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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败絮 [穿书]》 40-50(第17/20页)
“六儿。”赵嵘突然打断了他。
“诶?”
“让他去吧。”
赵嵘说话间,也没看乔南期。他确实很累很困,衣服都没脱,就那样躺在床上靠着枕头,闭上眼睛休息着。
乔南期听着,却目光微动,居然笑了一下。
方才赵嵘那句“恶心”像是点了火的利箭,不仅要刺穿他的心脏,还要一点一点焚烧他的每一点血液一般折磨着他。
他一想到赵嵘这么些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受伤的时候,身边没有这些人,他也不在,便已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弥补,赵嵘却说他的眼神“恶心”。
此时此刻,赵嵘突然愿意让他照顾,这无异于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一根可以攀上井口的绳子。
他赶忙说:“我现在去。”
赵嵘不再说话。
刘顺噤若寒蝉。
乔南期去烧水的时候,夏远途买完药回来了。
这位少爷也是个没伺候过人的主,赵嵘手上不过是破碎的玻璃瓶渣子画出来的皮外伤,夏远途不知道哪个比较合适,又担心乔南期这边的情况,进药店把外伤那一排的药都给打包了,拎着一大袋回来。
赵嵘看着都可以摆摊的一大包药,差点被这几个金尊玉贵的少爷整得没脾气。
刘顺怕乔南期,虽然不怕夏远途,但夏远途和乔南期差不多,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见着都要绕道的。
乔大少去烧水了,包扎的事情他可不敢再让夏远途来,赶忙问了问赵嵘怎么包扎,笨拙地跟着步骤做着。
以往他要是和别人相处,恨不得能少动弹就少动弹,此刻在这气压降到冰点的房间里,刘顺差点没有因为手头有事情能转移注意力而痛哭流涕。
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乔南期端着一杯泛着热气的白水进来了。
刘顺眼睁睁地看着,他平时连见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的乔大少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了赵嵘手边的床头柜上,压抑着隐隐约约的喜悦,又含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然后他听见乔南期轻声说:“赵嵘?”
赵嵘缓缓睁开眼。
他扫了一眼身侧的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乔南期,忍着胃疼微微坐直。
刘顺给他倒出了一粒胃药,心里想着——他们三少实在是太厉害,居然能让乔大低下头来伺候。虽然他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屋里的气氛是这样的,但看这样,赵嵘顺着台阶下了,过两天和乔大和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空气都是凝固的吧?
仿佛印证刘顺的猜测一般,赵嵘已然伸出左手,握着杯柄,缓缓举起了这装着热水的水杯。
乔南期看着他,无声地松了口气,神色微缓。
下一刻。
赵嵘手腕微动。
在夏远途和刘顺的注视之下,他看着乔南期,一点一点、缓缓地——
将杯子里的水全都倒到了地上。
水滴接连溅落的声音在寂静无声中响起
他松手,水杯垂直地落到了地上,瞬间碎裂在地上那滩热水中,玻璃清脆的破碎声格外刺耳。
乔南期神情一滞。
他像是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般,茫然地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和水迹。
片刻,他缓缓握紧双拳,牙关紧咬,压着嗓音问:“……为什么?”
刘顺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乔大少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
偏偏赵嵘仿佛方才只是做了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他神情淡淡的,语气带着点虚弱,却又有些凉。
他说:“太烫了,我不喝。”
刘顺屏住了呼吸。
他想:完了完了,他和赵嵘完了,他们刘家都要完蛋了——
心里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他便瞧见,乔南期稍稍收敛了方才的神情,轻声说:“我去加点冷水。”
随后,乔南期转身出了房间来到客厅,重新倒了杯热水,直接上手捂着杯壁测了测温度。捂上去的一瞬间,他双手一抖,显然是被烫着了,猛地松开了手,拿了瓶新的矿泉水,倒了点进去。
如此往复,重复了三四次,这才端着温度刚好的温水再度走了进来,轻轻将水杯放到赵嵘的手边。
赵嵘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回,他甚至没有举起杯子,而是直接抬手,扫落了这新的一杯水。
玻璃片碎了一地,同刚才的玻璃渣混在了一起。
“……赵嵘,”乔南期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些许哀求,“你要是生气,可以等休息好了再来出气。你还没吃药——”
“对,我还没吃药。”赵嵘感受着胃部一下一下地抽痛,稳着嗓音,说,“所以你还不明白吗?”
“我宁愿痛着,也不稀罕你这廉价的好。”
第50章
这话准确无误地击中靶心,把乔南期方才憋在嗓子里的所有话语都堵了回去。赵嵘离开之后,他们见面的每一次,他仿佛都在认识新的赵嵘。这一刻他甚至在想,那么温和的赵嵘是怎么尖锐到说出这番话的地步?
他站在赵嵘的面前,分明低头看着赵嵘的人是他,可片甲不留的还是他。
他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绕成的锁链层层捆绑,又狠狠地一拉——撕不开,却疼得厉害。
他对赵嵘曾经的不好,都是给现在的愧疚加重的砝码。
他想对赵嵘的好,也成了赵嵘厌恶的、反感的东西。
他手足无措,无可奈何,只能痛着。
于是他后退了几步,怆然道:“好,我……我不做了。”
乔南期想看着赵嵘,可他目光刚一对上赵嵘的视线,脑海中就冒出了方才赵嵘说的话——竟是连看都不敢看。
“六儿,”赵嵘说,“帮我倒一下。”
他强调:“劳烦你,我要重新烧过的。”
乔南期踉跄了一步。
刘顺恨不得出去喘口气,起身一溜烟就溜出去了。
赵嵘见乔南期不再有动作,一直吊着的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他从未做过这样出格激进的事情,方才险些露怯,好在他现在因为胃还疼着,脸色必然不算太好,遮掩了他故作生硬、刻意发作的姿态。
他刚才是故意的。
他眼看着乔南期仍然跟着进来,仍然在他言语讥讽后还是那一副愧疚心疼的样子,知道单纯的言语是劝不走这人的。
恍惚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个可能。
乔南期这样的人,是整个世界都为之存在、构建的男主,是即便有过低潮,最终也总能得偿所愿的天之骄子。也许他的离开和他现在的拒绝,对于乔南期来说,就像是突然横亘于前的高峰,如果攀过去了便不算什么,攀不过去,便要较劲到底。
可他只要没有坚守阵地,稍稍心软,等乔南期攀过高峰之后,一败涂地、一无所有的那个人还会是他。
他理智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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