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他求不得: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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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垫一垫”

    吴掌柜正要宽慰青凝几句,冷不防王怀跑进来:“掌柜的,外头主顾们又来索要定银了,说是今日见不着银子,就要把咱们的铺子给砸了。”

    青凝闻言就要站起来往外走,瞧见吴掌柜急急跑了出去,便又住了脚。她父亲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当信任吴掌柜能将铺子里的事处理好。

    铺子里乌泱泱挤了一群人,为首的男子头戴幞头、五大三粗,见着吴掌柜出来,重重拍了下桌案:“我们漕运张家在这京中许多年,还未遇到过敢坑骗我们张家银钱的,今日若是不把我们张家的定金给退了,另将先前儿送过来的蜀锦一并归还,今日必将你这铺子给砸个稀碎。”

    下个月张家老太太寿辰,张家大夫人嫌家中的丫鬟婆子不中用,一眼瞧中了青凝的花样儿,便在这儿给老太太定了凤凰牡丹缎面花鸟纹样对襟衫,并五彩凤凰云纹刺绣圆领袍。衣裳都是用的上好蜀锦,裁剪好了送过来的。

    这秀坊被封了月余,眼瞧着老太太的寿辰将至,想来这寿礼是拿不出了,凭白误了她的事,张家大夫人很是恼火。今日便遣了心腹家丁来出这口气。

    吴掌柜忙朝男子作揖:“这位官人且稍安勿躁,张家定的寿礼我们铺子里记着呢,如今绣娘日夜赶工,必在老夫人寿辰前将绣品送过去。”

    那位五大三粗的家丁眼一横:“你说的倒巧,若是到时候拿不出来,要我们家中大夫人的脸面往哪儿搁?赶紧退了我们的银子物件,我们大夫人也好另想他法”

    “既然大夫人不放心,今日我便将这定银返还,只一样,还请张家大夫人稍待几日,等绣品送去家中,再一并结清。”

    吴掌柜说着便奉上了四百两银子,那家丁拿回了定银,一时没话了,却另有旁家嚷嚷起来:“怎么,瞧着张家势大,紧着张家的给了,倒把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晒在一边。吴掌柜,我们的定银呢,今日给不给啊?”

    今日解决了张家这个大主顾,手里的银钱便所剩无几,给谁退都不合适,吴掌柜只好朝众人拱手:“诸位既然不放心我们秀坊,定银自当返还,只是绣娘已开了工,买卖却是退不得,待绣品送去了府上,诸位再一并结清也不迟。若有那不着急的,延误几天货期还望见谅。今日诸位便先留下名姓,待铺子里理清后,定银一家家退。”

    “怎得张家今日便退,却要我们等,莫不是要搪塞我们?”

    没拿到定银的主顾们并不肯轻易罢休,你一句我一句吵嚷起来,吴掌柜站在人群中有些窘迫的擦了擦汗。

    青凝待不住了,欲要走出内室,却忽听一位郎君高声道:“掌柜的,你们铺子里可是有件绣了秋日层林尽染之景的画屏?”

    青凝住了脚,微微探头,竟瞧见了崔家大郎崔士宇,崔士宇大步走进铺子,从身后小厮手中接过钱袋子,往柜上一扔:“五百两现银,这件画屏我定下了,掌柜的尽早送往忠勇侯府崔家,长房公孙氏处。”

    忠勇侯府崔家?清河绣坊出了这样的事,主顾们都涌上来讨要定银,哪儿还有敢来铺子里下定的。可现下见这绣坊连忠勇侯府的买卖都做,一时又都心思活泛起来。

    青凝垂首轻笑,晓得崔士宇这一来,倒是帮了秀坊的大忙,她朝吴掌柜使了个眼色,要他借着崔家这桩买卖去说动主顾们。眸光转回来,却见那边崔士宇定下画屏后,已转身出了秀坊,这便提裙追了出去。

