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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给你的我从未》 60-70(第18/22页)
唇。
离开的时候,一片金色的银杏叶晃晃悠悠地坠落,她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像六年前那样,幼稚地收进外套口袋里,决定再做一次实验。
这次能活多久呢?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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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虑考虑,要不别回去了,干脆以后就来医院上班吧,薪资待遇我跟你保证,肯定是当地最高的。”
乱哄哄的酒吧里,一个年轻男孩正在舞台上弹尤克里里,引来阵阵欢呼,Damon喝高了,醉醺醺地搂着他的肩膀,英语说得也颠三倒四,“这一年你在坦桑尼亚不是也呆得挺舒服的,干嘛非要走。”
“是挺舒服的,”周唯璨任他搂着,用闲聊的语气说,“可是放心不下啊,得回去看看。”
Damon摆摆手道:“别唬我,你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可能性,煞有介事地猜测,“你该不会在中国有老婆孩子吧?因为感情不合,所以冲动之下,一个人跨越半个地球,跑到东非来散心?”
周唯璨听笑了,“那我也太混蛋了吧。”
“也是,不像你的性格,”Damon赞同地点头,紧接着,又不死心地追问,“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周唯璨喝光杯子里最后一口威士忌,看着冰块慢慢融化成水,“不一定,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夜深了,马路上很安静,初秋的风依旧燥热,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
周唯璨走出人声鼎沸的酒吧,仍然毫无醉意,碰巧和一个外籍女孩擦肩而过,女孩回过头来,笑着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空气里掺杂着浓郁的香水味,他拆开纸条,是一行用口红写下的联系方式。
随手把纸条撕碎丢进垃圾桶里,周唯璨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块冰凉的月光底下,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无端想起一句诗:
“黑雨滴一样的鸟群,从黄昏飞入黑夜,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而写下这首诗的诗人,却选择了卧轨自杀,年仅二十五岁。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在反复印证,生命究竟有多脆弱无常。
坦桑尼亚路上连红绿灯都不设,更没有警察查酒驾,周唯璨心安理得地启动引擎,没有直接回学校,一路驶离市区,穿过草原,穿过沙漠,最后抵达那片雾茫茫的黑色群山。
绕着悬崖峭壁转了好几圈,最后终于找到记忆里的那个蓝花楹开得最灿烂的地方,把车停在周围,他拿着手电筒,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那块熟悉的,有棱有角的石碑。
什么字都没刻,阿花就葬在这里。
上次来看她,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石碑附近杂草丛生,周唯璨盘腿坐下来,耐心地清理干净。
十月中旬,蓝花楹已经开始枯萎,花瓣皱巴巴的,新鲜不再,他也不在意,开始慢悠悠地编花环。
没有阿花在旁边捣乱,拱他的手,咬他的裤腿,花环很快就编好了,周唯璨拍掉上面的灰尘,将其挂在石碑上。
“这半年你过得怎么样?”
“最近一直没时间来看你,没怪我吧?”
他对着石碑开口,理所当然地没有回应。
悬崖上的风掠过,盈满自由的气息,脚下绵延不绝的山脉仿佛会呼吸,拥有无穷的生命力。然而生命本身却是世界上最偶然不可预测的东西。
明天会发生什么尚且没人说得准,更遑论以后。
夜空近到触手可及,周唯璨抬起头,心想黑夜一无所有,他也一无所有,这几年里,世界仿佛已经彻底跟他切断了联系,他也因此脱下枷锁,获得自由。
那么,还有哪些东西,是时间也无法带走的吗?
脑海中许多原本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他回想起毕业前夕,跟室友出去庆祝,一群人在酒吧喝到半夜,最后七倒八歪。他作为在场唯一清醒的人,拿出手机叫车的时候,不知道具体是哪一秒,脑子一热,决定买张机票,找个地方出去散散心。
选择明明那么多,最后干扰他的判断,影响他的决定的,是她很久以前曾经说过的话:那个走进非洲的纪录片还挺有意思的,有机会的话,以后想去东非看看。
现在亲眼看到了,还有遗憾吗?
回到学校,已经是午夜时分。
走廊里的煤油灯还燃着,陆峥正站在院子里蔫巴巴地抽烟,听见动静,瞬间回头:“怎么才回来?”
周唯璨随口答:“出去转了转。”
陆峥便叹气,苦着脸问:“璨哥,你真要走啊?之前不是说等这个学期的课上完,再考虑回国的事吗?就剩几个月了,陪陪我呗,到时候咱俩一块走。”
“这不是碰巧有新老师来吗,”周唯璨走近,懒散地站在树下,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正好交接。”
“哎,你也太狠心了吧,看把那群小孩哭成什么样了都,这几天上课的时候眼睛都是肿的,Nyala说要用中文给你写封告别信,正苦练汉字呢,非得让我给她找中文字帖。我还听Tel说,学生们打算给你饯行,办个联欢晚会来着。”
周唯璨有点无奈,“饯行就算了。”
陆峥念叨了半天,话锋一转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前段时间过来旅游的那个女孩,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这么着急回国是不是因为人家啊?”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那肯定是旧情人了,没有第二种可能,你看她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一样,”陆峥言之凿凿地开口,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而且你对那群小孩都没这么温柔过。”
周唯璨笑了一下,放开手里的落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又不喜欢小孩。”
第68章 错也错到底
回江城之后, 日子变得清闲下来,赵佩岚只要一有空就会过来看她,亲自下厨, 虽然云畔筷子总共也动不了几下。
而关于工作, 赵佩岚也有很多想法,提出过让她先进分公司历练几年, 也提出过帮她投资做点生意, 通通被云畔拒绝了。
因为她打算以后换个城市生活。
江城这个地方,于她而言,充满回忆,也充满束缚。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 身体状况也很稳定, 不想再做一只被云怀忠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至于离开这里以后……
云畔想试着好好生活。
听起来很难, 实施起来只会更难,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不可否认, 自从在东非和周唯璨偶遇之后,她变得没那么想死了。
那些曾经难以忍受的, 梅雨天里潮湿到恨不得滴出水来的床单;阳光暴晒下空气里无处遁形的灰尘颗粒;想要试着戒断助眠药物却屡屡失败的夜晚……也都变得没那么糟糕了。
生命力是不是会传染?
她也说不上来。
晚上七点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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