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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盐祸猪六戒》 20-30(第3/22页)
赵老道:“他呀,码头搬货的。我想想是几年前”赵老说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七年哦不对!八年,八年准没错。”
赵老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酒痴沈亭山知道,他现在不仅没醉,而且还格外清醒。
“八年前他在码头时可曾出过海?”
“出过呀!最后一趟海就是跟那个死了的皮三儿一块出的嘛,听说那趟海很是凶险,两人回来后都不敢再干这行。这不,一个改去卖猪肉,一个改做死人生意。”
“这可有证据?”
“丧行你随便打听下都知道的。老子当年领他进丧行的时候,他刚没了码头工作,穷得要做乞丐了。要不是老子教他一身本事,他能有今天!”赵老说着,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这数典忘祖的狗东西,别叫老子再见着他!”
沈陈二人闻言,心中顿时明白,先前李氏果真是在撒谎,忙又接着问话,想打听出更多消息来。
“数典忘祖?此话何意啊?”陈脊问道。
赵老看向陈脊,因为酒的缘故,眼神开始飘忽了,“他跟吴老那两个狗东西,搞什么船上的流棺,说是京城传来的习俗!呸!老子干了三十四年的活,只知道我们从祖师爷开始就没这规矩!一个个的只管骗人钱财,损了阴德,下辈子做猪做狗才好!”
第二十二章 柳暗花明
赵十一在屋外隐隐约约听到“流棺”二字,如醍醐灌顶,一下便想明白了自己被袭击的原因。
他挣扎地坐起身来,竭力往门里伸长脖子,希望引起沈陈二人的注意。
赵十一无法开口大声喊叫,好在沈亭山一直暗中观察屋外情形,很快便注意到他的异样。
沈亭山暂停了询问,走到赵十一身旁,见他似有话说,忙俯身附耳。
“沈大人,那‘流棺’我遇袭之前曾参与了全程,确实古怪。只怕就是因这个原因他们才要杀了我。”
沈亭山闻言心中大骇,但见吴老和老李头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为恐泄露,他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浅笑道:“我知道你身上疼,你且再等等,一会便带你回家。”
沈亭山用眼角余晖瞥了吴老和老李头一眼,他们见赵十一配合地点了点头,跟着松了一口气。
沈亭山知晓目的已达,便又返回屋内继续询问。
“赵老你见多识广,资历又深。这‘流棺’究竟是古怪在何处?”
“那何止古怪简直就是邪门!”赵老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惊得陈脊连忙做了噤声状,示意他将音量放小。
不知是否喝了酒的缘故,这赵老委实可爱,见了陈脊这动作,声音顿时又小如蚊虫,他将陈脊和沈亭山拉过来围成一圈,悄咪咪说道:“他们将棺材做成两层,下层放尸体,上层放香料和药材。”
“双层棺材?确实是闻所未闻。”
听到陈脊的感叹,沈亭山转头看向他,示意他先耐心听下去。
赵老接着道:“尸体除了包裹厚厚的衣物外,还要填塞耳朵、覆面、裹首、结跗、缚手、套尸,然后在外面再以衾包裹,以绞结扎,严严实实的将尸体包裹起来。上层的香料药材呢,也不知道是啥,重得嘞,说是这么做可以防腐,让尸体百万年不褪成白骨。简直胡说八道!”
沈亭山暗自思忖了一阵,追问道:“那香料药材可是四时药堂提供?”
“乖乖,你是真聪明嘞!”赵老笑道:“正是呢,你看今早他们不就去四时药堂抬了十几口棺材出来。我们平常接活,订好的法事也不过收二十两。他们搞这‘流棺’要一百两嘞!人家死了亲人本就可怜,他们还干这坑蒙拐骗的勾当,你们说还有没有良心!”
“顶好的法事才二十两?”陈脊惊讶地问道:“怎么李执事当时当时跟我要了八十两。”
赵老闻言大怒,叫道:“他妈的!原来你就是那个冤大头!这兔崽子早就叫金钱蒙了眼,一心就想拿钱去金凤楼找那个那个什么娘的臭婊子!我跟你们说,我这徒弟就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那个什么娘的和李永安才是一对,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和皇帝老儿抢女人。”
“李御史?”陈脊顿了顿说道:“我倒是听说过几次他和崔娘的事。”
“对对对!就叫崔娘!”赵老点头如捣蒜,接着道:“我那日还瞧见李永安的管家来找崔娘呢。”
“那日?您老再说得具体些。”沈亭山道。
“我想想就是河里头死了个差役那日。那日我被衙门派去敛尸,远远瞧见对岸崔娘被李永安的管家引进一艘船里头。我这人敛尸仔细,都得一个时辰才能了事。他们直聊到我完事要走了才出来。”
陈脊问道:“你确定那是李御史的管家?李御史常年在绍兴府,你怎连他管家都认识,还是隔着对岸认出来的。”
赵老闻言脸色一愠,怒道:“你是不信我这个老头子!不说了!不说了!”
沈亭山知这赵老年纪虽大,却是个小儿心性,忙哄道:“赵老,知县大人这哪是不信你,明明是在夸您老眼神好呢!赵老这一恼,可就辜负知县大人一番称赞了。”
赵老听了果真笑了,赔礼道:“哎呦,原来知县是夸我老头子。实在抱歉,我是个粗人听不太懂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好赖话。”
沈亭山笑道:“赵老莫要多礼,还是说说您是如何认出人来的吧。”
赵老点了点头,接着道:“他那管家原就是山阴人,他老爹老娘都是我料理的后事,怎的不识。再说,他天生秃头又不肯剃光,那脑袋前后有发,中间光溜,跟个长了个毛的鸡蛋似的,这还不好认?”
赵老想到那管家的样子,不禁大笑出声。陈脊却觉不好,小声道:“不彰人短,不炫己长,赵老还是莫要取笑他了。”
赵老被扫了兴致,顿时挂脸。
沈亭山暗自想了一阵,赵老遇到崔娘那日,不正是他和陈脊去金凤楼寻她不着那天吗。崔娘在李执事金凤楼闹事之后见了李永安,又在见完李永安之后主动到县衙问讯,这其中是否有何联系呢?
关于李永安,沈亭山听父亲提过几次。这李永安与两浙都转运盐使郑劼一派私交甚密,而这郑劼又是太师郭槐的侄儿。这个郑劼仗着舅舅的势力,在两浙两淮为害多时,若是此案关乎郑劼,倒是有些难办了。
更棘手的是,父亲这清流一派在朝堂与郭槐正打得火热,这时候如果查出郑劼的罪案对父亲倒是有所裨益。只是,若调查有误,只怕反会累及父亲。
沈亭山这样想着,竟是呆立了许久。陈脊见他半晌没有反应,碰碰他的胳膊,提醒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亭山“哦”的一声,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赵老,接着问道:“李执事如今已失踪多日,您老可知道?”
“什么?”赵老目光一凛,对这个消息显得颇为惊奇,“这兔崽子叫人寻仇躲起来了?”
“我们官府正在四处搜寻他,不知您老知不知道他可能躲藏在哪,或者有什么仇家?”
“仇家”赵老像是没有听到沈亭山前面一句话似的,呆呆地不停重复着“仇家”两个字,过了一会,忽然“啊”的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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