眼笑道:“好家伙,好勾人心魄!”

    舔了舔嘴唇,斜乜着她:“你要肯用这般媚劲儿,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拜倒在石榴裙下。”

    伸手去勾她的腰。

    凤栖却很快膝行后退了两步,然后飞快起身,说:“够了。你要是想得寸进尺哄我,然后放我个空,我宁可不要求你让溶月陪我了。”

    温凌抬头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笑道:“行,我满意了,我答应你,决不食言。”

    自己便也起身:“知道你不方便,不过应该没多久了,我忍得了。今日换一个招幸就是,与你来日方长。”笑了笑离开了。

    晚上,溶月抱着一条薄丝绵被进到凤栖的营帐,叫了声:“娘子!”喜悦到落泪。

    凤栖回应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溶月铺好被子,说:“我给娘子梳一梳头发,洗一洗脸娘子别推辞,奴做梦都想再伺候您一回!”

    她慢慢梳着凤栖乌黑的长发,忍不住要发牢骚:“这里一定叫娘子吃不好睡不好吧?头发都毛糙了许多!也没有以前那么乌黑丰盈了!好好一朵花儿,却不能好好养着,弄得杂草一般慢待,真是”

    凤栖笑着接话:“猪拱了好白菜,鲜花插在牛粪上,对不对?”

    溶月说了一声“对”,然后吐吐舌头,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不会有人在偷听吧?那估摸着我的舌头可就要保不住了。”

    凤栖笑道:“你只不过说了一声‘对’,没事。再说,这毡帐篷挺厚实的,咱们说点悄悄话谁听得见?”

    两个人躺下后一起聊了聊晋王府的情况,也谈及了晋王被新君所杀的事,说得凤栖又哭了一场。

    溶月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迟早有报应的!我看现在那位皇帝,一定是横死的命!他想着左右逢源,谁都肯他左右逢源么!”

    还想再说,突然觉得被窝里凤栖手伸过来,捏了捏她的手。

    而后听见凤栖幽幽说:“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每天念诅咒的经文咒他早死!”

    溶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呆呆地只“嗯”了一声。

    然后感觉到凤栖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第一遍没感觉清晰,轻轻“啊?”了一声,凤栖又慢慢写了两遍,然后在黯淡的烛光里对她努努嘴、挑挑眉。

    溶月感觉到了,她写的字是“隔墙有耳”,顿时心一拎。

    凤栖却在她发呆的时候,继续带着哭音诉说自己的痛苦与委屈,几乎说了半夜。

    最后在溶月耳边轻轻说:“明儿看。”

    第二天,温凌果然来了一趟。

    脸色不怎么好看,瞪了溶月一眼,又瞪了凤栖一眼。

    溶月想到昨晚凤栖说的“隔墙有耳”,不由紧张得咽唾沫。生怕自己应和了凤栖那句“鲜花插在牛粪上”,会气得温凌割她的舌头。

    凤栖却很放松,露出久违的微笑,对温凌说:“到底人是要疏通情绪的,我已经好一阵想到爹爹就难受得心脏疼,翻来覆去彻夜难眠了,昨晚上有溶月陪着,真真睡了个好觉!”

    温凌随口道:“聊了什么啊,让你睡了个好觉?”

    凤栖说:“没聊什么,女儿家的一些私话。”

    温凌也不戳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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