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当晚我失忆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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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外室”,清醒时的男人决计不会说的。

    她不语,继续吃橘子。

    他就当她答应了,搂着她躺下。

    她问:“大人真吃药了吗?”

    老狐狸嘴里的实话少得很。

    话音刚落,他将她裹挟在身下:“今夜也吃了。”

    这天夜里他未熬夜。

    接下来几日,堂堂一国首辅夜夜爬墙,给前妻当外室暖床。

    这一夜,两人正缠绵,情正浓时,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骤然受到惊吓,纾妍的心都要跳出来,要起身,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的男人将她强行摁回去,重重顶入。

    她当即软了腰身,泪眼涟涟地趴在他怀里,将他吃得更紧。

    门外,书墨听着里头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知晓现在来敲门不合时宜,但又不能不敲。

    果然,他刚抬手敲了两下,里头传来公子不耐烦的声音:“天塌了!”

    书墨战战兢兢:“沈将军的马车已经到了城门口!”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响。

    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好像有人挨了打……

    片刻后,屋里响起公子沙哑低沉的嗓音:“即刻带人去迎一迎!”

    书墨应了声“是”。

    屋里。

    纾妍泪眼婆娑地望着前夫:“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裴珩顶了顶微麻的左脸颊,说了句“无事”,拿帕子草草擦干净后开始更衣。

    待穿好后,一回头就见小妻子还在穿里衣。

    她手抖得实在厉害,穿了好几次都没能系好带子。

    裴珩替她清理干净后,帮她穿衣。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顺着潮红的面颊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哭得他心都碎了。

    他捧着她的脸,替她擦眼泪。

    可她的眼泪蓄了好几年,一时半会儿擦不完。

    哭了许久,她终于冷静下来,让婢女入内替她梳妆打扮。

    橘黄色的烛火里,明媚艳丽的女子对镜照了又照,摸摸珠钗,扶扶鬓发,紧张又局促不安地问:“我是不是不该化妆?大半夜见自己的家人,会不会很奇怪?”

    “我离家时才满十四岁不久,如今我都十八了!我爹爹他们会不会认不出我?”

    “我现在是不是不如从前好看?大人还记得我从前的模样吗?”

    裴珩行到她跟前:“夫人同我第一次见到时相比,高了些,更白了些,但模样一直都未变。”

    她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嘴唇颤了颤:“真的吗?我没有老吗?我都已经嫁过人了,我爹爹他们都未见过我做新娘子,他从前总说,待我成婚时,一定要将我亲手送到我夫婿……大人,我很害怕。”

    说着说着,眼泪再次滚落,砸落在他掌心里。

    裴珩伸手抚摸着她柔软湿润面颊:“别怕,这天底下没有认不出女儿的父亲,我们现在去门口迎一迎?”

    她点点头,拿帕子将脸上哭花的妆擦干净,露出一张洁白无瑕的面孔。

    如今已经十月的天气,夜里寒凉刺骨。

    裴珩拿了一件火红的狐裘披在她身上,牵着她出了门。

    到了大门口,她又不安起来。

    “听说岭南多瘴气,我爹爹又喜欢去打猎,生病也不爱吃药,总让我跟姨母担心,也不知这几年身子如何了。”

    “岭南夏季那样长,我姨母最不耐热,一到夏季连门都不爱出,也不知这三四年糟了多少罪……”

    “还有我哥哥一向挑嘴,岭南的饭菜一定不合他胃口,也不知他可瘦了。”

    “对了,被褥前两日可拿去晾晒了?爹爹与哥哥爱吃的茶可沏好了?姨母不吃茶,燕窝可多炖上了?还有——”

    裴珩将她搂入怀中:“别担心。”

    一旁的淡烟与轻云哭着道:“都准备好了,茶是姑爷前两日特地让人送来的龙井茶,燕窝是最上等的血燕,已经让人炖上,胭脂水粉,衣裳鞋袜,全都准备好了,只要家主他们一到,就跟回家一样。”

    纾妍知晓自己太过慌乱,太过絮叨。

    爹爹是去流放,又怎还能自由去打猎。

    姨母再怕热,也要去劳作。

    哥哥再挑嘴,家里也无厨子惯着他。

    “裴叔叔,”她细白的手指攥紧他的衣裳,扬起被寒风吹红的脸,眼眶通红,“我很怕我认不出他们,我害怕他们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不会的。”已经许久未听过这声称呼的裴珩心里涌起一阵热流,温声安慰,“他们还跟以前一样,这世上没有认不出父亲的女儿。”

    尽管已经和离,可对于纾妍而言,他的安抚总能使她迅速冷静下来。

    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时光一寸一寸地从指缝中溜走,天上的启明星越来似乎越来越亮。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夜空。

    心跳加速的纾妍循声望去。

    今夜无月,星也只有零星几颗。

    裴珩特地吩咐人在道路两旁悬了数十盏风灯照明。

    远远地,只见几十个护卫策马疾驰而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辆围了毛毡的马车。

    大约还有百米的距离,全部人勒缰下马,向主君行过礼后,有序地分列两行。

    中间的马车缓缓向前,距离纾妍还有五十步的距离,马车终于停下来。

    还未停稳,马车车门被人推开,一身着玄色氅衣的男人矮身自马车里出来。

    他人生得极高大,以至于那辆原本宽敞华丽的马车都变得狭小起来。

    他一脚踏在平时实的地上。

    墙角的光恰巧落在他脸上,照亮了他英俊不凡的面孔。

    尽管已经上了年纪,双鬓与下颏的短须也已花白,但他双眸炯炯有神,神情不怒自威,就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光是站在那儿,已经让人感到他过往的峥嵘岁月何等风光。

    他锐利的眸光直直落在人前那抹衣着华丽贵气,一看就养尊处优的火红身影上,神情瞬间柔和下来,像是感到莫大的安慰,嘴角泛起浓浓的笑纹。

    他朝她伸出手:“到爹爹这里来。”

    语气亲昵,仿佛他们昨日才刚见过。

    她缓缓地走到他跟前,如同幼时受了委屈一般,撇撇嘴,哽咽:“大胡子,你胡子哪儿去了?”

    原本还笑眯眯的中年男人红了眼眶:“你姨母嫌丑,总骂我,我剪了。”

    “早该剪了。”

    纾妍扑到他怀里,嚎嚎大哭起来。

    老狐狸说得对,天底下没有认不出孩子的父亲。

    也没有认不出父亲的女儿。

    就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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