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欢: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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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宋翎泉才两日没回来,这人便是按捺不住了?

    黄衣女子:“爷好些?时日都没沾府里, 他临走前见的便是你, 爷有和你说过什么吗?”

    她紧皱眉头?,一脸担忧和不安。

    不是来找麻烦的。

    顾婉余有些?意外,她饶饶地抬手?扶额:“罗姨娘委实看重妾身了, 若是闺房之事, 爷还能和妾身透露些?许, 一旦涉及到正事上, 爷岂会和妾身提到一言半语?”

    罗姨娘一梗, 有点怀疑,但也觉得她说得没错。

    罗姨娘到底没再拦她, 颇有点烦躁地拧了拧帕子,低声抱怨道:

    “到底出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使人来府中说一声。”

    她转身就走,宋翎泉不在,未免府中人心浮动,她还得管好府中事宜,还真没有时间来找顾婉余的麻烦。

    但要?说她不想么?当然不是。

    她的确是不喜顾婉余,不过是爷从勾栏院带回来的人,却一副与世无争的作态,整个人和府中都格格不入,衬得她们其余人都仿佛是个跳梁小丑一样。

    罗姨娘不觉得她们争宠有错,在这府中,宋翎泉的态度代表了太多东西?,谁都想活得舒坦一点。

    只是她们争来争去?,倒是叫顾婉余在其中显得与众不同了。

    这叫她们怎么能不讨厌顾婉余呢?

    顾婉余没管罗姨娘怎么想,她们目的不同,纵是彼此有过交集,自然不会相?交太久。

    顾婉余回到院子中,诗情已经在等?着?她了。

    和十鸢是一人被陆行云被赎身不同,宋翎泉替她赎身时,从春琼楼中将诗情也一并带了出来。

    诗情今日出府替她采购东西?了,如今刚回来,快步迎上前:

    “姨娘去?何处了,奴婢回来都没看见您。”

    顾婉余踏入房间:“和罗姨娘聊了两句。”

    诗情了然,她没替顾婉余担心,要?担心,她也该是担心一下罗姨娘的安全?。

    四下没有了外人,诗情透过楹窗望向外间的婢女,压低了声音:

    “奴婢到城门?口看了一眼,百姓依旧出入自由,看似一切寻常,但奴婢明?显觉得城中戒备加严了。”

    她在外时,都能感觉到巡逻的士兵一而再地扫过她,直到看见她腰上挂着?的宋府的牌子,才收回视线。

    顾婉余不意外诗情带回来的消息,她稍眯眼眸:

    “消息送出去?了么。”

    诗情点头?,她不自禁冷笑?一声:“依奴婢看,便是兵临城下,也会有人还活在簇锦团花的假象中,这满城百姓的甘苦和他们又何干。”

    红巷街到了夜间,依旧是灯火通明?,总有某些?人沉溺于享乐。

    顾婉余没做评价。

    月上树梢,今晚宋翎泉还是没有回府,顾婉余倚在栏杆处抬头?望天,月色被乌云挡住,艰难地透出一点暗光。

    顾婉余平静地收回视线。

    她没有奋力向上的雄心壮志,也没有对即将发生的战争的怜悯同情。

    她会走上这条路,一是报恩,二是报仇,谁都拦不住她。

    顾婉余仰头?,她伸手?仿佛要?触碰什么,最终堪堪在虚空中停了下来。

    她的主子一定会荣登高位,只有如此,她才能报仇雪恨。

    *******

    一条从戚府而出,最终直达长安的命令,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死寂,翌日的朝堂上满震惊哗然。

    朝

    堂上,胥铭泽不在场,有老臣苦口婆心地劝阻:

    “皇上!幽州和衢州都乃是我大周领土,尤其衢州城不过休养生息数年?,不宜大动干戈啊!”

    高位龙椅上,坐着?不过一个年?龄尚幼的稚童,闻言,他不由自主地朝身边看了一眼,有人隐晦地摇了摇头?。

    魏池心底骂死这帮老臣,王爷在时,怎么不出来叫嚣?

    他冷声怒道:“幽王代理朝事,但燕云居然敢强掳幽王妃,分明?是狼子野心,不怀好意,臣看,他这是企图谋反!”

    老臣被气得够呛:

    “幽王何时立了王妃,我等?众人怎么不知?”

    魏池冷眼一扫:“幽王说她是幽王妃,难道周大人有异议么。”

    周大人根本不在乎幽王妃是谁,他只是不想再起战争,尤其是大周内部的战争。

    但他拦不住胥铭泽,也劝不了没有实权的幼年?皇帝。

    幼帝惶惶不安地朝他看了一眼,终于开口说了早朝以来第一句话:

    “魏卿言之有理,按王叔的意思照做,传令陵阳城、渠临城以及三郡派兵协助王叔对敌。”

    对敌二字一出,几乎要?把燕云谋反一事盖棺定论。

    周大人一颗心骤然沉入了谷底,他悲切地潸然落泪,今日之景何尝不是往日李氏重现!

    主少国疑,不外如是!

    圣旨一下,立即传遍全?国,不止是三郡得到了消息,便是西?北和燕云都得了消息。

    西?北有人混不吝地笑?了声:

    “王叔?”

    他弹了弹由长安送来的信纸,对着?四周人,挑眉道:“瞧瞧,本王的这位好侄儿眼中可?只有一位王叔。”

    没人回话,再是阵营不同,也轮不到他们议论圣上。

    胥岸曈漫不经心地扔了信纸,他抬起头?,望向燕云的方?向,低声呢喃:

    “斗吧,斗个两败俱伤才好。”

    他偏下头?,低笑?:“也不知道我那?十三弟的腿有没有好起来。”

    先帝驾崩那?一年?,幼帝登基,众诸侯返回长安替先帝守灵,那?时天下依旧繁荣,尽归朝堂管理。

    一杯解乏的清茶。

    胥衍忱几度将近身亡,遍寻名医,也只能将毒素逼到双腿上,从此日日忍受剧痛,日夜不能寐,只能靠着?轮椅行走。

    他年?少时倾慕而终得迎娶的王妃,身怀六月胎儿,倒在他怀中七窍流血而亡。

    唯独一个胥铭泽安然无事。

    那?是他们父皇的嫡子,是先帝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们算什么。

    如今幼帝也是如此。

    胥岸曈抛起酒杯,又扣住,他低低地笑?了声。

    太子兄长,可?曾想到你死后?,最想夺走你儿子江山的便是你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胥岸曈至今都记得那?日王妃的惨叫,也记得王妃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声声泣血地让他一定要?平安归家?。

    那?日的无能为力,胥岸曈刻骨铭心,永远都不可?能忘却。

    归家??

    谢有姝,他有听话地回到西?北了。

    但他找不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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