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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他悔了》 20-30(第8/23页)
他嗤了一声。
的确,此处山脉连绵不绝,又逢下雨,两人能恰巧在此相遇,一个为医者,一个为伤患,这般机缘自然得是上天定下的。
所以她说,她能出手相救,只是顺应天意,并没有别的理由,她甚至连一句医者仁心,都不愿说。
“我若此次脱险,必当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李湛道。
“不必答谢。”李见素站起身,与采苓一道收拾东西。
既然有所顾虑,她的出身便不会太过简单,李湛一面打量她,一面继续道:“若姑娘怕惹上麻烦,我便指一处地方,若姑娘想要诊金或是日后有了难处,可来此处寻我,我在……”
“郎君莫要说了。”李见素直接将他话音打断,“郎君遮面,便是不想被人识得,我亦是如此,若当真心存感激,便不必互扰。”
说罢,她提起药箱,背在肩上,走至门后,回头对李湛最后道:“我只是暂且保住了你的性命,熬不熬得过今晚,只看你自己造化。”
李见素与采苓走出屋,合上那摇摇晃晃的门,并未上山,而是朝山下走来。
采苓没有多嘴,直到两人绕了一圈,重新寻路往山上来,她才道:“那男子若是死了怎么办?”
李见素叹了口气,“尽人事,看天命吧。”
他虽然穿着夜行衣,可那衣裳的布料,还有鞋靴,绝非寻常人家能够用得起的,李见素不必问,也能看出他身份不凡。
这样的人受伤在外,应会有人来寻,她已经尽力而为,不必有再多挂念。
夜色已深,折冲府内,王保与王佑急得团团转。
意识到李湛中毒的时候,他俩便将随身携带的解毒丸喂给了李湛,也寻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洒了百清粉,若在寻常,这个时辰李湛早该醒了,可今日等了这么久,也未见他睁眼,呼吸平缓,脉象也摸不出异样,可人就是醒不过来。
就在两人发愁之时,床榻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吟。
李湛醒了,可他手臂上那浅浅的伤口好似钻进了万只虫蚁,让人又疼又痒,难以自控,他有种想要将皮肉直接扒开,或是拿刀砍掉手臂的冲动。
两人上前赶忙将他按住。
挣扎痛苦中,李湛含糊地喊了一声,“见素……”
王保顿了一下,遂问道:“世子是想请公主过来医治吗?”
旁人许是会怀疑李见素的医术,王保跟了她那般久,自然不会怀疑,所以有此猜测,也属正常。
王佑却道:“世子那般防着公主,怎么会让她过来医治,兴许是疼糊涂了,在说胡话。”
疼痛让李湛意识不清,只知两人在他身旁说话,却不知具体说了什么,他们声音时而近时而远,有些字音很清晰,有些却十分模糊,落在他耳中便是断断续续,完全分辨不出。
也不知过来多久,李湛再度晕厥,等醒来时,天色渐渐明亮,他唇色恢复如常,手臂上那道极浅的疤痕,也已经结痂。
李湛问王保王佑,昨晚出了何事,他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世子半夜醒来时,说伤口疼痛,然后还喊了公主的名字。”
王保口中的这些,李湛没有印象,但一提起李见素,他想到昨晚做的那个梦。
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他从前与李见素的一段回忆。
他与几个孩子去山上玩,看到一片漂亮的野菇,有人想要吃却是不敢,李湛当时年少,又爱逞强,他拍着胸脯第一个尝。
李见素劝不住他,眼睁睁看着他中毒后倒地不起。
李湛到现在还记,他当时整个人精神恍惚,似乎看到了有仙人站在树上跳舞。
而那些孩子在一旁吓得哭,竟无一人知道该怎么做,只有李见素,年纪最小,却是最冷静的那个。
李湛也是后来清醒以后才知道的,是李见素一个人将他背到了溪边,不住给他灌水,又帮他催吐,反复不知多少次,才让他恢复了意识。
“见素,你怎么这样大的力气?”清醒后的李湛,浑身还是没有劲,他软软地靠在李见素肩头,望着逐渐下落的夕阳。
“阿湛阿兄,”小女娘声音腰板挺得笔直,声音却是这般柔软,仿佛蒲公英从鼻尖上轻轻飘过,“我说了那野菇不能吃的……”
李湛手指卷着她一缕发丝,一边玩着,一边嗤着应声,“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李湛坐在榻边,愣了许久,最后又垂眸轻嗤,不明真相的王保和王佑,互看一眼,王保伸手去摸他额头。
李湛回过神来,将他手挡开,“我无事了。”
说罢,又要他回李见素身边守着,王保不能违抗命令,只好又往太兴山去。
李湛今日还要同王佑去招收乡兵,这次他们换了一个镇子,还是用了同样的说词。
李见素晨起后用过早膳,采苓收拾碗筷,她去收拾下山要带的东西。
正在收拾药箱的时候,采苓忽然来到她身后,小声道:“见素,咱们真的不管他了?”
李见素知道她在问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采苓吞吞吐吐道:“可我们昨日费了那么多功夫,万一他今日被饿死或者冻死,又或者是……”
“我记得你昨日不让我救他来着?”李见素奇怪道。
采苓头垂更低,“当时的确顾虑,可后来看着他活过来后,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
李见素自幼随着阿翁行医,她很能理解采苓此刻的感觉,有时候将人救活,是会有一种成就感的,同时也会生出一种责任感,若是被救之人有个闪失,医者心里的愧疚与难过,不比那些亲属少。
“那……去看看吧。”李见素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带着热粥,特意先绕去另一边,从相反的路,也就是昨日她们离开的那条路,寻到那处小屋。
两人帷帽下,还戴着面纱,推门进屋时,床板上李湛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两人快步上前,李见素探他脉象时,却被他忽然反手抓住了手腕,他手指冰凉,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如同诈尸一般。
李见素吃痛地吸了口气,手腕被缓缓松开。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床板上李湛的声音沙哑又虚弱。
李见素没有说话,采苓也不敢多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什么,她将食盒搁在桌上,跑到窗边生火热粥,李见素则查验李湛的伤口。
李见素十分惊讶,她一次见到身体素质这般好的人,若是寻常人,昨日有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他不仅没有死,且还在这荒山中,硬挺挺地撑了一夜。
所幸这一夜他也没有乱动,伤口渗了一些血,但不算多,只是他还在低烧,还是会有感染的风险。
李见素拿了药让他服下,随后有喂了一些水给他,等麻药开始起效,她拿出桑皮线,开始帮他进行伤口缝合。
待全部做完,她舒了口气。
李湛一直在看她,他从不得知,原来女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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