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办?我爹是奸臣!: 2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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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仍穿着那件月白色的直裰,看着皎洁的月色洒落一地,看着杂草丛生的院落,复杂的情绪难以消解。

    平安只穿了一身清水棉的白色中衣,披头散发从石桌底下钻了出来。

    “爹~爹~我是鬼~~~~”

    陈琰:……

    “又偷着跑出来?”

    “我跟娘说过的。”平安眼睛亮晶晶的,从身后变出一个小酒壶:“娘给了我这个,让我带来。”

    陈琰会心一笑,心头浮起一丝暖意。

    “爹爹今天心情不好。”不是疑问句。

    陈琰随意应了一声。

    平安不再说话,只是托着腮坐在一旁静静陪着,老爹看月亮,他就看月亮,老爹看屋檐,他就看屋檐。

    只听陈琰徐徐开口:“两年前,在咱们陈家巷,有人害死了一条人命,又用两条无辜的人命去掩盖。你小叔公替她们上诉伸冤,十年寒窗功亏一篑。”

    “你问爹为什么一定要科举?”陈琰道:“因为两年前有人告诉爹:平头百姓休论公道,如果你实在想论,就去做那个主持公道的人,倘若你无权无势,空等着他人为你主持公道,那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陈琰没指望小小的孩子能听懂,不过是郁积在胸中的义愤无从宣泄,想找个倾诉的口子罢了。

    陈琰还记得孙知县当年的神态,不是备受打击后的气馁挫败,而是完全被碾在地上的绝望麻木。他其实很感激孙知县的提点,让他在弱冠之年就认清了官场的险谲。

    平安道:“爹爹已经是解元了。”

    陈琰轻笑着摇头:“还远远不够。”

    孟氏的案子已被府里省里办成了铁案,一旦被推翻,从提刑按察司到知府衙门都要跟着吃挂落,这些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掩盖真相维持原判,刘仵作的死就是很好的例子,他区区一个举人,硬要跟这些大人物作对,会是什么下场?

    平安很担心地看着他。

    “爹没事,只在这里坐会儿,你先回去睡吧。”陈琰道。

    打发走平安,他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酒还是温的,一股暖流入喉,冰凉的身体也慢慢暖和起来。

    却见平安又蹦蹦跶跶的折返回来,上气不接下气。

    “我把这事儿跟娘说了,娘跟我说,爹爹要做官,她就做官太太;爹爹要经商,她就做老板娘;爹爹要种地,她就做农家婆;可是爹爹要做懦夫,她却丢不起这人!”

    陈琰:……

    他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上使劲掐了一把:“你到底跟你娘说了什么啊?”

    平安坏笑道:“我可没说爹爹害怕了,是娘自己猜的。”

    陈琰又掐了他一把:“真成精了。”

    平安揉揉脸,接着道:“我娘还说,他们害死了人,如果不受到惩罚,会有更多的人以强欺弱,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会被更强的人欺负,这叫兔子……兔子……。”

    “兔死狐悲。”陈琰道。

    平安点点头。

    陈琰摸摸他的头,起身往堂屋里走。陈敬时离开两年,屋内到处悬挂蛛丝,台面上积满厚厚的灰尘。

    陈琰点了灯,随手扯了一块盖布,将一几一椅擦拭干净,对平安道:“帮爹爹取笔墨来。”

    平安迈着小短腿又跑回家,片刻,歪歪斜斜的端着一套笔墨纸砚回来。

    “太暗了,你帮爹掌灯吧。”

    平安又踩着凳子,爬到条案上取下一盏套着灯罩的油灯。

    “小心一点。”陈琰嘱咐他。

    他年龄还小,手脚不是特别稳当,但快到了开蒙的年纪,以后难免跟烛火打交道,陈琰紧盯着,有意锻炼他自己取笔墨、掌油灯。

    读书人修身养性,讲的就是一个“稳”字,手、口、身、心都要稳,才不至于在小有所成时迷了心智,毁了前程。

    平安手里的灯火一寸寸的靠近,渐渐照亮了陈琰面前的几案。就在这四四方方的厅堂之中,陈琰铺纸研墨,亲自为孟婉提写状纸。

    平安隐约知道这一纸诉状的含金量。

    凡是爱惜名声的读书人,都瞧不起那些包揽词讼的举人生员,他们仗着有功名在身,谙熟律法,做替人打官司消灾、颠倒黑白的勾当。

    如今官场与文坛,也在大力抵制这种风气,小叔公就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

    看来老爹也要步小叔公的后尘,打算凭借微弱的力量,硬刚省公安厅了。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未来奸臣了。不过,如果老爹像小叔公那样被革去功名,躲在瓷坊写一辈子小说,倒也是他喜闻乐见的。

    ……

    翌日一早,阵阵沉闷的击鼓声打破了盛安县衙的平静。

    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已多年没人敲过了,百姓们打官司,往往被值堂吏打发到“相关部门”去递状纸,因为击鼓鸣冤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挨杀威棒的。

    急促的鼓声不但吵醒了一县父母官,还惊动了衙前街的行人,击鼓鸣冤的戏码在戏文里常见,现实可不常有,不出片刻,附近街巷的百姓纷纷涌向县衙门口。

    只见壮班捕快们提着水火棍气势汹汹的涌了出来,班头跟在后头,不悦的吩咐:“不管何人击鼓,先找由头打一顿再说!”

    “是!”捕快们齐声应道,转而对击鼓之人喝道:“何人在此击鼓?!”

    其人搁下鼓槌,转过身,一袭举人冠带,长身而立,身后跟着两年前陈平业杀妻案的苦主——年过五旬的孟老爷。

    “呀……解元公!”冯班头排众而出,立马变了腔调:“您这是闹哪一出啊?”

    陈琰面色镇定,吐字如钉:“国朝祖制,鸣冤鼓响,必须立即升堂,学生有冤情向堂尊大人陈禀。”

    班头哪敢反驳半个字,陈琰迈过门槛大步流星走进县衙。

    年轻的手下问他:“头儿,还打不打?”

    班头没好气道:“打你个头!几个脑袋敢打解元?”

    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有那懂行之人为大家解释:“这是位举人老爷,有功名在身,见官不跪,不可以用刑的。”

    众人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却是更加好奇了,举人老爷在老百姓心里,那是万众敬仰的文魁星,原来天上的星星也会有冤情啊。

    孙知县经过一整夜的天人交战,辗转难眠,窝在后衙摆烂,被一阵鼓声敲得心惊肉跳,什么年头了还有人敢敲鸣冤鼓?!

    忙命人将自己的一身公服取来,谁知他这两年消极怠政,久矣不在大堂问案,公服长满了绿毛,只能穿常服。尽管不合规矩,

    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忙是穿戴整齐,准备升堂。

    后堂云板一响,升堂鼓起,栅门缓缓打开,百姓摩肩接踵的挤进了院子,都想占个好位置瞧个明白。

    有人喊:“大老爷到——”

    只见孙知县满脸肃容,踱步来到一堂,在大案后缓缓坐了下来。百姓们齐齐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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