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人们又打起来了[崩铁]: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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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明一族,乃「不朽」之龙裔,与仙舟结盟,龙尊临凡,守望寿瘟祸迹。

    自龙尊雨别以古海之水镇压建木,持明一族在仙舟得到接纳。而「饮月君」丹枫,擅动化龙妙法,造作兵祸,滋生孽龙,涂炭生灵,使鳞渊封印松动,罪极至此,应受蜕鳞轮回之刑。

    可几天前,幽囚狱中负责看押重犯的十王司却发现本应在狱中收押的「饮月君」丹枫,竟然不知所踪了。

    此事严重性不亚于建木复生,云骑与持明派出大量人手追查,至今没有罪囚丹枫的下落。

    怒极的持明龙师恨不得住在神策府,仿佛天天缠着神策将军,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丹枫的龙尾巴一样。

    毕竟,谁不知当今神策将军曾与丹枫等四人合号云上五骁,关系匪浅,要说丹枫的下落,将军不可能全无头绪。

    只可惜,这神策府威严肃穆,光洁如镜,连一片龙鳞都找不出。

    郁沐盯着绛红色的地毯,视野里,龙师们走过一级级台阶,衣摆摩挲,耳边的怒骂也越发明显。

    “风浣,现在抱怨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捉回丹枫,一旦化龙妙法和重渊珠落入他人之手,持明的存续恐怕就……”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要不是你们过分放纵,怎会有今日之事……一个丹枫看不住,连一本古籍也看不住!那可是我族重要的典籍,却能轻易叫贼人偷去……!”

    “你这是什么话?当时那贼人窃盗重地要物时你不也在场吗,你也没说抓住那贼人的尾巴吗!”

    “诸位龙师莫要在争了……”

    “闭嘴涛然,天天当理中客烦不烦?这次丹枫脱狱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没能从罗浮手中抢回丹枫的羁押权……”

    “我警告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嘿!收拾不了丹枫那逆贼,我还收拾不了你吗!”

    (撸袖子声)

    (互扯头发声)

    (斥责打骂声)

    (撒泼打滚声)

    “……”

    “这里是神策府,竟敢在此处叫骂,成何体统!!”

    很有精神的云骑侍卫长放声长喝,龙师哗然,兵刀碰撞,争吵声直到神策府大门关闭才消失。

    “……”

    “就这么把龙师们赶出去不会有失体面吗?”

    郁沐抬头,走入大殿时,悄悄问了身旁的云骑一句。

    云骑身形一晃,未回,郁沐察觉到了什么,正要往侧边看,只听上首桌案前始终寡言的景元道:

    “无妨,体面再怎么不容有失,龙师近来也失过多回了。”

    那始终立于上首、纵览全局的神策将军,将目光落到了郁沐身上。

    郁沐向景元行了个礼,对方并不拘礼,只是如往常般平和地看向他,瞳中鎏金,视线锐利,仿佛在忖度什么,却又在人想仔细弄清时敛去一切锋芒。

    郁沐错开景元的视线,低头,将例行使用的药箱打开,敷衍道:“将军所言极是。”

    景元无声一笑,在郁沐准备东西的空档,自顾自道:

    “丹枫脱狱,劫狱者至今下落不明,据十王司的报告,幽狱之底有重兵把守,理当插翅难飞,可贼人偏是将丹枫完好无损地窃走,现场只留下一枚银杏叶,实在匪夷所思。”

    郁沐:“将军在大庭广众说这些,不怕被安个渎职泄密的罪名吗?”

    “这些话,这神策府里的云骑军已经听龙师们翻来覆去许多遍了,不差我这几句。”

    “……”郁沐叹了口气,即便不抬头,也感觉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何等灼热。

    他不发一言,只是恭敬地隔着绢帕,搭上景元的脉。

    强劲有力,内气生发,毫无亏虚晕眩之相。

    果然,之前遣人来请医说自己梦魇抱恙心火郁结忧虑难眠什么,都是骗人的。

    “郁卿可知,自倏忽之战后,持明屡蒙重灾,先是饮月之乱,而后罪人脱狱,最近又遗失重要典籍,据说盗典者也曾……”

    “将军,再这样下去,您就该改名‘闲话将军’了。”郁沐收回手,折好绢帕,从箱子里取出一袋隔油纸包装的物什,打断景元:“这是此次的药方,一日一丸,饭后送服。”

    “与平时的不一样?”景元似乎露出了几分笑意。

    “不一样,这是以太子参、仙体陈皮、虚陵丹果熬煮凝练而成的药丸,功效甚好。”郁沐逐一解释。

    “很是难懂的药名,果真是术业有专攻,郁卿真是医术精湛,药到病除。”景元非常捧场道,“不过,这次的药方笺有些简略,具体功效是什么呢?”

    “开胃消食。”郁沐认真地注视景元,视线明亮如仙舟天气系统模拟出的阳光。

    景元的表情有些莫名,但郁沐不擅长分析情绪,便继续道:

    “上次的药方是,上上次的药方也是,那么长的药方笺,将军该不会从没遵医嘱服药吧?”

    神策府有片刻的沉默,许久,景元恍然大悟:

    “原来是健胃消食的药丸,怪不得咪咪最近食量大增,体格滚圆,而非青镞所说,是毛发太多导致的……”

    “毛发太多也算是原因,毕竟这个季节快到狸奴的换毛期……不过,今日似乎没见到团子。”郁沐被带偏了话题,蹙眉,回忆地喃喃:“以往几次来,那小家伙应在榻上才对。”

    “因为昨日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原因,便交给青镞,进行了些毛发修剪的工作,这会躲着不见人。”景元道,“原是如此,早知让你提前一天来好了,咪咪也不至于在我怀里哭叫一晚上。”

    “……”

    一晚上,到底剪成什么样会至此地步?

    郁沐脑海中飘出那小白雪团子原先的模样,心情略有沉重。

    这群仙舟人该不会把人家毛给剪秃了吧。

    抬头看向景元,斟酌良久,郁沐孤注一掷:

    “将军,您身体无恙,除多忧虑外一切正常,您若不信任我的医术,可请其他相熟的丹士来,省得您疑心药方,徒增烦恼。”

    他说完,神策府的空气冻结了一瞬。

    景元发出很轻的一声气音,闭目片刻,再睁眼时,情绪如水面涟漪,一拂而散。

    “只是制好的成药被贪嘴的狸奴叼了去,何来不信任一说?郁卿言重了。”

    看着景元唇畔恰到好处的弧度,郁沐便敛下眼,不再说了,心中颓败感不可抑制地滋生。

    递交辞呈又又又又失败,这是第几次了?

    景元此人,总有四两拨千斤的气度和招数,以力抗衡必会自损,智取……凭他的才能,又难以取胜。

    这不,景元的下一句话,再次令郁沐意识到了自己与这位巡猎令使谋略上的鸿沟。

    “不过,郁卿既懂玉兽药理,正巧最近咪咪总撕咬家具,就劳烦郁卿下次来诊断一二了。”景元颇为信任道。

    “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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