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方: 202、她教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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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每一下都颤在老板娘心尖上。

    老板娘心中早已有了些松动,一见这情形连忙摆摆手,将那一早筛好的酒水盛好递到他手中,又将先前的铜板一股脑塞回他腰间。

    “诶呀,没几文钱的事,小哥不用为难了,何况是遇到了倒霉事,这酒就当我请你的了,下次行路可还是要多注意才好,日后来镇子记得多光顾咱家生意。”

    走出铺子数十步,李樵仍感觉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女子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举着酒瓢,脸上笑开了花。

    他看着那笑,摸了摸有些淤青的腰,声音中有些压抑的不满。

    “你这么喜欢笑,怎么自己不去笑?”

    女子似乎全然未察觉他的不满,只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笑若是有用,哪还用得着你?”

    她说罢,示意他在水边石桥停下脚步,干脆在天地间摆起了“酒席”。

    盛酒的酒瓢是用瓠瓜剖开做的,里面还漂着一半没清干净的瓜瓤子;喝酒的两只酒碗是从桥旁神祠里借的,一圈碗口上有三个缺;酒水是粗劣寡淡的醪白米酒,还没入口便闻得到一股酸苦味。

    但那女子却十分满足,满满一碗酒进了肚子,她那双眼睛更亮了,几乎让人不敢直视。

    “憋了这么久,就等这一口,值了!”

    他斜眼盯着那半是浑浊的酒液,一丁点也不好奇那酒的滋味。

    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子当下分了他一碗,

    “她铺子门前那棵柿子树被雷劈过、已经糟了,早晚会折断压了她的铺子,喝完这碗酒,你就去帮她修整一下,费不了你多少时间。”

    他没有动那碗酒,只皱了皱眉反问道。

    “东西已经到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话音未落,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风袭来,想躲却还是挨了一巴掌。

    他明明已经熟悉了她的招式,可偏偏每次都躲不开。

    “她也是辛辛苦苦做生意的,因为喜欢你、同情你才送你酒喝,你尾巴便翘起来了?你以为自己很辛苦、很可怜,可这世间可怜人从来不止你一个,不要因为自己过得不好,就觉得旁人都欠你的……”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下一刻,一点暗红色从她的鼻孔流出。

    一阵风吹过,她别在耳上的那朵黄色小花落下了第一片花瓣。

    他愣住了,她却仿佛早已料到,满不在乎地抬手去擦,末了又为自己满上一大碗。

    “药不必吃了,酒却还是要喝的。”

    他沉默不语,静静看着她豪饮。

    夕阳在她身后,酒碗在她手中,快意在她眉梢。

    “小十三,我可能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不后悔,只是有些可惜。如果时间久一点,我还可以教你喝酒、教你斗蛐蛐、教你偷那些老贼藏在被窝里的灵丹妙药。我会教你更多,而不只是这无趣的杀人之法。奈何你我缘分有限,我只能先教你保命的法子。毕竟人只有活着才能去体会更多、才能去好好看一看这人世间。”女子的声音沉沉传来,她懒得抬手去擦鼻子,血顺着她唇角、下巴流下滴在酒碗里,开出一朵红花来,“只要你好好活着、用心活着,总能遇到那个愿意陪你的人的。我没能继续教给你的东西,她都会教给你,我没能陪你做的事,她都会陪你一起做。你们会一起去很多地方,最后总回到同一个地方,你每天都过同样的日子,却希望那样的日子永远不会结束……”

    他不信,李青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信。

    他觉得那只是将死之人的呓语罢了,反正不论她说些什么,他都无法立刻去验证,日后也不可能再来同她理论。

    可是师父,原来我错了。你的话全部都成真了。

    他的师父没有骗他,在独自流浪七年之后,在他已经认定余生就要如此过活的时候,他终于遇到了那个人。

    她教他识药、称药、分药、煎药,教他柴米油盐、教他触摸生活,她抹去他身体里的毒、治愈他皮开肉绽的伤口,他们一整日一整日地待在一起,他希望他们永远这样待在一起……

    但是可惜啊师父,他没能继续留在她身边。

    离开她的日子里,他就蜷缩在那条小船上,顺着江河穿过一个个镇子、一座座石桥、一片片灯火与人烟。

    有时他会静静坐在船头,任那些光影落在他身上。他用轻纱遮住了面容,但他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她好像在他眼睛里种了东西,使得他能穿透尘世厚重的外壳,开始看到那些他从未留意过的事物。

    他看到青色的果子在枝头成熟,他闻到桂花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他品尝到喧嚣人声中酸甜苦辣的滋味,他感受到风亲吻着他的发梢、阳光包裹着他孤零零的影子,就像她从前牵起他手的朝朝暮暮、抚平他伤痛的日日夜夜。

    她无迹可寻,她无处不在。

    他明明已经离开了她,她却一直都在他身边。

    师父,他此生还能否见到她呢?

    师父,能不能告诉他……

    师父……

    四周熙熙攘攘,他的影子孤零零落在地上,转瞬间被无数只脚踏碎。

    终于,他拎起手中那壶酒轻轻摇了摇,望一眼其中一如既往浑浊的酒液,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灌了一口。

    酸苦的酒液在唇舌间弥漫开来,回味有些干涩,入喉又有些烧灼。

    他依旧不喜欢这个味道,却不再疑惑当年师父饮酒时的感叹。

    这世间有些滋味本就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他虽已活了二十多年,但他的人生是在七年前的兴寿镇中、在一杯不值钱的浊酒里开始的,而后又是在几个月前的那个春天开始拥有色彩、开出了花朵。

    太阳彻底沉下去了,细雨夜色中的小镇人影绰绰,船娘的身影就在码头徘徊,张望一番后终于望见了他,点着碎步迎了上来。

    “小哥可买到想买的东西了?下个镇子离得也不远,你若愿意……”

    她说到一半,鼻间闻到一丝淡淡的酒气,心道这少年郎原来是心情不好、是去买醉的,可瞧对方的样子分明清醒得很。

    “大娘可知道这镇上哪里有卖白糖糕的吗?我去了许多铺子,但都没有找到。”

    李樵突然开口,渔娘愣了愣,半晌才摇摇头。

    “虽说不是啥稀罕东西,但这一片如今都没什么人做这个了。你若想吃,告诉我方子,我蒸给你吃不就得了?反正不是啥稀罕东西……”

    那确实不是什么价值千金的东西,但他想要的,只有她有。

    白糖糕同她一起留在了那个水雾弥漫的城池,而他顺流而下,只会离那一切越来越远。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礼貌而客气地回绝了渔娘的好意。

    “多谢大娘,只是随口问起,没有也不妨事的。”

    渔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总觉得眼前的少年心事重重,正要以过来人的身份开解几句,不聊对方下一刻眼神一瞥,终于注意到她怀里那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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