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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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 近日可好?”

    “吃好, 睡好, 玩好,一切都好。”顾至回复道,“唯独担忧亲朋的身子, 心中惴惴难安。”

    张机心领神会:“时日尚早,便按我们的约定, 替你那几位亲朋诊断一番。”

    这正合顾至的意。他没有与张机客气, 只负疚道。

    “仲景兄昨日刚到, 今日一早便让仲景兄来回奔波……”

    “无妨。身为医者,每日悬壶济道,替人看病, 乃应尽之事,谈不上奔波。”

    两人一路走,一路叙旧, 过了小半刻钟,抵达荀悦的住所。

    恰逢荀彧告了假,来荀悦这探访,两人一进屋,就与床边的荀彧打了个照面。

    张机为荀悦诊了许久的脉,神情比为曹操诊断的时候更多了几分凝肃。

    顾至没有出声打扰,见一旁的荀彧眉宇微蹙,他搭着荀彧的手,如同荀彧往日安慰他那般,牢牢抓着他的指尖。

    热度传递着温暖。

    在一片寂静中,张机终于收回诊脉的手,垂目凝思。

    荀悦对此早有预料,忍着咳意道谢:

    “有劳二位的一番好意,寿数天定,不可强求……”

    “荀侍郎这病,并非不可医治。”

    张机忽然开口,让正在为几人开解的荀悦蓦然一怔。

    荀彧不由起身:“还请先生详述。”

    张机要来笔墨缣帛,蘸墨落笔。

    顾至与荀彧原以为张机是在书写药方,定睛一看,染墨的落笔接连向下,拉出一条蜿蜒而细长的弧线。

    那条弧线在下方转了小半圈,重新向上,在打了几个弯后,回到最初的原点。

    张机竟是在缣帛上画了一个小人。

    顾至不明所以,视线投向身旁。

    荀彧与荀悦安静地坐在一处,对于张机这番奇怪的举动,他们视若未见,没有现出半分质疑。

    顾至提起耐心,等着张机画完。

    不多久,又有五六个小人出现在缣帛上,每个小人都摆着不同的姿势,看起来……像是在做操?

    “此乃强身健体,调理脏腑的功法。待我为侍郎推过针,开过药后,侍郎便练起来吧。”

    听到这,顾至总算放了心。但瞥着白帛上那些难度颇高的动作,脑中构建着荀悦一个人在屋中“练操”的画面,顾至的表情略有几分微妙。

    再看荀悦,清峻平和,早已看淡生死的他,此刻的神情,亦称得上千变万化。

    好在他并非拘泥之人。虽然白帛上那个金鸡独立,把悬空的脚板抱在怀里的小人看上去颇显怪异,但他只凝滞了片刻,就再次郑重地谢过张机。

    张机收起脉枕,询问顾至:“你想让我‘一并看了’的亲友住在何处?”

    顾至早已习惯张机的直来直往,摇头道:

    “倒是不急于一时。仲景忙了半日,粒米未进,我已让人在家中备好饭食,等仲景休憩一番,用过饭食,再作安排。”

    张机叹道:“堆着的事未做完,我总安不下心来,只想一口气将所有事理个清楚。”

    顾至见过张机废寝忘食研究医术的模样,知晓他的脾性,不再多劝。

    好在郭嘉与戏志才住得不远,顾至将他们几个聚在家中,让张机一一诊脉。

    “荀侍中身轻体健,并无不妥,只仲夏阳气外浮,需得备好清热降暑的汤剂。”

    “戏参军脉象起伏,似曾有不足之相。如今虽已康复,但也要多加注意,莫要劳累过度。”

    当轮到郭嘉诊脉,张机反复切脉,沉目不语,所耗费的时间比前两人加起来都长。

    想到郭嘉在原著中的寿数,顾至难免有些不安。

    他极力忍耐着询问的念头,不去打扰张机的诊断,身为当事人的郭嘉却气定神闲地坐着,口无遮拦地发问。

    “怎么了,张神医,莫非在下得了不治之症?”

    “奉孝莫要胡说。”顾至蹙眉喝止,拔高的声量震得郭嘉不自觉地一滞。

    郭嘉犹想说几句玩笑话,抬头一扫,顾至眼中夹着灼火的火苗,荀彧面上尽是不认同的神色,就连一向不愿搭理他的戏志才,都板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立即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坐着。

    张机未曾关注身后的动静,只神色板正地与郭嘉对视。

    “郭祭酒所罹患的并非不治之症,却比不治之症更加棘手。”

    这话像是平空惊雷,让在场的人都提起心。哪怕是一直没把自己的身体状况放心上的郭嘉,也忍不住坐直身子,引颈而望。

    “此言何解?”

    郭嘉想着自己往日无痛无灾,只比旁人多一些头痛脑热,实在难以相信张机的话。

    可张机须发摇曳,正是德深望重的模样,又带着医者特有的严肃,让他不得不信。

    “莫非我真的病得这般严重?”

    “若只是不治之症,躺着等死便是。”

    张机颔首,抚平颌下的长髯,

    “郭祭酒年纪尚轻,又无膏肓之疾,若要郭祭酒‘躺着等死’,怕是要人人喊我一句庸医。”

    向来医者仁心的他,弯起一道偏冷的笑意,

    “可郭祭酒殚精劳神,过饮过食,久坐少眠,这三者对身体的弊害,无药可医。”

    在场的都是脑子活络的人,自然听懂了张机的这段话。

    一向不知局促为何物的郭嘉难得有些讪讪,在好友前后夹击的火热目光中,他轻咳了一声。

    “听先生一言,如醍醐灌顶,还请先生教一教嘉,嘉一定改正。”

    “郭祭酒言重。”张机收敛唇边的冷意,恢复最初的平和。

    “只需郭祭酒明白,天有时序,物有节令,不可满亏。”

    “多谢先生。”

    张机给三人各开了养生的药方,最终将目光落在顾至的身上。

    “来都来了,不妨一看?”

    顾至早有准备,递上右手。

    “如何?”

    张机颔首道:“五气调和,六脉通畅。”

    有一个时刻关注他饮食起居与身体健康的伴侣,想不通畅都不行。

    顾至正想揪着郭嘉,让他明天开始与自己一起晨练,倏然,院门被人敲响,一位不速之客登门,竟是几日没有露面的祢衡。

    虽然不知道祢衡登门是为了什么,顾至还是让人将祢衡请入屋内。

    不多久,一个发顶凌乱,宛若鸡窝的士人疾步而来,与众人打了个照面。

    祢衡正要褪去鞋履入屋,冷不丁地瞧见房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五个人,脸色一变,忽青忽白。

    五道视线同时落在他的身上,让他脸上走灯般轮换的神色变得更加丰富。

    几息后,祢衡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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