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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江山归美人,美人归我!》 100-120(第19/25页)
三公子绕了一个大圈才把至清喊出来,不会是只让我陪你论佛法和道法吧?”
“自然是有事同你商量的。”肖瑜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黎至清,“我打算上个劄子,在地方监察的同时恢复朝内监察,启用一批清流做谏官,以整肃朝内外弊病,人从今年恩科及第的进士、太学生及各州察举上来的年轻后进里面选,想问问你的意思。”
黎至清有些不明所以,以先生所言,肖瑜谋略不在自己之下,哪用来找自己拿主意。黎至清接过劄子,草草一看便还了回去,走心地敷衍道:
“甚好,若真能择些游离于世家之外的青年才俊,为朝中注入活水,针砭时弊,功在千秋。”
肖瑜温和一笑 ,而后却摇了摇头,“我是想问,你可有借着此事入朝为官的想法。那日在冀州,晋王殿下已迫得成瑾承认了你的新身份,想来从前在登州的事,无人再敢翻出来。你既有心报国,谏官之职可以一试。虽然官职不高,亦无大权,但于内,朝后今上与宰辅议事可列席,于外可监察地方。”
黎至清快速在脑中过了一下事情的利弊,而后拒绝道:“至清虽有志致仕,意在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想成为他人喉舌,师兄的好意,至清心领了。”
大成早年还有朝内谏官,得以列席朝后皇帝与宰执议事。这群谏官往往清流出身,年轻识浅,更无多少政治资历,但学问佳,有节操,直言敢谏,纵使言错触怒龙颜,皇帝顾念着他们人微言轻却傲骨铮铮,也不会真去怪罪。本来极好的一项制度,却被当权者利用,有些奏本,宰执不便提及,便借谏官之口来说,纵使上位者不喜,也拿这些谏官没辙,久而久之,谏官选用不再公正,谏官亦不再有公心,最终沦为了宰执的喉舌。先帝发现此举弊端,一怒之下裁撤了中央谏官,只保留了地方御史台,一直延续至今。
如今,黎至清正是想到了这些,才直接拒绝了肖瑜。
肖瑜知道黎至清误会了,忙道:“先生说你素来主意正,除非让你心悦诚服,否则谁也不能迫你做事,我自然无心也无力强迫于你。更何况,家父素来直言敢谏,他若稍微婉转一点,也不至于如今仍屈于林相之下,他无需喉舌,你多虑了。”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黎至清一直明白,蹙了蹙眉,没有接话。
肖瑜见他迟疑,又道:“其实,是先生说,你一直想查令兄死因,听说还牵扯京畿,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你行事要便宜些。如今东西两府及下属衙门任职者,多从世家子弟选拔或诸州地方官擢升,把你放在这些衙门难于登天,但借着重启朝内谏官的机会,却容易许多。”
“此外,前些日子在登州见到先生,先生一直因你未入朝为官而惋惜,他说授你一身本事,却令你荒废于江湖,是他之过。所以,这也是先生的意思。先生隐于道观后,一直清静无为,这些年唯有这一份遗憾,你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黎至清静静地听着肖瑜的话,轻轻垂下了眼眸,半晌未言语。
第116章 深谈(下)
肖瑜并未催促, 一边品着茶,一边耐着性子等黎至清天人交战。
半晌,黎至清抬眸, 面上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我各为其主, 将我送至天子近前, 就不怕我掣肘于你?”
肖瑜听完, 释然一笑。
“我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迟疑至此!先生的学生都一心为公,辅弼社稷, 救民水火,你绝不是例外。你为晋王筹谋,晋王为大成效力,说到底皆是为着百姓, 殊途同归, 并无冲突。纵使来日有国本之争, 你也做不出蠹国害民之事。所以, 格局大一些, 切莫画地为牢。”肖瑜正色说完,略顿了顿, 想着师兄二人难得私下一见, 莫要将局面弄得凝重了, 有心调笑道:
“更何况, 我还是你师兄, 你当真忍心对我下手?”
黎至清瞬间明白了肖瑜的意图,配合着斗起嘴来, “不忍心?我在北境拼命时,师兄利用军粮来拿捏我, 可没见手软!若我题补了谏官,此事必得寻机找补回来!”
“我也后来猜到你在北境的!”肖瑜满脸无辜,甚至还带几分委屈,“这粮草最终不也没耽误么?再说,为着给你北境筹粮,我可是把闵州三大世家都得罪了,到了你这里还落不得好。早知道,我也不费那番功夫,由得你在北境山穷水尽,到时候晋王殿下所有的后手都得使出来,招摇太过,枪打出头鸟,看太子和秦王容不容得下他!”
黎至清被这番“强词夺理”气笑了,星眸一撇,剑眉一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师兄?”
肖瑜抿唇一笑,惬意地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心满意足道:“倒也不必,师兄弟一场,哪至于这般见外!”
黎至清被肖瑜这幅模样气得肝疼,面上尽是无奈,“师兄,从前先生提到你,可是满口的谦谦君子芝兰玉树!”
你从哪里学得这些无赖做派!你这副模样,先生知道么?
“任何人的话都不能尽信,先生也不例外,凡事都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自己去判断。”肖瑜起身走到金猊熏炉前,揭开炉盖拨了拨里面的香料,回来后很兄长范儿地揉了揉黎至清额前的碎发,“赵王世子要收养康王遗腹子,晋王不仅没与之为难,还处处相帮,若依着传言来判断,他们绝对做不出这事,可事情就这么实实在在发生了,不知内情者,谁也说不出其中关窍。”
一想到那两个又暖又软的奶娃娃,黎至清心头一软,甚是为他们的未来忧心。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又有名义上的师兄弟这层微妙关系在,此刻四下无人,再打哑谜着实没必要,既然肖瑜提到他们,黎至清索性直接问道:
“你可有帮着太子去争那两个孩子?”
“没有。”肖瑜这话答得干脆,施施然坐回原位,口中还不忘打趣,“太子是先生的首徒,也是你的师兄,你这话里话外胳膊肘总往外拐可不成。”
“方才还说,并不置喙我拜入晋王麾下一事!”聊了一个晌午,节奏一直被肖瑜把控着,与往日里局势由黎至清掌控的局面相去甚远,虽然肖瑜待人接物温和有礼,但这种脱离掌控的情景让黎至清颇觉压力,此刻终于抓到了话柄,黎至清忙不迭反驳道:“怎的这就食言了?”
肖瑜见黎至清这般孩子气,不禁低头轻笑,“纵使政见不同,私下还是可以有情分在的。你啊,还是太年轻!混迹官场,哪有这么多非黑即白,这想法得改改。”
黎至清不以为然,涉及处事做派,黎至清不想多费口舌,只问道:
“依着晋王和康王的情分,手里握着那两个孩子,就相当于拿捏住了晋王,你们不可能想不到这点。你没出手,到底是你不肯,还是他不想?”
“是没必要。”肖瑜始终保持着雍容尔雅的笑意,“太子德行在朝有口皆碑,虽谈不上圣宠优渥,但也从未见弃今上,今上并无废黜之心,更无贬谪理由;而京畿诸世家,除了秦王母族有心争一分从龙之功,其他均恪守宗法昭穆,虽未将拥护太子的态度宣之于口,但基本默认太子就是来日大成之君。于太子而言,秦王尚不足惧,更何况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晋王,所以,当真不必。”
黎至清对此并不赞同,“朝局瞬息万变,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纵使他不善筹谋,师兄为人客卿,难道也不为主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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