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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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 陆适之和姜芝至今失去音信。

    手里慢慢地投喂兔儿长草,眼看室内气氛和缓, 她斟酌着问起?钟少白。

    “荀三兄,十二郎人呢。”

    她避过?钟少白护送她出奔的?意图不谈,只避重就轻地问, “他一路护送我出行。醒来不见他,可是回钟氏壁了?”

    荀玄微逗弄着兔儿的?动作顿了顿,同样轻描淡写?地回应,“在南苑养伤。”

    和白蝉的?说辞对上了。

    但‘养伤’二字,让阮朝汐的?心里一沉。她想起?了黑暗中砸下的?杂物箱笼,耳边的?闷哼。

    “伤到何处了?”她坐直身,“伤得可严重?”

    荀玄微并不隐瞒她,长指缓缓抚摸着兔儿脊背处的?硬毛,“伤在小?腿,人动弹不了,伤势么……虽不算轻微,也?不算重,还轮不到孔大医出手。莫闻铮在南苑替他治着。”

    银竹捧来一壶清酒,两个玉杯。“郎君,酒来了。”

    “送去小?院。”

    荀玄微起?身,“主院四处修缮,满地碎石,无处落脚。只有头顶一轮秋月可入眼。小?院那处倒是已经好了,景致尚可一观。”当先移步,示意阮朝汐跟上。

    阮朝汐坐在原处没动。

    荀玄微说话?向来含蓄,做事多有深意,说一句赏月,前头不知?有什么事等着她。

    她不喜欢被人牵引着走,仿佛撞上蛛网的?小?虫四处挣扎,而猎捕者躲在暗处。她更不喜欢含糊暧昧,索性?单刀直入,当面?问个干脆明白,一刀死?了也?好过?自己心里胡乱猜度,钝刀子割肉的?死?法。

    阮朝汐摸了摸兔儿的?长毛,抓着耳朵放回笼子里,直截了当地谈起?那夜的?事。

    “这次奔走豫北,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要罚也?只需罚我一个。我只有一句话?好说,我和荀九郎性?情不投,相差甚远,他不知?我,我不喜他。罚我可以,荀九郎不是我的?良人,我不嫁他。”

    她打定了破釜沉舟的?心思,说出口的?一番语直且硬,斩钉截铁,毫无女子通常的?委婉迂回,仿佛武将不披甲就上了战场,手里一柄长矛不管不顾地往前扎,不是对方见血就是自己见血,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荀玄微的?回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既不惊愕,又不嗔怒。接下了她的?迎头直击,反倒冲她微笑了下。

    “你不必多想,此事已经作罢了。你阮家长兄过?两日便会过?来,和我当面?详谈此事。”

    阮朝汐原本冷冰冰瞧着青石地,直到听到了‘作罢’两个字,视线才震惊地抬起?。

    她摆出破釜沉舟的?姿态,荀玄微却仿佛今日心情极好,隔着小?笼抚弄着兔儿,眸光显出温柔,唇边噙着放松浅笑,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

    “你不喜他,为了躲避这桩婚事不惜奔了豫北,难道我还能勉强你出嫁?两姓通婚,为了宗族长久交好,何至于两边结成怨偶。在荀氏壁时,我已经和阮郎当面?谈过?。你既然不喜我家九郎,那这场婚事——就此作罢了。”

    第二次从他口中听到‘作罢’,说得轻松畅意,仿佛悔婚是一件小?事。

    阮朝汐进来时,自以为在小?院长廊里吹够了风,吹得心里清醒明白。进了书房后?,才坐不过?一刻钟,头晕目眩的?感觉又出现了。

    她坐在小?榻边,双手垂拢,目光往下,盯着笼子里兔儿粉色的?鼻尖,乌亮的?眸子对着里面?溜圆的?小?眼睛,半天没说一个字。

    笼子铁门被打开了。荀玄微把兔儿又取出来,提着长耳朵放回她膝头。

    “好了,心事说出来就好。如今可愿意随我去小?院里赏月了?我应诺你一句,只要能说与?你听的?,知?无不言。”

    阮朝汐带着重重疑虑迷惑,跟在身后?,出了书房,顺着长檐回廊进了小?院。

    月色下的?白沙庭院果然有别样意境。

    银竹已经铺好了细簟席,中间放置食案,四把酒壶依次摆放,酒香传入鼻下。

    荀玄微举杯倒酒,示意阮朝汐坐过?去。

    阮朝汐整理长裙摆,姿势极端正笔直,以聆听教?训的?姿态跪坐在对面?的?细簟席上。

    这种细簟制的?坐具她在书房里坐惯了,没想到今晚的?簟席居然真的?只是薄薄一层竹席,下面?没有填充棉物。才坐下去,席面?下细小?的?砂石咯得她膝盖生疼。她无声地抽了口气,强忍着没动。

    荀玄微撩袍坐下,笑睨了一眼过?来,“此处除了你我二人,并无旁人,你竟还坐得如此端正?怕沈夫人过?来打你手板么?”

    阮朝汐回瞄一眼。对面?坐得随性?,倚着枫树屈膝而坐,广袖垂落沙地上。

    她默默腹诽,“就算他无礼箕坐,沈夫人自然不敢过?来打他手板的?……”动了动,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盘膝坐在细簟席上,仔细拍去裙摆的?细沙,长裙遮住膝盖和腿脚。

    咯得生疼而不自觉蹙起?的?眉心舒展开来。

    对面?递来一杯酒。

    阮朝汐接在手里,打量了玉杯大小?,普通的?二两杯。“荀三兄,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大好。”说着就要把酒杯放回盘中。

    “酒量不好就练起?来。”荀玄微靠着枫树,仰头饮尽整杯美酒,“哪个生来海量?”

    阮朝汐捧着杯,谨慎地啜了一口。

    她这几?年?其实酒量见长,云间坞逢年?过?节时,一轮酒敬下来,喝上十几?二十杯都无妨。

    但荀七娘喜欢和她拼酒,她每每拼不过?,新年?都要喝醉几?次。她今晚入小?院是来问事的?,格外?留意酒量,免得喝酒误事。

    小?院里各处灯火明亮,空屋再无人居住。

    一整日不言不语地观察下来,她心里积攒的?疑惑几?乎可以塞满一间空屋了。

    “二郎君的?那两房姬妾,已经随二郎君走了么?”

    杯里的?酒苦涩,并不如闻起?来那么好喝,她喝了一口便放下,抱着兔儿,随意挑了一件和两人关系都不大的?琐碎事问起?。 “在小?院住了那么久,我一面?也?未见到。”

    荀玄微去望两边空屋,同样随意地应答,“二兄已经整装离去。出行车马未见女子。他那两位藏娇的?美人……唔,大约是赠人了。”

    阮朝汐抚摸兔儿的?手一顿。眼神没藏住情绪,显露出震撼。

    ……赠人了?!

    荀玄微噙着笑睨她一眼,“有什么可惊讶的?。又不是正经纳入门的?侍妾,不过?是两个歌姬而已。二兄即将出任豫州刺史,岂能耽于美色。转赠美姬,携亲信臣属上任,才是常理。”

    阮朝汐心头的?震撼更加剧烈,“二郎君即将出任……豫州刺史?”

    坐镇历阳城的?豫州刺史,不是平卢王那厮么?

    荀玄微在夜风里悠然饮尽杯中酒。

    “你在荀氏壁里耽搁了不少时日,不清楚外?头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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