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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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刚好被贝芳偶遇。

    “阏氏放心,公主的忧思之症虽然深重程度世所罕见,却也不是药石无灵,”庄令涵为萧月音仔细诊脉之后,对一旁满脸担忧的裴溯温柔却坚定地说道:

    “在我施针调理之后,最多两日,公主便会醒来,病也一定会痊愈。”

    这一个多月以来,裴溯从郎中们的脸上见过最多的就是“无能为力”,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自信可以将公主的不治之症治好,心中不禁泛起层层喜浪,忍不住上前握住这位秦娘子柔弱无骨的双手,眼角也涌上了热泪:

    “秦娘子妙手回春菩萨心肠,救公主于水火,对我裴溯犹如再造恩德,他日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说着,便曲了膝,就要跪下去。静泓并非是一时情急才如此说的。

    “冲动”这两个字,原本也不是用来形容他。

    既然已承认自己并非六根清净之人,那么那些滋生的妄念,追根溯源,便都一清二楚。

    他细数着自己心态的变化。

    这是他与他的静真师姐第三次告别,他们相识十余年,也仅仅有过三次告别。

    第一次是他主动提的。

    那时候他被选为公主和亲的随行人员,并不知静真师姐便是那即将远嫁漠北的永安公主,只当她还是客居在宝川寺的静真居士。

    静真居士清淡自持,与寺中其他沙弥往来也并不多,生平唯一做过的出格之事,便是那年临漳闹饥荒,她百般央求,让静泓带她去为灾民施粥赠药。

    第一次分别,他这样对她说:

    “居士心怀大善,日后多的是行善积德的机会。只是,静泓无法再陪在居士身边,为居士排忧解难了。”

    那时候,他还并未见过她后来的许多面,也没看过她与王子相处时的模样。

    自然更是不知,世上爱慕她的男子何其多。

    一旦开始想,便忍不住不停地想。

    那时他空有遗憾,还只是以“居士”唤她,之后,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师姐”的呢?

    萧月音才是她的本名。

    那些爱慕她的男子,又有谁如他那般知晓她的过去、参与她的历史呢?

    如今,是他们的第三次告别。

    时间相隔并不长,他却再也无法像第一次那样,从容坦然地对她说“佛法在何处,我的故土便在何处”。

    除了佛陀与众生,他的心里也装了具体的人。

    “师姐事事为他人考虑,可有想过此番离开,自己当如何?”眼前的萧月音仍在错愕,静泓便再补上一句,冲淡之前的惊异。

    “天大地大……”萧月音这才恢复了理智,并不急于回答他新的问题,而是返还之前的,“师弟莫要说笑,你此番乃公主和亲随行,又怎可妄动?”

    “有会通一事,我本就被排挤了。”静泓用指尖摩挲着她赠予他经案的书页,“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师姐孤身一人当如何自处?”

    “可、可是师弟你也不能……”萧月音轻轻摇了摇头。

    “或者,就让我送师姐一程,看着师姐平安离开,可好?”静泓似乎退了一步。

    萧月音没想过静泓竟然会这么说,他这么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但她本就心绪纷乱,前来找静泓告别也只是为了了结一桩旧事,突然被他提起新的建议,实在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我会在大军出征那晚离开,”她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模糊地望着眼前树荫的凌乱,“在那之前,我会告诉你的。”

    静泓将手中的佛珠收紧。

    “不过……可能我下次再寻不到借口来找师弟当面说了,”萧月音黛眉轻蹙,陷入沉思了几息,方道:

    “如若我想求师弟送我一程,到时候,我让韩嬷嬷带个信给你?”

    静泓正要答应,又听她说来:

    “不,还是不了……口说不好,北北最近换毛,掉了我一身,我让韩嬷嬷带些给你,何如?”

    庄令涵连忙回握住裴溯的双手,拦住她:

    若是她说她愿意,大嵩义很可能会把她直接带走,那么她先前扔下的那些佛珠,便会变得全屋作用;

    可是若她说她不愿意,以大嵩义眼下的这副样子,恐怕惹怒了他,他当场就要在这里强行与她云./雨。

    “陛下天纵英才,世所罕见,”萧月音的声音难掩颤抖,“即使先前,妾与妾的夫君落入陛下之梐,陛下也从未为难过我们……今日、今日又是何必……”

    ——“朕的佛珠呢?”大嵩义突然喝道。

    怪他大意,佛珠一向不离身,这次来沈州,他也时时刻刻收在左手的袖笼里。

    这一路以来他都没有机会确认佛珠的存在,若不是方才想要用左手去扯永安公主的衣领,恐怕他会一直发现不了。

    萧月音眼神一闪,刹那之间,什么话都没说,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情,已经被大嵩义看穿。

    “你以为,你把那佛珠当做标记,赫弥舒就能顺利找到此处吗?”大嵩义怒不可遏,左手毫不犹豫,已经拉开了萧月音的衣领。

    ——“谁说不能!”随着门外一声高喝,这木屋的门也被一脚踢开,一身银甲的挺拔男子手持长剑,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冲到了大嵩义的面前。

    只看这身形听这雄浑的嗓音,不是裴彦苏是谁?

    他真的来了,而且真的是依照着她留下的标记,一路来了。

    喜悦盈满心头,直直往上翻涌,将她的热泪惹了下来,打湿了她苍白的面颊。

    她从来没觉得他如此赏心悦目过。

    从来没有过。

    尽管热泪模糊了视线,她还是能看见裴彦苏峻屹的身影与大嵩义缠斗在了一处,动作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尽管虎落平阳,大嵩义的身手和内力仍旧十分了得,就凭方才他能徒手将马车的车厢震碎,足以说明裴彦苏所面对的是一个强敌。

    然而,也许是大嵩义仍旧处在被裴彦苏这样快速找来的愤恼中,屡屡露出破绽,等他回神想要转身将木床上不敢乱动的萧月音控住、以挟持裴彦苏时,裴彦苏却预判了他的预判,手中那柄长剑挽出剑花来,血腥之气也瞬间扑鼻。

    伴随着大嵩义一声剧烈的惨叫,萧月音看见他方才差一点就要轻.薄自己的四根手指,统统落在了地上。

    而在同时,眼见着似乎败局已定的大嵩义,一个闪身,往窗边连续退了数步。

    裴彦苏连忙上前,将满脸泪痕的萧月音揽在了怀里。

    “大嵩义,如果不是你色令智昏,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有裴彦苏的保护,萧月音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全。

    她不再称“陛下”,而是直呼大嵩义其名,嗓音也不再颤抖。

    “师弟你误会了,我没有,”萧月音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连连否认,“我没有必要对你撒这种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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