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黎明: 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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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起来很累,胃口也不太好。”

    她说得没错,柏溪雪今天为了保持镜头状态,整整一天几乎只喝几口水,所以刚才吃饭才觉得胃里难受得很。

    但柏溪雪下意识想否认,言真却没有给她机会。有什么东西被她抓在手里,献宝般举到柏溪雪眼前。柏溪雪下意识睁大眼睛,看见言真另一只手神神秘秘地抚过。

    嚓。她听见砂轮摩擦的声音。

    一朵明亮的光花瞬间跃入柏溪雪眼前,火花四溅,将她的眼眸点亮。

    是一支冷焰仙女棒。像当年擎着一支梅花那样,言真微笑着,把这一朵小小的焰火递到她面前。

    “今晚订菜时老板送的,”言真冲她得意地眨眼睛,“她说我是她24年的最后一位客人。”

    “很漂亮吧?”她笑眯眯说,“小时候放烟花,大家都嫌它小,抢着要放大烟花,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女孩子出片最爱的道具。”

    柏溪雪愣愣地接过这支烟花——是啊,很漂亮。

    她心道,眼前却是言真被冷焰火照亮的脸庞。

    真漂亮。她的睫毛和头发落了细雪,全神贯注望着花火时,有一种近乎纯净的表情。柏溪雪看见言真又低下头去,摸出第二根仙女棒,用柏溪雪平时抽烟的打火机去点亮。

    嚓。

    火苗跳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的仙女棒却毫无动静。

    是雪花融化受潮了吗?言真自言自语,把它举到面前检查。

    柏溪雪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两个人的头刚刚挨到一起——蓬的一声,仙女棒却忽然再次燃起火花。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柏溪雪手一抖,手里的烟花棒就掉到了地上。

    言真大笑起来,像恶作剧的小孩,洋洋得意起站在雪地里,朝她挥舞手中的仙女棒。

    冷焰飞溅,如同星屑般闪亮。

    而她的眼睛却比雪花和焰火更明亮。

    柏溪雪静静地站在雪中看她,另一只手仍拎着那半支红酒。鬼使神差地,她扬起头喝了一口,感受到鲜红酒液化作热流滚过喉咙。

    酒精涌上来,她脸发烫,心跳也随之加速,轻轻放下酒瓶,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言真的面孔。

    烟花熄灭了,黑暗中她的脸近在咫尺处。

    柏溪雪想要去看她的表情,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又是那样柔顺的神色。

    纤长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细雪落在上面,又在柏溪雪的呼吸下融化——啊。柏溪雪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后悔什么了。

    她后悔曾经逼言真说过太多次“爱她”。

    最恨言真的时候,她曾把爱当作一种羞辱,一种投诚或训诫。

    在抵死缠绵的床榻,在半梦半醒的时分,她曾以命令或哄诱的方式,逼她反复言说“我爱你”。

    ……柏溪雪其实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既期待真心能在一次次试验下百炼成真金,却又像犯人一样等待审判,绝望地等待不经意间言真流露真情,告诉她:

    我爱的是沈浮,不爱你。

    毕竟金丝雀怎么可能有爱?

    付钱能买到的,就只是生意而已。

    柏溪雪后悔逼她说过太多次谎了。以至于想听真心话的时候,她不需要开口,柏溪雪就知道自己得不到真正的答案。

    言真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等她吻她。

    于是柏溪雪俯下身去。

    这是一个有些无望的吻。舌尖尝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冰凉,是唇上融化的雪粒。她的心也随之沉没,在万籁俱寂的雪夜,陷入这个虚无的吻中。

    言真的脸很烫,她也喝了些酒。柏溪雪感觉到她的手有些紧张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襟,小声说:“这里会不会被监控拍到?”

    “不会,”她低声说,唇齿缱绻,把对方的话堵了回去,“我看过了,这里会被树挡住。”

    一个小小的监控死角,好像一方避世的舟。她从上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因为她从踏入雪地的那一刻,她就想要吻她。

    柏溪雪在今夜绝望地发现自己爱上了言真。或许这份爱从16年到现在,近十年都没有变过。

    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

    好可怜。

    这就是她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从小她就知道,婚姻是一场生意,一旦陷入感情,只会让人变可怜。

    她不想被可怜。

    柏溪雪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温热的白雾在两人鼻尖散开。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和言真做的时候,她用自己的丝巾蒙住了言真的双眼。

    因为她害怕言真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多荒唐。其实她在这之前,床上从来都不是主动的那个。

    她只喜欢被服务着享受。但是遇见言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柏溪雪不愿意在言真面前沦为被动,她害怕滔天的情欲席卷了理智,让她情不自禁,想要在其中寻求言真的爱。

    如果她在言真面前尊严尽失,那她情愿去死。

    于是她反而变本加厉折磨言真。看她颤抖,咬着自己的手指,或是被鼻尖抵住,红着眼眶流眼泪。

    那样的话,可怜的人就不会是她了。

    柏溪雪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又想看一眼言真。

    言真却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似乎察觉到她出神,一片黑暗之下,柏溪雪感觉自己的嘴唇被小小地咬了一下。

    “怎么走神。”言真用耳语的音量轻轻说,撒娇一样的语气。

    柏溪雪发现她总是很擅长这个,柔柔的,不戳破任何窗户纸就把话题引回正轨,这也是记者的工作修养么?

    她不知道,只能在黑暗中摇摇头,又凑过去轻轻啄了啄言真的唇角,小声说:“我们把剩下的仙女棒放完吧。”

    小小的花园再一次亮起冷焰的光。

    她们在飘雪的跨年夜分着喝完了小半瓶红酒,一支又一支地点亮了仙女棒,又一支又一支地看它们熄灭。

    柏溪雪笑着凝视那些美丽的光辉,只感觉仙女棒这个名字是如此的贴切。她像是童话里卖火柴的小女孩,攒着满满一把火柴,一根根擦亮,辉煌幻梦中可窥见天国模样。

    爱便是这个幻梦,洁净遥远,庄严如雪山。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因此她只是沉默,看言真将所有燃尽的烟花一支支小心捡起,悉数扔进垃圾桶里。

    脸颊依旧很烫,视野也有一些模糊,她看见言真朝她伸出手,又忽然听见她惊异声音。

    “柏溪雪,”言真睁大了眼睛,问,“你过敏了?”

    她迟疑地伸手抚脸,恰巧摸到言真的手指,指尖冰凉,如雪落到皮肤上。

    滚烫的脸颊浮起点点浅红的斑块,她过敏了。

    第38章  让我做只路过蜻蜓,留下能被怀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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