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四公主(清穿):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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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讲,是欠债还钱的小事。可是往大里讲,可以看作是一种变相的将当地税收拢在手上的方式。捏住了钱袋子,其余方面的事,就能很便宜地插手了。

    用公主的话来说,是夺取经济控制权进而介入其内政。

    还真是兵不刃血、润物细无声却又有效的法子,云起心想。

    待众人纷纷上马,云起回过神,领着众人往下一个欠债的部落去。

    这样的和缓还款模式,大多台吉听了,或是思索了一番点头,或者听了很爽快地答应下来,管他那么多,反正能少还钱就是好事。再说了只是要求商议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只要不耽误他们好吃好喝,那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譬如一位脾气素来暴躁的中年辅国公,一听王相卿讲了来意,当即把桌子拍得震天响,瞪着一双眼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还钱,等老子缓过来再还!”

    王相卿自从当上大盛魁掌柜,甚少见着这样的态度,也给他的吼声唬了一跳,打了个冷颤。但是瞥见旁边的云起连身子都不曾动一下,只是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

    他便定了定神,礼貌微笑:“辅国公是还有什么顾虑?生意嘛,在商言商,都好谈……”

    “谈个屁!”辅国公突然暴喝一声,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他身材壮硕,肉团团像小山一样,投下一片阴影。“要钱要钱,你们除了要钱还会干什么?滚出我的地方!”

    帐中几个陪坐的部落大汉随之站起,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凶狠。

    王相卿的冷汗唰一下顺着额头流下来。

    云起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冷冷道:“辅国公非要如此?”

    “对,你能拿我怎么着?”辅国公满脸轻蔑的语气。

    若是公主亲临,他不得不给点颜面,也就算了。现在,不过是两只狗,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要他讲,前边几个台吉怎么就这么畏惧一个年轻妇人?这样的年轻柔弱妇人,他挽起袖子随便吓一吓就要哭脸了,哭哭啼啼地不敢做声。就算她去找人哭诉,大不了挨一顿骂,能怎么着!他可也是在灭葛尔丹时出过力的。

    云起深吸一口气,道:“行,你好自为之。”

    而后转身就要走,正在这时,听见辅国公在后边骂了一句。“狗崽子也配来向我要钱。”

    王相卿听得真切,整个人气得发颤,回头说话道:“我就看你能猖狂到几时!”

    “比你的命长。”帐篷里爆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一直到骑马离开很远,王相卿都气愤不已,扬鞭追上云起,想要同她一起骂几句那个辅国公解气,却见她的神情,竟然带了一点点笑意。

    不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这种情况还笑啊?

    王相卿忍不住问出了声。云起看了他一眼,道:“终于有蠢货冒出来可以立威了,也是好事。”

    到了驿站,她当即铺纸研墨,将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密封之后,嘱咐邮差快马加鞭送往公主府。

    枣红马奔驰在翠绿草原上,鬃毛向后飘,一骑绝尘。

    公主的信件,在这条公主驿道上,是以军情急报的速度递信的,绝对是第一档。不多日,驿差就将信匣送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大门旁的奏闻室太监瞧见信匣上贴了红条,知道是紧要消息,立刻拿了信匣急匆匆去求见公主。

    酷暑天气,膳房特意准备了玫瑰卤子冰酸奶,送到寝殿,用冰鉴装着,预备着主子午睡起来吃。

    凉床上,暮雪悠悠转醒,瞥见旁边的小格格仍睡着,便轻手轻脚起来,顺便拿起丝绸凉被,替小格格盖住了小肚子。

    到明间坐下,荣儿捧来一碗冰冰冷冷的玫瑰卤子冰酸奶,奶味醇厚,淡淡的玫瑰香气和甜味,这时节吃着很清爽。

    小格格现在能吐出几个词来,满语蒙语都有,有点混乱。汉语说的最清楚的字眼,除了“娘”,就是“吃”。可是小孩子肠胃弱,有许多东西譬如冰的辣的不能吃,暮雪只好背着这小家伙独自享用。

    暮雪吃了半碗酸奶,忽然听见奏闻室太监求见,便让他进来。

    “启禀主子,云起姑姑那边来了信匣,贴红的。”

    “放那里吧。”

    “嗻。”

    奏闻室太监将信匣摆在湘妃竹描金方桌上,恭恭敬敬推到一旁。荣儿忙从里间的带锁箱笼取出一串钥匙,拿出相应的一把,将匣子锁打开,捧上前。

    这时候,暮雪的酸奶吃得也差不多了。

    她放下碗,拿起匣子里的奏本,仔仔细细瞧了一遍。

    终于出现了,欠债不还反倒比债主气焰嚣张的大爷。

    她将奏本放下,将还剩一点的酸奶碗拿起,舀了一勺酸奶送入口中,眯起眼睛享受着冰凉甜美的滋

    春鈤

    味。

    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用真理服人了。

    吃完酸奶,暮雪拿帕子擦了擦嘴,吩咐:“把二等侍卫佟守禄叫来。”

    佟守禄正在马场瞧护卫们训练,忽闻公主召见,有些纳闷。旁边端坐吃茶的侍卫黄忠听见,问来人:“只叫了他?叫了我吗?”

    传话丫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次是单叫了佟侍卫。”

    “走吧。”佟守禄拿起帕子擦了擦脸,随着丫鬟往内殿走。

    公主在明间写字,窗户大敞着,微微的风拂过书案上的宣纸,但有玉石镇纸镇着,任凭风起,纹丝不动。

    “主子万福金安。”佟守禄行礼道。

    “起来吧。”

    暮雪搁下毛笔,宣纸上“真理”二字墨迹未干,飞白藏锋。

    “认得这两个字吗?”

    “回主子,是“真理”二字。”

    “不错,知道什么意思吗?”

    佟守禄想了想:“道理?讲道理?”

    听着倒是有点耳熟,公主命令他训练火枪队的时候仿佛说过类似的话。他使劲回想了一下,想起了些:“主子说过,真理只在……”

    “只在什么?”

    “真理只在火器射程之内!”佟守禄终于完全回想起了公主说的那句话。

    暮雪笑了起来:“很好,你还记得。”

    “准备一下,明日带着火枪队去草原上为我狩猎,顺带去邀请一下副将军,正是草原最好的时候,也许他们也愿意去狩猎,提前贴秋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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