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总在翻旧账: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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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一点,同身体不好的左正卿打牌闲聊。

    后来一起伴读的人或考取功名,或荫官入仕,办起了差使,苏景同还在溜溜达达闲晃,撩猫逗狗,没个正经事。

    一时又梦到苏季徵当上皇帝后,皇族覆灭,要杀顾朔,他怎么求都没用,苏季徵带着他去监牢看顾朔,顾朔浑身都是血,被吊在刑架上,苏季徵叫几个人摁着苏景同,架着他的手,拿着刀子,捅穿了顾朔的心脏。

    苏景同崩溃,苏季徵居高临下道:“假如你有绝对的权力,你可以比朕更强大,放顾朔不过一句话,假如你有势均力敌的权力,你可以和朕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协商,付出些代价保下他,假如你有一点微末的权力,你可以要狱卒对他好些,免受皮肉之苦,假如你什么权力都没有,但有一身好武艺,你不必被人摁着亲手杀了他。可你什么都没有,你的一切权力和财富来自朕,属于你的才学和武艺稀松平常。你把自己活得一无是处。苏景同,这就是弱小的代价。”

    画面一转,苏景同梦到周文帝赢了苏季徵,苏家满门抄斩,刑台上跪不下苏家的几千族人,只能分批斩首,苏家近亲是第一批,苏景同和苏季徵跪在斩首台上,耳畔全是族人的哭声,顾朔是监刑官。

    他哀切地想跟顾朔说句话,苏家有许多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什么都不懂,也没来得及享受苏家带来的权势财富,他们是干净的,放了他们吧。但顾朔眼中只有厌恶,多看他一眼都不肯,叫行刑人蒙上他的脸、堵上他的嘴,苏景同呜咽出声,还想再挣扎求情,他被摁到闸机上,闸刀的机括突然响动,闸刀瞬间落下。

    苏景同心中悲痛,一转眼,他不知身处何处,左正卿在万千军马中指挥调度,瞧见他来,令下,万箭齐发,将他射成了刺猬。苏景同一句话没来得及出口,便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抬头,只看到左正卿冷漠的眼。

    他回头,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战场,这是血战后的战场,遍地尸殍。一个老太太跪在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前,嚎啕大哭,她怀中还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我的儿啊——你好狠的心,你就这么抛下我们,你叫我们怎么活啊——”

    苏景同后背直冒凉意,他扭头,每具尸体旁都有亲人在哀嚎,“为什么要打仗——我好好的孩子啊——”

    苏景同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愧疚感铺天盖地吞没了他,他心头剧痛。

    世界变得黑暗,远方突然亮起了璀璨的白光,只有一束,像在山洞中行走的人,终于走到了山洞的出口。

    苏景同循着光慢慢走到尽头,睁开一点眼皮,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烧,身上每一寸筋骨都在痛,眼皮发沉,喉咙嘶哑地疼,“……水……”

    他声音低得可怕,沙哑变调,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来说得是什么。

    床边一人用勺子喂了他两口水。

    苏景同略有了些力气,费力地睁开眼,是苏季徵。苏季徵不知是没睡觉还是怎地,整个人突然老了十岁,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脸上的皮肤像干枯了般。

    苏季徵继续喂他水。

    苏景同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抓苏季徵的袖子,苏季徵低声道:“顾朔我要回来了,在东院待着。”

    苏景同心头一松,手掉回床上。

    苏季徵的声音也沙哑得可怕。

    苏景同有心问问他怎么了,但眼皮沉得厉害,还没开口,又晕了过去。

    再次睁眼,天色全黑透了,苏景同又喝了几口水,弦歌送来一碗清粥,苏景同喝了两口又睡着了。

    苏景同昏昏沉沉,醒了睡、睡了醒,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有一回清醒时,他模糊听到弦歌回禀顾朔想见他,没听真切便晕了过去。再醒来顾朔不在他身边,估摸是苏季徵不许他进来。

    不进来也好,让顾朔看见他这副丑陋模样不好。

    倒是每次醒苏季徵都在,苏景同心下奇怪,苏季徵不用上朝的吗?不用理政的吗?算算时间,他都该和周文帝刀兵相见了呀。

    苏景同的大脑撑不住这么费力的思考,很快又睡了过去。

    等他感觉身体好转,不再没完没了的发烧,眼皮不大沉重,能轻松睁开,大脑也能运转了,苏景同终于有力气抓着苏季徵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苏季徵唇开合,不知说了什么。

    什么也听不见?!!!

    苏景同心下惊悚,苏季徵你好狠的心,一巴掌给你儿子扇耳聋了!

    弦歌带着粥进来,“世子,用些粥吧?”

    苏景同摆手,都聋了还喝什么粥,先给我找大夫吧!

    苏季徵脸上诧异一闪而过,唇开合说了几个字。

    苏景同愣住,不对吧,我怎么听得见弦歌说话?

    “世子?”弦歌问。

    苏景同定睛看苏季徵,苏季徵唇开裂,不知多久没喝过水了,合着不是他聋了,是苏季徵哑了。

    苏景同无语,让弦歌给苏季徵上了杯茶。

    “几天了?”苏景同问。

    “世子,距离国宴已经过去十天了。”弦歌答。

    居然已经十天了啊……

    “他呢?”

    “殿下九天前来了咱们府上,王爷让先关在陶然居,殿下想见世子。”

    苏景同慌乱,“你们没乱说吧?”

    “没,”弦歌道:“只说世子风寒。”

    弦歌问:“世子,要见吗?”

    苏景同伸出一只手,弦歌去梳妆台上取了一面铜镜,在屋中多点了几支烛火,端着铜镜给苏景同看。

    镜中人消瘦了一圈,病容犹在,脖子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苏景同嘴角抽搐,谁感染风寒脖子受伤?

    他再想想怎么哄顾朔。头大,顾朔不好骗。但顾朔若是知道,心里不定怎么难受。

    弦歌看苏季徵有说话的意思,放下粥退了出去。

    苏季徵颓然地搓搓脸,“还疼吗?”

    苏景同幽幽看着他,好一句废话,打你试试。

    “爹错了。”苏季徵声音沙哑,“那天说的话都是醉话。”

    苏景同好整以暇靠着抱枕,“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苏季徵愕然。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苏景同说,“我是不争气,不怪你嫌弃我。”

    “没有。”苏季徵忙道:“那是醉话。”

    醉话才更是真心话。

    苏景同笑笑没接这句话,他爱生活爱享受爱玩乐,不耐烦学四书五经,不耐烦练习武艺,但这十余年也并非全然虚度,太学府的兵书、地理星象、各国历史都看空了,总也学了些东西,苏景同淡淡道:“往后不会了。”

    苏季徵愣了一下,“不用你操心,爹就你这一个儿子,所有都是你的。”

    别人给的算什么权力。

    自己抢来的才是。

    苏景同垂眸,视线在自己手上转,权力还是抓在自己手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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