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当晚我失忆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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颏。

    纾妍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纾妍挣脱不得,手心里濡湿一片,任由他牢牢握住。

    他旁若无人,像是当丈夫的同妻子诉苦:“我自晌午到现在还未用饭,饿了,想吃面。”

    沈清听得牙痒痒。

    他是过来人,如果不知道一个男人心中在想什么。

    这是打翻醋坛子跑来宣誓主权了。

    傅承钰面色格外难堪,一杯又一杯饮酒。

    纾妍的脸红透了,咬了咬唇:“我吩咐人去做。”

    裴珩松开她的手,极自然地从淡烟手中接过红狐大氅,当着众人的面细心地替她披上。

    一只小手突然拉了拉他的衣摆。

    裴珩垂眸。

    是沈年。

    裴珩伸手将他抱在怀里,将腰间的玉佩摘下来放到他掌心,问:“还记得我是谁?”

    沈年奶声奶气:“姐夫。”

    沈清:“……”

    裴珩摸摸他的头:“乖乖。”

    纾妍臊得落荒而逃。

    一入厨房,宁氏便感慨:“他倒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想到人前那样端庄持重的男子居然这样温柔。”

    纾妍:“他吃醉酒才会如此。”

    宁氏惊讶:“真的?”

    纾妍轻哼一声:“他吃醉酒,嘴巴就像抹了蜜,什么哄人的鬼话都说得出口。”

    上回他怎么说来着,不在意名分,要给她当见不得人的外室,结果酒醒后只字不提。

    宁氏掩嘴笑:“妍妍很喜欢他?”

    纾妍抿唇不语。

    *

    酒桌上的三个男人各怀心思。

    不知不觉一坛酒空了,三人面颊皆染上一抹红晕。

    裴珩看向窗外:“我记得当年沈世伯一人单枪匹马冲进土匪窝里,仅凭一杆红缨枪,单挑土匪头子,杀得他们跪地求饶,也是这样大的雪。”

    沈清听他提及当年,心里颇为感慨。

    他在岭南种了四年荔枝与芭蕉,也不知如今是否还拿得起刀枪。

    傅承钰心头一热,正欲陪他切磋一二,只听自己的九叔缓缓道:“不如我陪沈将军比划比划,如何?”

    沈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

    他立刻让人取了兵器,几个人去了院子。

    此刻夜深了,雪越下越大,犹如棉絮,地上已积半尺厚。

    裴珩持剑:“今日咱们不论身份,只论旧宜,请大将军莫要手下留情。”

    早就想揍他的沈清:“你放心,我不会。”

    纾妍与宁氏来时,就瞧见漫天飞雪中,一黑一灰两个身形高大男人枪剑相搏。

    枪风剑气裹挟着雪粉,化作利刃,扑面而来,割得人脸疼。

    纾妍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功夫两人竟打起来了,正欲上前,被宁氏拦下来。

    宁氏眼眶微红:“前几日去百越国招降的圣旨下来,你爹爹抱着那杆枪擦了一夜。流放这几年,他再也没摸过那杆枪。妍妍,他害怕他拿不动那杆枪了,让他好好打一场吧,我相信裴阁老是个极有分寸之人,绝不会出事。”

    纾妍怔住。

    从一封疆大吏到阶下囚徒,爹爹这些年定是寂寞的。

    而这些寂寞与不甘,也许只有昔日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旧友才能够安慰。

    两人大约打了两刻钟的功夫,只听“啪”一声响,裴珩手中的剑落地,那杆红缨枪横在他脖颈前。

    鲜血顺着他右手的掌心,一滴一滴砸落在雪地上。

    沈清满脸汗水,但那对利眸却焕发光彩。

    “裴叔叔!”

    纾妍惊叫一声,提裙冲过去,小心握住裴珩的手腕,哽咽:“要不要紧?”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傅承钰心如刀绞。

    她彻底爱上他。

    她的眼里只有他,再也容不下旁人。

    傅承钰失魂落魄地迎着风雪朝外走去。

    受了伤的男人眼眸中漾出笑意。

    她喜欢他!

    他看向沈清:“岳父的枪法不减当年,小婿佩服至极!”

    谁是他岳父!

    沈清不是没瞧出他有心相让。

    女儿心里指不定怎么怨他!

    算了算了,他都没眼看!

    沈清板着脸:“府上有药,带他去包扎一下。”

    纾妍立刻扶前夫离开。

    待两人走远,宁氏揶揄:“一口气顺了?对你这女婿可满意?”

    沈清:“我那是心疼闺女!”

    宁氏也不拆穿他,笑:“那妍妍可要心疼坏了。”

    *

    “还疼不疼?”

    泪眼婆娑的女子小心地将药粉洒在前夫掌心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裴珩低下头含去她睫毛的泪珠,哄道:“一点儿都不疼。”

    纾妍抱怨:“怎就不知躲开?”

    裴珩:“一看见六小姐,我就忘了。”

    惯会甜言蜜语!

    纾妍:“大人今晚来做什么?”

    裴珩:“我夫人不要我,我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她。她想要改嫁,那就先等我死——”

    一只雪白柔软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巴。

    “大人胡说些什么!”

    她瞪他,乌瞳里沁出一汪水。

    哪有人在生辰时说自己要死的话!

    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就不知道躲开!

    裴珩:“我不说了,别恼我,好不好?”

    他因为自己的父亲伤成这样,纾妍此刻心疼还不及,哪还会恼他。

    纾妍吸了吸鼻子:“多谢大人安慰我爹爹。”

    裴珩:“岳父当年的确很威武,我一向很敬重他。”

    纾妍:“谁是裴阁老的岳父!”

    裴珩笑。

    他又笑!

    纾妍气鼓鼓瞪他。

    怎过去三年不见他笑得这么高兴!

    “今日可同他说话了?”

    他充满醋意地问。

    “说了几句。”

    纾妍这才想起傅承钰来。

    他方才一定瞧见。

    瞧见也好,他们本就没可能。

    “不许想他!”他低下头吻她的面颊,嗓音温柔又霸道,“也不许看他!更加不许同他吃酒!”

    纾妍:“大人管不着我!”

    他闷哼一声:“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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