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朝汐: 第 20 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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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重,并不比东苑的武课轻松,人须得吃饱了,才能?专心进学?。现在可愿多用点吃食?”

    阮朝汐的目光盯着半尺厚的练习白纸,轻轻地吸了口气。

    随即默然点头,把琉璃盏里盛着的细饼拿过来,接着刚才咬下的小半块咬了一?口,又捧过今日的酪浆,打开了瓷盖。

    东苑的哎哎痛叫声从早晨持续到傍晚。

    书房里,阮朝汐不肯停下,同样从早晨持续练字到傍晚。

    直到东苑那边的声响停了,到了晚食时辰,大?家都去了饭堂,她才停笔,挨个揉了揉指腹和掌心。

    指腹早已被磨红了。碰触一?下,火辣辣地疼。

    阮朝汐没?吭声,拿冷水浸了浸,热辣辣的痛楚好了些。

    虽然练字过久,手不舒服,总好过无所事?事?,饱食终日,她心里不舒服。

    白蝉提灯送她去东苑用晚食。

    冬日天黑得早,天幕浓云堆积,坞里无声无息地飘落大?雪。主院各处廊下点起的灯笼光线朦胧,映照出夜色里随风纷落的雪花。

    有人在主院半掩的门边说话,那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她停步去看,距离太远看不分明,只看到守门的老仆手提灯笼,在前方引路,把两个人带进主院。

    被带进来的两人身形高挑,一?看都是男子,走在前头的那个戴着遮挡沙尘的幕篱,黑色幕篱罩住了头脸半身。

    后头的那个走路身形不稳当,跌跌撞撞进了主院,往前走了几步,便忽然脱力?地晃了晃,摔在雪地上,砰的一?声闷响。

    阮朝汐停住脚步,站在长廊里,远远地看着。

    引路的荀氏老仆赶紧往回几步,提着灯笼弯腰查探。昏黄灯光下,鲜血从摔倒那人的身上汩汩淌出,浸透了身下新积的白雪。

    “阮阿般,不关你的事?,走罢。”白蝉低声催促。

    阮朝汐眼睛盯着庭院摔倒的那人,跟着白蝉走出一?步,摔倒那人忽然挣扎着抬起了头。

    荀氏老仆手里的灯笼光线,映亮了来人满是血污的年轻眉眼。

    阮朝汐刚抬起的脚步倏然顿住。

    重伤摔倒的那人,赫然是出坞多日、许久没?有音讯的徐幼棠。

    “幼……幼棠……幸不辱命,顺利完成……完成托付。”

    徐幼棠从雪地里挣扎着撑起身子,面向书房方向,哑声道,“幼棠求见郎君。”

    山间冬日的第一?场大?雪无声无息落下,多少秘密掩埋其中。

    ——

    南苑二兄徐幼棠回来了。

    消息瞒不住一?墙之隔的东苑,这几日东苑私下里议论不休。

    身上几道贯穿箭伤,血几乎流干了一?半,人进了主院就再也?爬不起身,紧急唤来南苑修习医术的莫闻铮,抬进南苑连夜治疗。

    幸好年轻底子好,休养了四?五日便缓过来,昨日有人见他下了地,披着郎君赐下的狐白裘,在主院中庭里慢慢地踱步。

    晚食间隙,李豹儿悄声对?周围几个讲述,“徐二兄通过试炼,名姓登记造册,从此算是正式的荀氏家臣了。”

    “听霍大?兄说,坞主亲自修书一?封,送去荀氏壁告知宗族。徐二兄当面瞧着坞主写信,哭得稀里哗啦的。”

    “哦!”童子们传来一?片惊叹声。

    李豹儿流露出羡慕期待的目光,“希望有一?日,我李豹儿的名姓也?能?堂堂正正写在坞主的家臣名册里。南苑住着四?位兄长,不好压他们一?头。那我……我就列第五个吧。”

    “嘁——”童子们发出嘘声。

    阮朝汐坐在李豹儿对?面,边听边扒饭。

    她停下筷子,追问了句,“霍大?兄有没?有和你说,和徐二兄一?起回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来历?”

    李豹儿正在添汤,木勺捞肉的动作一?顿,愕然反问,“什?么人?徐二兄是和其他人一?起回来的?没?听说。”

    阮朝汐闭上了嘴,再不说话了。接过汤勺,给自己碗里舀了一?勺肉汤,继续扒饭。

    但吃着饭汤的同时,心头却不由?自主想起那天黑夜里,被徐幼棠拼着半条命护卫进主院,头戴黑色幕篱的瘦削男子。

    徐幼棠那身伤,都是被追兵缀在后面穷追不舍,强弓利箭所射伤。

    霍清川被东苑众人围住询问时,简单提起几句,说徐幼棠身上。几乎没?有刀剑伤,险些致命的是后背和肋下几处箭伤。显然追兵未曾赶上他们,近身鏖战的机会不多。

    被他护着进来的那幕篱男子,这几日便住在主院的西边客房,和她的住处可以隔着中庭对?望。

    偶尔清晨和入夜后,那男子会被邀去书房,和此地主人对?谈良久,又送回西客房。出入时始终戴着幕篱,瞧不清面目。

    但阮朝汐毕竟和神秘来客的住处只隔着一?片庭院。

    偶尔清晨早起时,天色黯淡,灯烛熄灭,庭院积雪微光。西客房暂时羁留的居客偶尔会推开木窗,在远山晨光中默然赏雪。

    这样的时候,西客房里的人往往不会穿戴幕篱。

    借着晨光和雪光,阮朝汐便看清了客居男子的相貌。

    那是一?位极年轻的郎君,眉目清隽文弱,应该尚未到加冠年纪。浑身上下素无配饰,头上简单一?支木簪,扎成道髻式样,却无损通身的贵气。

    那陌生?的年轻郎君立在窗前赏雪,庭院里的雪景极美,却难以消除他眉宇间的哀愁郁气,他看着看着,便显露出落落寡欢的神色。

    阮朝汐听多了白蝉的警告,并不会主动接近暂居的客人。在屋里洗漱完毕,她照常推开门去书房。

    等?她踩着积雪穿过中庭时,对?面的窗已经关上了。

    ——

    当晚的书房里,阮朝汐和徐幼棠正式碰了面。

    他们虽然之前有过几句龃龉,徐幼棠刻意找过她的麻烦,但时隔那么久,阮朝汐淡忘地差不多了。

    徐幼棠掀帘子进了书房,迎面见了伏案练字的阮朝汐的背影,刚一?怔的功夫,阮朝汐先起身行了礼,按照惯例称呼,“徐二兄。”

    徐幼棠点头应下,“原来你在这里练字。”顿了顿,又说,“郎君传唤我过来。”

    阮朝汐把长案上铺满的纸张收掇收掇,空出半张书案,把身子往窗边上挪了挪,伸手整理了一?下身边摆放的竹簟。

    徐幼棠又怔了片刻,几步过去,端正跪坐在她身侧的竹簟上。

    阮朝汐练字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等?一?口气练完五张字纸,洗笔时才发现荀玄微至今未至,徐幼棠还在身侧跪坐候着。

    她问白蝉,“徐二兄等?候了半个时辰了。他身上有伤,坞主在小院有事?耽搁了么?”

    白蝉唤来了葭月,低声问询几句,回来时眉心微蹙起, “郎君不在小院。和西客房那位客人同去后山了。”

    阮朝汐愕然,“坞主记岔日子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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