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228、竹花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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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话。这邱家人到底还是不太行,日后打交道还是警醒着些吧。”

    竹林中又是一阵沙沙作响,风将竹叶吹出一片有些古怪的形状,随后又恢复如初。

    或许再过几日,江湖中又要有关于那断玉君和他不成器的阿弟的新消息流传出来了。

    秦九叶掏了掏耳朵,没有了那竹林里日夜不停的风声,她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索性站在船头听浪。

    一阵阴风在身后刮过,夹杂着熟悉的冷嘲热讽。

    “公子琰也是瞎了眼,才会将川流院交到你手中。”

    秦九叶没回头,只轻咳一声、如实说道。

    “他确实瞎了眼,不过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

    冷风吹过,滕狐那张圆脸又往貉裘里缩了缩,越发显得没有脖子。

    两人并肩立在船头,没有多少生死搭档的和谐默契,反倒有种黑市买手接头的猥琐阴森。

    “现在可以说了吗?你那虫笼中的秘密。”秦九叶突然开口,显然已将那个问题酝酿已久,“就算你不愿承认,川流院现在名义上也在我手中。公子琰知道的事,我也要知道。”

    身旁的人桀桀笑起来,似乎早就在等她开口问这个问题。

    “我怕你知道了会吓得睡不着觉。”

    秦九叶打了个哈欠,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身边的人。

    “你若不说,我便回去洗洗睡了……”

    “公子琰可有向你提起过他为何要将川流院建在此处?”

    秦九叶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

    暮色沉沉,天边亮光就要消失,竹海边缘在昏黄的光线下变得模糊,隐约像是一张毛茸茸的毡毯,在风中滚出一道道波浪。

    “这里有居巢禁地做掩护,江湖中人不会想到来此探究,那位谈大人对他和川流院中之人又多有关照。再者说来,那些居巢后人在此也能缓解思乡之情。”

    “这些不过只是一望可见的原因。他之所以要守在这里,归根结底是因为这片竹海。”滕狐终于转过头来,有些阴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响起,“我在虫笼里装的东西是海云竹开花后留下的花粉。”

    秦九叶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海云竹?那不是……”

    海云竹曾是居巢的“蜜色云”,如今却化作漫山遍野的焦土。

    当初翻越居巢深山时,秦九叶便曾有过疑惑,竹子根深连接、生命力顽强,可为何那片山上的海云竹时隔多年还未焕发生机,仍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呢?现下她终于明白了。因为那些竹子当年曾在一夜之间抽穗开花,而开过花后的竹子很快便会成片死去。

    “所以……这才是当年黑月焚山的真正原因吗?”

    她喃喃出声,滕狐见她面上神情,知晓她已猜到一些,将她不敢说出口的事实落字成音。

    “就算是再可怕的恶疾瘟疫,从染疾到发病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疫病扩散时,每个人染病时间的不同、染病时身体情况的不同,导致发病所需的时间也不同、表现出的病情也有轻重缓急。但当时的居巢古城只在七天之内便沦为了一座地狱之城,我师父便笃定其中必有隐情,最终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才是黑月不惜一切代价放火烧山的不得已,这才是邱偃身为一代名将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背后苦衷,这才是居巢悲剧无法挽回的真正原因。

    她之前一直以为诱使李樵发病的罪魁祸首,是滕狐调配的某种药粉,怎么也不想不到竟会是一种在天地间本就存在的东西。

    秘方消失于世间多年,而竹子开花数十载也不常有,可一旦发生便是成片,如果附近有大批的潜在病患,那居巢的悲剧势必会重演。

    破解秘方后的最后一丝喜悦也在这一刻被消解,秦九叶扶着阑干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公子琰既然知晓这些,为何没有告知于我?他是疯了不成?以为有了解药便可掌控全局?需知就算是寻常瘟疫也架不住来势汹汹,如果没有做足准备,到时候……”

    “你当他这些年都在暗中忙些什么?川流院遍布天下,他花了很多时间暗中走访各地产竹且有人烟的地方,并派人前去观察搜集竹林情况,在附近埋下火油,若哪日天有不测风云,便将一切化作火海、不留后患。能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只可能是我,而不可能是你。而我虽然告诉你了这件事,却也不会告诉你那些火油埋藏的地点。”

    直到最后,公子琰也仍不能全然信任于她。即使口口声声说要将川流院交到她手中、将那些跟随他多年的故人托付于她,但在有关秘方的事上,他仍表现得超乎寻常的冷酷与谨慎。

    从不全心相信一人,这是他的教训与经验,也是为上位者的万全之法。

    许是与那公子琰并无太深的交情,秦九叶听罢心中并未因此产生太多波动。

    “那你呢?当初为何要将这件事告知于他?”

    “自然是作为合作的交换条件,不然你以为如何呢?”

    对方答得飞快,秦九叶也当即反问。

    “但你现下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又想换得什么呢?”

    “秘方之症已解,知晓这些有何用处?你不是自诩生意人,怎会这点利弊都看不明白?”滕狐斜着眼睛看她,眼神冰冷而无情,“我师父一度认为,那海云竹同秘方有着某种深刻联系,花费了许多时间精力研究,最后却一无所获。除了能够催发染病之人的病情,这东西再无其他用处。”

    对方说罢,像是对这场谈话已感到厌烦,缩着脖子拂袖而去。

    秦九叶望着对方的背影许久,再转头望向远方时,竹海的最后一丝轮廓也消失在暮色之中。

    对公子琰来说,滕狐的天资和左鹚弟子的身份已经足够,完全不会再开口提出所谓的交换。而诚如滕狐自己所言,海云竹是左鹚走过的弯路,他有何必要为了那些他并不在意之人的死活,当着公子琰的面说起这些往事呢?

    或者,有些事并不如当事人嘴上说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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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秋后的雨水仍未停歇,半个龙枢已泡在水中。

    相比于周围小城的苦不堪言,眼下的九皋可算得上是方圆百里之内唯一的安宁乡、避风港。

    得益于那位镇水都尉多年前治水的功劳,附近河堤还算坚固,几处重要河道每年都有人定时清理,重新修缮过的城中排水工程顶住了连月的雨水和上涨的河湖,城外虽已闹翻了天,城里人还是不紧不慢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这平静中又有些说不出的躁动。譬如那好容易回落的米价又被暗暗抬了上来,城中卖酒的商铺也跟着凑热闹,说是天子大祭用的便是九皋产的酒,再有就是那打更的差事换了一拨又一拨人,最终落到了新来的陶三手里。

    近来形势不好,许多避祸逃难的外乡人都涌到了城中,各种差事供不应求,连带着陶三这样的衙差也受了影响。他先前好说歹说调去城外寻了个栽竹子的活计,除了月俸外还能按日领些工钱,谁知那姓宋的河堤使是个死心眼的,一把年纪了还亲自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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