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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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入了宗门,便不需要为了保护弟子而继续隐藏测试结果,但总归还有一轮测试,便只应道:“一直没有开始修行,本来就只想到朝华宗试试的。”

    杭白为自己与薛应挽倒了杯茶水,兴致勃勃:“那你可算是来对了,朝华宗可是有‘第一剑宗’之名,更有剑神坐镇,能入宗,往后修行之路可算上一帆风顺了。”

    余下弟子连连附和。

    薛应挽托着半滚茶水,看着如今方兴未艾,生机勃勃的朝华宗,想到自己也曾留在宗内百年,那时他没有什么好友,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凌霄峰几个师兄弟。

    而后,也随着宗门的覆灭而一一离去,现下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宗门未毁,他的师长师兄皆好好活在世上,自己更意外有了不少好友,一时说不出的感慨。

    杭白看他表情不对,关心道:“怎么,是和那个霍德元的对战中受了伤?要不要紧?”

    薛应挽轻笑:“无事,早些休息吧,明日便是第二轮试炼,过了试炼,才算能真正入宗。”

    *

    第二轮试炼安排在了清和峰峰顶,共二百余名通过第一轮测试的弟子汇聚于此,人人翘首以盼。

    待过了辰时,长老将开启一道随机阵法。

    其中有能变化周遭环境,置人于为难的四季阵法,有不间断木人袭击的攻袭阵法,更有考验体力的万层石阶之阵……据说阵法是由各宗门长老所出,难度不一,通过率更是每届皆有不同。

    天同长老立于山巅,背后佩剑出鞘,剑上附灵,掌中掐诀,与余下两名弟子共同结阵。

    阵法结成同时,薛应挽便听到身后响起窸窣讨论之声:“这、这是乾真阵……”

    薛应挽觉得有点耳熟,好像以前听魏以舟提起过。

    “是霁尘真人设下的阵法,据说难度最高,历年凡是开了此阵的,通过率少之又少,甚至有一年竟无一人通过,只能取了进度前十之人当弟子……”

    果然如此,是他师尊的阵法。

    那就不奇怪了,戚长昀此人一向板正,不然就不做,既然做了,就不会对任何人放水,包括一群新入门的小弟子。

    他想想,魏以舟是怎么说来着:“……师尊那个阵法,连我都险些出不去,看来对修行之人而言,最难的果然不是剑招,而是心诀。”

    弟子们苦不堪言:“怎么办啊,这阵法要做什么,不会进去就是几个元婴以上的怪物吧……”

    “除了那几个简单的,其他阵法内容都不允许通过之人泄露,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啊。”

    “真是倒霉,偏偏是霁尘真人的阵法,怕是要折损不少人了……”

    话虽如此,但也无人会临阵退缩。

    薛应挽入阵在即,杭白眉目紧皱,长叹道:“一起努力吧,争取都能留在宗门。”神色端肃,大有视死如归之心。

    而天同长老则是予他一个鼓励眼神,薛应挽会以感激笑意,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木剑,只身踏入阵中。

    眼前是一阵极为浓重的雾气,薛应挽试探着用剑将雾气挥散,辛苦许久,也只是无用功。

    他不确定雾气后究竟是什么,只好试探着往前迈步,随时做好御敌准备。

    与他想象不同,在近乎漫无边际的秘境中走了足足一刻钟,也没有任何特异之事发生。

    薛应挽不敢放下心,也就在此时,不知脚下触碰到何物,叮铃,叮铃——清脆铃声响起,一道极为强悍的灵力从远处袭来。

    他急忙运气抵挡,依旧被那股巨大威力直冲入心肺,毫无反抗之力。

    随之而来的并非被穿透身体痛苦,而是一道难以抵御的困倦,几乎是瞬间,薛应挽便再握不住剑,重重倒在秘境之中。

    待醒来时,掌中空空如也,脑中已然一片浑噩,连为何身在此处都有些不太明了。

    只隐隐约约记得,自己重回了朝华宗,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是什么呢?

    白雾散去,薛应挽撑起身子,踉跄着往前走。

    眼前环境变得清晰,周遭一切似乎都那样熟悉,是他曾经一遍遍想要刻意忘却,也依旧牢牢刻印在记忆最深处的记忆。

    是他出生的村子,一个叫做幸福村的小村庄。

    幸福村很偏僻,四面环山,少有人往来,不算多的村民在此处世代生活了近百年。

    薛应挽出生时母亲就因难产离世,父亲成日酗酒,一不开心就用木棍鞭子抽他,当着邻居的面骂他克死了娘。

    巧合的是,他五岁时,村里路过一个算命的,倒还真算出了他是个天煞孤星命格,这下,便连本来还对他好的乡邻也对其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了灾祸。

    一个月后,他父亲晚归时倒在路边,也没了气。

    薛应挽成为了小时候的自己,只有五六岁年纪,身体因长久的营养缺失而极为瘦弱。

    父亲的遗体摆在屋内,来往村民围在那间破烂的小院中,指指点点的声音透过墙面,传到缩在角落里的薛应挽耳中。

    满身伤痕的薛应挽抬起头,看向榻上的死人,那个被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

    真的是他害死了父亲吗?

    记忆中的自己,是这样做的吗?

    薛应挽瑟缩着,恐惧着,慢慢站起身体,费劲地想去为男人盖上被子,甚至因力气不足摔倒在地。他脑海一片浑噩,好像真的成为了当年那个被人咒骂,厌恶的五岁孩童。

    他肚子很饿,走出屋子想去买馒头充饥,踮起脚推开房门,除却刺目的日光,便是一颗坚硬的石头,重重砸在他的肩膀。

    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孩手中抛着第二颗石子,笑嘻嘻地,继续朝他身上砸去:“我爹娘说,你是坏东西。”

    好痛。

    石子很硬,许是砸到了他的骨头,薛应挽疼得发抖。

    大人们说不清意味的目光与不加掩饰的厌恶话语传来:

    “倒霉东西,害人东西,小小年纪,你把你爹娘都克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们村里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祸害……你留在这里,会把大家都害了的……”

    语言比石头落在他身上更痛。

    薛应挽想直起腰背,可是如雨点般的落石砸在他身体,入骨的痛楚蔓延,很快,他便再也支撑不住。

    他跌坐在地上,看着村民如一道高耸的城墙将他团团围起,头顶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讨论着他是个邪祟祸害,有人取了棍棒粗鞭,要将他驱逐出村。

    薛应挽艰难掀起眼睫,看到曾经相处多年的村民面容狰狞,眼珠浑黑,唾沫星子随着谩骂飞溅。

    凭什么,凭什么是他?他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好痛……不要,再打了。

    他半挣扎着往外爬,穿破人墙,掌心被粗粝的泥地磨破,砂石陷入伤口中,他再一次摔跌在地,又撑起身子,拼命地要脱离这个令他窒息之处。

    回头看去,幸福村已经被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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