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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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与那佛龛上的世尊一般。

    可是世尊菩渡众生、慈悲为怀,裴彦苏杀人如麻又狡诈自私,哪里有世尊的半点佛性?

    只是这层好看得不似凡物的皮囊,为他伪装了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萧月音暗自感叹,还好他对萧月桢情根深种,自己只要不被他逮住,大抵也能安然侥幸。

    参拜完,三人前后走出佛堂。

    裴溯一人行在前,萧月音本想快步跟上,裴彦苏却虚虚用高大的身躯拦了她的意图。

    原本,自己这趟陪裴溯来禅仁居,就是想借机见一见静泓,却在半路被他愣生生横插这一下,萧月音心中不免恼愤,眼下他又如此无赖,她拧眉,瞠目向上看他。

    “公主方才,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他又适时地开口问道。

    这话换做旁人,倒也不算什么,照样回答便是。

    偏偏是问的萧月音。裴彦苏诡计多端,心思深沉,萧月音早已领教过。

    譬如他们刚从邺城出发的不久,遇到车稚粥派人劫掠,他明明武功盖世,却要当着她和韩嬷嬷的面,徒手接那凶徒的白刃,十根手指都因此受了重伤。

    而他之所以故意示弱,不过是想再次挑起车稚粥和摩鲁尔的矛盾,以借机向乌耆衍告状。

    后来在新罗,对付金胜春等人,他无须费一兵一卒,只需要连环施计,便既卖了宋润升一个巨大的人情,又达到了与新罗结盟的目的;

    再后来,在渤海国的那些日子尽管如履薄冰,但他深沉的城府让他数次隐忍,没有让她受什么委屈,自己施了苦肉计,蒙骗了大嵩义和张翼青,最后还又在沙场上把先前吃的苦全部讨了回来。

    这样的裴彦苏,竟然会直截了当、毫不犹豫地承认,是他打伤了静泓。

    对此,萧月音的震惊远远大于愤怒。

    “你……你……”她嗫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小手按住床榻,然后缓缓、缓缓地坐直。

    他并没有动,她也因此,与他的距离相隔半臂。

    “你为何?”这是萧月音能够问出来的话。

    身处浓浓的震惊,她因为等他回来时积攒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眼下尚且保持着冷静,她知晓自己身为“萧月桢”,也不能表露对静泓过分的关心。

    再仔细回想,在裴彦苏生辰那晚和之后他撞见她与静泓送别秦娘子,他都只字不提静泓。

    若是他早早知晓那晚在城门外还有静泓、她与静泓相识还差一点一起离开,她根本不可能还在这里。

    “我为何出手打他,还把他差点打死?”裴彦苏看向她,他的淡定自若与她的震惊躲闪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

    “即使先前有过误会,静泓师傅到底是阿娘信任的人,”萧月音努力收束着眼眶,即使根本压不住颤抖,“在新罗在渤海国,他也帮过大人不少,大人为何……”

    “因为那晚我把你接回来之后,出去料理格也曼隋嬷嬷等人时,发现静泓也在尾随。”裴彦苏不紧不慢地说着,墨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真诚,“先前,静泓与格也曼相交甚密,我也只是怀疑,他可能会与那些人串通,又想到他曾经帮过我们,便只教训了他。”

    这样说来,裴彦苏的行为完全合情合理。

    今日知晓了静泓与格也曼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当初两人那来源莫名的相交,便也并不算难以理解的事。

    只是萧月音知晓,静泓之所以会尾随隋嬷嬷等人,大抵是因为她被裴彦苏带走之后,他心头不能完全放心。即使静泓与格也曼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他也是正直善良之人,根本不会与他们沆瀣一气。

    所以,到头来,静泓仍旧是被她所连累,遭受了这些无妄之灾。

    幸好,幸好他们遇到了秦娘子,有了秦娘子这样的神医天降,他们才得以保全。

    想到这些,萧月音心头原本就不多的怒意也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她对静泓深深的愧怍。

    一个原本灵根慧聚的沙弥,现在也已被迫卷入漠北王廷的明争暗斗中,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我打他的时候,他人已经昏迷了,他并不知道是我下的手。”裴彦苏眸色未动,俊朗的面容沉稳,像是公平公正地诉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打完之后,又发现他似乎是与格也曼之事无关,本来想找大夫来为他治伤的,但军情紧急,就让倪汴把他送回来了。”

    “那……那为何,那日在沈州城外的碧原亭里见到他时,你没有向他道歉?”萧月音偏着头,如瀑的青丝垂落满肩,随着玉峦恰到好处地起伏。

    “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男人终于有了说谎时的点点失措,但旋即调整过来,墨绿的眼眸看向自己妻子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慕愫:

    “收到阿娘的家书,一心只记挂真儿的病情,日夜兼程,一见到真儿,便再也顾不得旁的了。”

    这话倒是不假,萧月音回忆,那日的气氛诡异,但若裴彦苏真的有心与静泓作对,可能当场便会杀了他。

    这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长于佛寺,惯听、惯习佛法,她对佛家的理解,早就已经远远超越了世俗之人视神佛为救命稻草的功利之心。

    修行者,见己见物,唯我唯他,追索一生,唯渡人渡己,仅此而已。

    是以,参拜时她从不许愿,只求净心思定。

    但她现在扮演着从前不敬神佛的萧月桢,自然不可能说出如此高妙的见解,美目婉转之间,便顺口一答:

    “祈求大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求我父皇身强体健、长寿百年。”

    “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时时刻刻不忘己责,”裴彦苏勾了勾唇角,目光难得沾了暖意,向外扫视了一圈,停驻,方才继续:

    “是微臣小人之心了。”

    萧月音提了气,本想问他小人之心所指为何,却又霎时间判断这大约又是他的言语陷阱,便转了头,把视线落于他们身旁的低矮灌木上,再将那口长气呼出。

    抿唇时,耳后却是他的声音:

    “公主怎么不问,微臣许了什么愿?”

    正欲摇头冷淡应之,又觉得这不应当是萧月桢的反应,萧月音只好再转过来,微微偏头,笑问:

    都说被逼上穷途末路之人,反而容易生了急智,萧月音心中的鼓声乍然加快,再加快,又旋即暂歇,只留余音。

    她口中濡湿,将目光重新移到裴彦苏的面上,对上他的直视:

    “我会不会棋,在此时似乎并不重要。倒是大人你,为了诱得那金胜春放下警惕之心,不惜先大败于新罗的准驸马朴重熙。”

    见他眸光一动,却未有回应之意,萧月音继续说着,心下也安定了不少:

    “驸马负于驸马,十分新奇的见闻。当时,我见大人惨败,心里面着实是慌得很,一直在想找个什么合情合理的借口,能让我们夫妇顺利从宴席上撤下……”

    “公主说,那时心慌?”裴彦苏却在此时开口,嘴角挂着点点的戏谑:

    “公主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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