    崔士宇今日路过西坊市,瞧见清河秀坊四个大字,忽而想起了母亲先前儿的话,便顺道进来定了那画屏。因着他还有旁的要事,甫一从清河绣坊出来,便欲要乘车而去,冷不防瞧见个雪青立领裙衫的小娘子跑了出来。

    “崔郎大表哥,今日多谢你。”青凝理了理裙衫,站在车后朝他行礼,她虽寄居崔家,却也同崔士宇不甚熟稔,本是要喊他一声崔郎君的,只这声崔郎君未免太过疏远,转念一想又换成了大表哥。

    崔士宇看清来人后,礼节性的颔首:“前几日姨娘偶然瞧见了那扇画屏,回来同我道好生精巧雅致,若是入了秋,往房中一摆,最是应景。我今日路过西坊市,便顺手替她定下了,陆娘子何谢之有?”

    他前几日倒是从公孙氏处听说,是三房那位陆家表姑娘在经营这间铺子,至于这铺子的境况,他并无心打听。

    青凝也并不欲同他多解释,只是走上前,将那五百两银子递过去:“公孙姨娘若是想要那画屏,待我给她送去便是了,哪里还用她使银子。”

    崔士宇却不接:“你既经营铺子,自然是要开门做生意的,岂能要你白送?”

    崔士宇虽是长房的庶子,却被公孙氏教导的极好,向来随性正直,此刻便不肯白白占了青凝的便宜。他坚持不肯接,朝青凝摆摆手,自去转身上了马车。只是刚放下车帘,竟闷闷咳了一阵。

    青凝站在车外,听见那一阵闷咳,愣了一瞬,忽而道:“大表哥,你且等等。”

    此刻马儿已扬起蹄子,哒哒往前跑去,青凝只好提起裙摆,边追边道:“表哥,表哥,且等一等。”

    崔士宇捂着帕子,又一阵闷咳后才听见小娘子细细的呼喊,他微微蹙眉,对车夫道:“且停一下。”

    马车刚停下,崔士宇方一撩起车帘,便见陆青凝跑的发髻散乱,面颊绯红,实在有些不成体统。

    崔士宇有心提点她两句,还未开口,却听青凝急急道:“表哥,我这里有一幅止咳平喘的方子。”

    小娘子扒着车框,平顺了下呼吸,才又道:“我这方子乃是南疆的土方子,专治久咳不止,闷咳胸痛,我幼时一染了风寒,咳

    起来便止不住,吃别的不好使,倒是这方子灵的很。方才听大表哥一阵闷咳,我便想起了这方子,你且试一试吧。”

    杨嬷嬷这几日染了风寒,夜里有些咳嗽,青凝今日本是写了药方子,要抓几副药给杨嬷嬷带回去的。此时便将那方子拿出来,塞给崔士宇:“表哥按这方子抓了药来,早晚煎汤服用,两日必管好的。”

    今日崔士宇误打误撞为秀坊解了困,青凝打心里感激他,这会子满眼都是真诚又恳切的关怀。

    崔士宇愣了愣,以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咽下了方才欲要出口的指责。

    他接过那方子,轻笑道:“南疆?南疆的土方子你也有?”

    青凝点头:“我幼时跟着爹爹走南闯北,最远曾到过南诏边境,在那儿偶然得了这个方子。”

    崔士宇一听这话,忽而转过脸正眼瞧她:“你一介女子,竟去过这许多地方。南诏,南诏可是众人口中的荒蛮之地?”

    青凝摇头:“南诏冬无严寒、夏无酷暑,一年四季与鲜花长伴,是个适宜久居之地。”

    崔士宇忽而笑了,将那张方子仔细收好,叹了一声:“我素日困在京中,见识竟远不如陆表妹。

    崔士宇并不擅长读书,文治武功远远及不上崔凛,便是如今这个举人,也是公孙氏花重金为他请了大儒,才勉强上了榜。可他极是爱看山川游记,若不是因着母亲,因着生在崔府,倒想四处游历。

    “近来倒是闷咳连连,那我便试一试你这南疆的土方子。今日我还有旁的事,这便先走了”他叹完那口气,同青凝点头道别。

    只是马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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