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公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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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鬼说:“你回去。”

    “回去。”

    陈鹤年试图口头上让鬼停止这样的举动, 但那些触手没有缩回去,只是停止晃动了。

    陈鹤年的后背冒出大片黑气, 连空气都变冷了几分,他还以为它是察觉了自己的想法,要闹脾气了,但好像不是。

    陈鹤年眼睛循着触手扭动的方向看了看, 原来是捏在它的手里的花都急剧地开始枯萎,跟着了火一样,花瓣在一点点变黑,萎缩变硬。

    它在试图注入自己的阴气来维持花瓣的鲜活。

    “没用的。”陈鹤年说,“你只会让它死得更快。”

    阴气越重,花果然枯得更快。

    陈鹤年倒是把这点给忘了,大鬼身上的阴煞之气是最纯正的死亡之气,碰到花蕊自然会导致它们加速死亡。

    花瓣已经完全枯萎,触手不得不松了手,落下的花都成了黑色的灰烬,完全看不得了。

    只有陈鹤年手里那朵还算正常,触手停在那里,垂下了顶端的圆头,沮丧地,怏成了晾干的萝卜条。

    陈鹤年轻声咳嗽了一声:“回去吧。”他很高兴,但不能太明显,花没了对他来说是好事,毕竟,总不能让他这幅模样横穿这个寨子。

    触手歪头听着他的声音,听完又怏下了头。

    陈鹤年想,这不会还需要他来安慰吧?那可是一个难题,他可没有安慰过人,现在更不会安慰一只鬼。

    触手没叫陈鹤年为难,它丧气地缩了回去,一点点回到了后背的黑影里,只留下一根,环在陈鹤年握着花的手臂上,一环缠一环。

    它安分了,陈鹤年才大声说:“没事了,继续走吧。”

    左贺戒备着握剑的手收回腿边,姜皖没当回事,而赵翠翠也不害怕,她笑了起来,“小哥哥,原来你还能变身啊?”

    “那是什么啊?是虫么?”

    “不是。”

    “是蛇?”

    “不是。”

    “那是什么?”

    “不说。”

    陈鹤年没这个耐心,人在桥上走,眼睛就在往水里瞧,寨子里的吊脚楼就是建在水边的,这里水域很多,不算很深,水位最高的地方也就两米,大多地方水很清澈,里面有鱼,大鱼小鱼交错着游。

    赵翠翠见他不说,也不想自讨没趣,她大步走着,走在最前面是领路的。

    虽然她不问了,却没少多话的人,左贺那张严肃的脸很快出现在陈鹤年身边,他说:“与鬼结契,危险重重。”

    “你定的是什么契,可有能法子能解?”

    “我不知。”

    “不知?怎么会?”

    “闭嘴吧。”陈鹤年淡淡说,“用不着你来操心。”

    左贺有点烦人,陈鹤年不想被他打搅,就加快两步跟上了赵翠翠,他手臂现在还被那根触手缠着,触手是黏在他身上的,黏糊糊的,这感觉让他不太适应。

    赵翠翠带他们过了桥,经过梯田,到了一条小河边,草边上有石头堆起来的小阶梯,下面是河床,很多石头。

    河里还有一男一女,年轻稚嫩得很,他们看过来,赵翠翠走过去介绍:“那是我的好姐妹,曼曼,另一个是王麻子。”

    水里头的男女仰起头,“阿奶没说啥?”

    赵翠翠说:“是客人咧。”

    “哦。”

    周曼曼正是一开始那个要毒死他们的姑娘,现在和王麻子笑着朝他们说:“你们好啊。”

    赵翠翠跟曼曼说:“借我一个鱼篓呗,想给客人做鱼吃。”

    “用吧。”周曼曼回答,看着陈鹤年他们又笑:“他们这样子,能捉得到鱼么?”

    “这不还有我么?”赵翠翠很爽快地笑,下面的水到了人的膝盖,她已经欢快地下水了,溅起了一个小水花,她在水下喊:“要吃鱼得动手抓,快下来吧!”

    陈鹤年没动,他只是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姜皖和左贺下水了。

    “他咋不来?”赵翠翠问。

    “他怕水。”姜皖如是说。

    周曼曼听笑了:“哪来的旱鸭子,这都怕!”

    “没得事。”赵翠翠说:“咱人多,也够了。”

    陈鹤年就坐在岸上看那水波被荡起一阵儿又一阵儿,他倒不是喜欢一个人冷清清的,只是这些事对于他而言,有点麻烦。

    而他讨厌麻烦。

    他在岸上,能闻见阳光烧水的蒸汽味,接近晌午,太阳也越来越来烈,他两侧是草丛,阳光就打在他头顶,有风吹得暖暖的,就是眼睛都要花了。

    他手上的触手突然动了。

    陈鹤年有明显的感觉:“你又要做什么?”

    它从手臂上移下来,陈鹤年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触手伸到了自己脚边,陈鹤年就坐在石头上,然后,它咚一声直接扎进了石头里,一定是弄出了一个洞。

    陈鹤年说:“这石头你看不顺眼?”

    触手扎出一个洞也没停,还在往旁边划,一个圆弧接一个圆弧,能它划完,它就浮在表面端详着,在等着什么。

    原来是在等风,一阵大风吹过来,不仅吹掉了石头屑,还把岸上姑娘们送的花都吹进了水里,河水上被天意洒下了小黄粉,石头的粉末散干净,陈鹤年也知道它在做什么了。

    原来,它在石头上刻了一朵花。

    一朵不够,它还是在刻,还是十八朵,一朵也不少,简直是在陈鹤年身边弄了一个花圈,把他变成圈里的“唐玄藏”了。

    陈鹤年目光一滞:“你这是又从哪里学的?”

    它是个执拗的鬼,触手圆润地弯回他的面前,顶端只有一根手指的宽细。

    陈鹤年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这样的它一点也不可怕,触手感应到,立马伸过来,用顶端碰了碰他的指头,很滑,是凉的。

    这一碰,它就打了转,离远了,它的身形顿时胀大了好几倍,黑色的触手冒出了白色的烟,顶端变得好红,它带着一身尖锐的刺,扭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鹤年被它刻下的花朵包围着,他坐在花圈里,不管往哪看,眼睛总是能看见。

    好烦人。

    这鬼好烦人。

    陈鹤年屈着膝盖,那脸埋进臂弯里。

    直到一泡水溅在了他的脚边,水声叫他抬起头,有人从水里上来了。

    “不无聊么?”姜皖问他。

    “你怎么上来了?”陈鹤年歪过头。

    “怕你无聊。”姜皖回答:“也不全是,那两个小姑娘说要比谁抓得鱼最多,输了的晚上要在这寨子的所有人面前表演跳舞。”

    陈鹤年说:“我没参与。”

    “胡说。”姜皖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才发现下面是镂空的,又站了起来,怪异地看着地上的刚刻的图案,然后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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