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应识我: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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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沈知蕴陷入沉思,久未开口。

    “莫非此人对殿下意义深远?”花猗见她有些失态,不由猜测道。

    沈知蕴叹息一声,诚实道:“我视她作友。”

    “原来如此,虽未与其谋面,但闻得殿下这句大概也晓得是怎样见之难忘的女子。”

    花猗稍微一顿,又道:“既然今日与殿下契约已毕,日后恐难再见,我再坦白一事——李怀疏前世中毒身亡也与我有些干系。我曾告诉般般,绥朝陛下有李怀疏这一助力,殿下夺取江山更多几分困难,她不知怎么想的,竟买毒杀之。”

    沈知蕴眸色讳莫如深,缄默以对。

    花猗复又戴上狐狸面具,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如殿下所说,同殿下共此一段路程也算缘分,而今辞去,还望来日能听闻殿下的好消息。”

    “也罢,我便再劝一句,权当是临别赠言。乌伤王庭还将生变,三方混乱之际,前路迷雾重重,连我也难预测。但没有比李怀疏更能牵制绥朝陛下的人选,她之于殿下,即如般般之于绥朝陛下,不过是个筹码而已,殿下当以大局为重。”

    花猗走后,屋内陷入死寂。

    目光落于沈知蕴好像在酝酿一场雷霆怒意的背影,余婉凝神细想,其实大概晓得她最在意的是什么。

    并不是李怀疏竟死在庄晏宁手中,而是现在正值关键时候,经花猗之口暴露出庄晏宁曾经瞒着她行事,这已经大失一个属下的水准,更别说庄晏宁还肩负重任,在她身上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不仅要完成使命,还要全须全尾地回来,这恐怕才是沈知蕴真正所想。

    余婉身处局外,自然耳聪目明,深涉局中的这两个人却未必知道自己想的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沈知蕴冷然吩咐:“叫她过来。”

    却说庄晏宁今日清晨便出门去往城内各大首饰铺子,进出一间又一间,终于选中一支通透碧绿很衬肤色的竹簪。她即将代表洛州这边出使玉瑟城,归期不定,然而春社过后便是沈知蕴的生辰,她怕自己错过,所以想提前送出生辰礼。

    回来时被余婉截住,余婉简单将发生的事知会一声,庄晏宁沉默片刻,出乎意料的没有畏惧恐慌,反而如释重负地一笑。她只是颇为遗憾生辰礼暂时不好送出去,便用帕子包好竹簪,揣入怀中,点头道:“好的,我这就过去。”

    “好好同殿下认个错,至多被罚顿板子,横竖你过几日就要远行,殿下向来心疼你,也会顾及路上颠簸不便养伤,应当不会罚得太重。”

    “嗯,我晓得的。”

    第95章 对质 ◇

    庭院深深, 主屋附近的侍从与暗哨俱都在余婉走后被遣散。

    庄晏宁埋头走路,并未留意。即便注意到这份不愿在人前伤她颜面的用心,她也只会以为是事情涉密才刻意屏退, 从来不会往感情那方面想,她没有这样的底气。

    走至屋前, 她深吸口气才越槛而入,合上屋门, 向前几步, 一言不发地跪在案前, 一副任由处置却不肯认错的模样。

    沈知蕴见她如此,微微目颤,恍惚以为时光逆转,又回到多年前的虞山行宫, 眼前这人身量再减小些便是当年的般般, 别无二致的倔强。

    少年心性浮躁波动, 药童吃住都在一处, 整日不是讨论功课做得如何,便是讨论又淘汰几人, 参与试炼的心态时常受到影响。唯有般般总是独来独往,不管不顾地奋发努力,说好听些叫心志坚毅, 说难听些叫认死理。

    她最终能被选中也恰是因为这一点。

    其余药童被驱逐下山, 沈知蕴将般般留在身边并亲自教养,长达一年有余。

    她教她诗文骑射,也教她行止仪态, 她如问起其余疑杂, 也会为其解难。进步有嘉奖, 过则责罚……一根沉重的戒尺与一双柔软的手,将她罚得臀肉肿痛不敢坐下的人却也是轻柔替她上药,温言哄她喝药的人。

    俘获一颗自幼失去双亲的少女之心原是如此轻松。

    般般视她的殿下为至亲,为依靠,为明灯……浑然未知,殿下最初对她的那份好也仅是驾驭人心的一种手段而已。

    那日在虞山脚下将般般送走,她一双眼睛莹润欲滴,频频回头顾看,舍不得走。沈知蕴便晓得自己已驯养出这世间对主人最是忠心的属下,不会为利益所诱,也不会率性倒戈,谁能成为她之命门,谁便可以永远掣肘她。

    沈知蕴替般般取名更籍,晏即河清海晏,宁是四海安宁,假以歙州庄氏女的身份进入丰山书院求学。

    她并非对般般寄予多大厚望,而是在花猗堪比预言的梦中,同她若即若离、被认为是她钟情之人终将葬身在玉瑟城,那也算是为国献身,当配这样的名字。另一方面,也代表着她对山河平定,王朝复兴的期许。

    但般般对她来说真的只有利用价值么?

    这出戏演到今日,这盘战线很长的死局布置到今日,沈知蕴已辨不清自己几时转变的念头,她不再希望这是死局,她希望庄晏宁能从死局中走出,平安回到她身边。

    即便这样的希望或许会牺牲一定的胜算,她在百般权衡之下竟也愿意。

    可是关键时候又叫她知道——原来最早落下的那枚棋子却也是整局手谈中最不稳定的因素,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好像胜负已在冥冥之中见分晓,让人突生不好的预感。

    其实不听话的属下由着她自寻死路也没什么,但这个不听话的属下偏偏是般般,沈知蕴便不知该如何拿如何放了。

    她自诩冷静理智,处事游刃有余,甚少被逼入两难之境,当下这种感觉陌生而讨厌,以致她有些不敢预想在玉瑟城究竟会发生什么。

    细数这些年来,般般对自己几乎唯命是从,只有两件事她私自做主,一个是易容,一个是买毒杀人,这两件事却都与李怀疏有关,她想知道其中原因。

    良久,沈知蕴涩然开口:“想必余婉已经跟你说过前情,我问你,花猗所言是真是假?”

    庄晏宁抬眼道:“是真的。”

    她应得脆生生,逐字咬出啖人血肉般的咀嚼感,投来的目光烧着一把火,像是要从沈知蕴难得出现波动的面容中硬生生剥出几分爱恨。

    她以为自己得不到的那种爱恨。

    如此看来,非但是真的,她毒杀李怀疏时恐怕还十分快慰。沈知蕴沉默一瞬,又问:“那毒名为拢香,似乎非人间之物,你从何得来?”

    “我想她出身名门,位高权重,请得起名医也用得起药,普通毒药很难一击即中,而机会错过很难再有。我那时正好在长安备考,天子脚下什么奇闻轶事没有,我不知从哪里听来无尽墟的存在,便买通一位阴阳使,请他带我前往,拢香正是我在鬼市中购得。”

    庄晏宁嘴角噙着抹冷漠的笑意:“殿下应是要问,即便买到奇毒,我不认识李怀疏,又是如何下的手。”

    “李氏府邸蓄有上百家奴,近身伺候她的多是些忠仆,可隔墙隔院的奴仆总有禁不住利诱者,相互间帮个差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悄无声息下毒在她吃食中并非难事。”

    在她制定的计划里,李怀疏似乎非死不可,然而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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