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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八零二婚日常》 150-160(第16/40页)
,这……不是当年的“聋老太太”吗?
话说,当年枣子巷最阔气的一家,不是卫衡家,而是巷口第一家。
那里的房子最大,最宽敞,听说里头好东西也不少,是整个枣子巷的坏小子们最喜欢光顾的地方,因为里头只住着一位聋老太太,无儿无女,没有人能说清她到底是多大年纪,就连街道办的来统计做人口普查也搞不清楚,因为她啥也不听,也听不见,谁要是进去她就抡起拐杖打人,街道办主任都给打出来好几次。
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叫她“聋老太太”。
可只有小喜知道,她其实不聋。
大家欺负她耳朵聋,也不叫她,胡同里开会啥的都把她撇出去,小喜就觉得,老奶奶跟她一样是个小可怜,小孩子的共情能力和同理心作祟吧,别人越是不叫她,她越是要叫,每次从老太太身边经过都会悄悄的,弱弱的叫一声“太太”,有时候还会问“太太今天吃饭了吗”,“太太今天开心吗”,“太太今天刷牙了吗”……
说得多了,仿佛自己也成了个小神经病,自言自语。
可就在某一天,这位“聋老太太”居然还真答应她了,说让她别问了,她耳朵都起老茧了。
小喜先是被吓一跳,后是惊喜连连,她觉着一定是自己每天风雨无阻的问候治好了老太太耳朵聋的毛病,恨不得奔走相告……可惜,这里除了聋老太太,没人会认真听她说话。
现在的卫孟喜一面震惊于当年自己的毅力,很明显人家是嫌烦,或者社恐,故意装聋的,一面也震惊于老太太生命力之顽强——现在离她最后一次离开枣子巷,已经二十年了,可她居然还活着!
要知道,当年就有枣子巷的老居民说过,这老太太起码是八十了,现在又过了二十年,岂不就是百岁了?!
胖婶听见声音,赶紧从厨房出来,搀扶着老太太,嘴里埋怨道:“你这老聋子,怎么就一点不省心,好好躺着不行吗,非要起来,可不许起了,啊,都说了煮熟会给你送到炕上的,你急啥……”
“小喜还记得太太吗?十年前你张叔看她一个人可怜,就把她接来咱们这里一起吃住了,有人说话难听,说咱们是图太太的大房子,你张叔气不过,当着街道办的面说,这房子咱们不要,以后真有一天太太百年了,房子就归街道办,充公!”
“还立下字句的,谁知他自己却比太太走得还早,这老天爷啊……”
卫孟喜感念这张叔一家子的善良与无私,心里也惋惜张叔去世太早了,正想着,那老太太忽然说:“我记得你,你是那个话痨丫头。”
虽然牙没几颗了,但说话却依然口齿伶俐,卫孟喜震惊的不止是她口齿清晰,还震惊于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卫孟喜自从十七岁离开枣子巷之后,就只回来过三四次,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这二十年里,很多人或许都把她忘了,可自己只是在院里站了会儿,老太太这么随意的瞟了一眼,居然就能认出她来!
这份精神头,比长寿山那些老人们,也不差啊。
“你是个好丫头,比你妈好。”老太太也不躺了,躺久了浑身骨头疼,卫孟喜赶紧去搀扶她。
“嗐,小喜你别听她胡说,老太太最近几年会说话了,但她听不见,所以说的都是自己心里想的胡话,以前她还说你妈偷偷躲她院里流产,你说这不是胡说嘛……”
老太太像个小孩,“听见”之后立马反驳:“我记得清楚,那是六五年春天,你爹还没走呢,你们都当我聋,我看见她跑进我柴房里躲着,后来我柴房里还有好大一滩血,一坨肉,哎哟喂造孽哟……”
大家都欺负她孤老太太是聋子,所以经常往她院里扔杂物啥的,更过分的是那些小青年喝醉了酒大半夜翻墙进去,就睡在她家里的都有,所以她能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很正常。
卫孟喜是从小跟她碎碎念习惯了的,知道老太太虽然不爱说话,装聋作哑,但她头脑清晰,思路正常,单凭她刚才能一下子认出她,她的话就不是“胡话”,而是眼见为实。
但卫孟喜此时却被“流产”两个字给冲昏了头,六五年春天,是的,父亲还活着,那孟淑娴流的哪门子产?那时候又没计划生育,家里也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她怀孕了为什么不要?
除非,是不敢要。
作者有话说:
155、155
且不说跑到别人家里去干这种造孽的事有多缺德, 卫孟喜现在就想问清楚事情是不是真的,“太太,那您还记得具体是哪一天吗?”
老太太摩挲着自己不剩几根的银丝,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想要从几十年的记忆故纸堆里翻找这么细节的东西,其实还是挺难的。
至少, 卫孟喜觉得自己有命能活到这个岁数的话,也记不清这么多了。
“那是惊蛰之后第二天,我记得很清楚。”后来她嫌晦气,还把这家里里外外给清洗了好几遍, 大家都说聋老太太瞎讲究, 一个人住还搞那么干净干嘛,给鬼来光顾吗。
卫孟喜一愣,惊蛰!
惊蛰, 她的记忆里也有一段跟那年的惊蛰有关,她记得的是, 父亲为了所谓的喝了惊蛰的第一口水能让孩子口齿伶俐的说法, 提前到大半夜两三点就出门, 要去山上给她打山泉水。
卫衡虽然是个信奉科学的文人, 但事关小喜, 他就特别迷信, 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 什么安宁寺的第一柱香啦,第一口水啦, 他深信不疑, 每年乐此不疲。
那一年, 他水是打到了,但当时坐的老农的牛车翻了,摔到腿,在家里修养了好几天才能勉强下床走动,而那两天正好孟淑娴也回娘家了,据说是娘家有位乡下的远房亲戚结婚,她要去帮忙。
卫孟喜之所以能清楚记得,是因为从小到大在她的心里,父亲就不会生病,那一次看着父亲连喝水都够不着,那种无助感让她第一次意识到父亲其实也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做不到的事。
那算是她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人类主观能动性的弱小吧。
“我记得很清楚,那几天我母亲是回娘家了的,怎么可能会在你院里,太太是不是记错了?”
老太太“哼”一声,“我早说过她不是好人,她连你爹死的那天都在外面鬼混,你和你爹一样是个傻子,不信就算。”
“不信”,卫孟喜抓住这个词,“太太也跟我父亲说过这件事吗?”
聋老太太微不可见的点点头,那一次,是她生平第一次多管闲事,但她就是心疼卫衡这孩子,不吐不快。
卫孟喜联想到自己刚才从胖婶嘴里打听到的,父亲去世孟淑娴压根没在身旁,于是就问:“那您知道那天她去了哪里吗?”
枣子巷的人,丝毫不怀疑“聋老太太”会听见他们的话,会把他们的丑事说出去,所以她算是这胡同里的垃圾桶,臭的脏的人们都不避讳在她面前展现。
“耳聋心瞎,只知道自己院里的事,其它事别来问我。”老太太气哼哼的拄着拐杖出门晒太阳去了。
胖婶在厨房听见,赶紧又拿着一把小葱出来搀她,“哎哟喂您慢点儿,这太阳不晒一天也没啥,就你瞎讲究,一天天的,上坡下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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