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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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是不是萧师兄哪天能和你打架了,你就不会这么讨厌他了?”

    “那不行,至少过招得有来有往。可他废物了那么多年,还占着宗主大弟子的名额,现在又要来秘境占名额……我就是看不起这种人。”

    其实宗内大多数人想法与争衡一般,本来萧远潮若只是一个寻常弟子,就算修为境界低些也不打紧,说不定师兄弟还会助他一道修行。

    可萧远潮却偏偏曾经是个天子骄子,自八岁入宗,被文昌真人看上资质收为内门弟子,文昌真人死后更是直接被宗主收为大弟子,还与沧玄阁阁主独子订婚……

    一项一项,哪样不令人艳羡眼红?

    若他一直是个天才,他人也只有惊叹的份。

    可偏偏在最万众瞩目的时候,灵根被废,再不能进益。

    天人坠凡,向来是大家最爱看的戏码。

    落井下石,自古不腻。

    那一身骄傲便也不再是骄傲,成了被那些曾仰望过他的人当做装腔作势,少年轻狂终究沦为百年中不间断的谈资笑柄。

    争衡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你不会真可怜那个萧继吧?”

    “不是可怜。”

    薛应挽望向在论剑台下一场比试的两名弟子,耳侧是长剑相交的铿锵嗡鸣,像是想起某一时刻间,自己与萧远潮也曾日日以剑相交,对月挽花。

    “我从没有一刻可怜过他。”他说。

    *

    弟子比试的最终结果很快出来,一二名都是元婴后期弟子,第三名则是当时赢下萧远潮的蒋归元。

    薛应挽有一段时间没有在演武场见到萧远潮,在宗门与魏以舟破剑招之时,才从对方口中听到了些闲言风语。

    “宁倾衡好像很不满意他输得这样难看,嫌他丢了面子,跑去找萧远潮比试,非要让他当众跪下向自己道歉。”

    “萧远潮肯定不愿意,宁倾衡也不收手。两人打了一天一夜吧,弟子去禀报长老,才阻止了宁倾衡……嘶,据说萧远潮当时满身的血,就是不愿意跪,也不知道要养上多久才能恢复。”

    说着,魏以舟也打了个哆嗦。

    “我只要一想我有个宁倾衡这样的道侣,估计得天天做噩梦……萧远潮是怎么忍下来的,两百年都没跟宁倾衡和离。”

    薛应挽不解:“能当上道侣,至少曾经是有意的,就萧远潮落魄,这样待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魏以舟收了剑,与他一道坐在小石桌上,仰头喝下满盏早已泛凉的茶水。

    “谁都知道沧玄阁小公子从小被养得骄纵,脾气阴晴不定,要与宁倾衡成为道侣也是他自己同意的,这能怪谁?”

    “可如此做法,实在有些侮辱人……”

    “你还不明白,”魏以舟用剑柄敲了敲他脑袋,“宁倾衡就是以羞辱人为乐,你只是才入宗看到这一次而已,此前每一年,他二人都要这般大闹一番,反正不出人命,我们都习惯了。”

    “没人管束吗?”

    “怎么管,宁倾衡终究是沧玄阁的人,还是最疼爱的独子。朝华宗沧玄阁南斗书院本来就是现下实力最强的三大宗门,要真闹了不快打起来,可就是件轰动的大事了。”

    魏以舟说得没错,萧远潮也知道这个道理,为了不拖累宗门,就算宁倾衡再如何欺辱他,都不能真正去反抗他惹他不快。

    长此以往,宁倾衡便越发过分。

    “别去管太多了,”魏以舟道,“萧远潮自己选的路,我们外人,还是别去掺和的好,省得惹上一身腥。”

    他将石桌两只木剑重新拿起,一只抛到薛应挽手中,笑道:“师弟,我们接着来!”

    魏以舟说得没错,薛应挽也曾想过不要再去介入他人因果,纵然两人曾有过那么一丝前情,可往事皆了,自己又何必多掺和一腿呢?

    萧远潮身为大弟子,与宁倾衡结为道侣后本应该居住主峰。可宁倾衡厌恶他,大婚后的第二日,萧远潮便搬回他在小遥峰的旧居。

    那处离文昌真人的苦思殿很近,听弟子口中所言,萧远潮时常会回到已然无人居住打扫的苦思殿,一待便是整整一日。

    小遥峰不算大,临涧,有一片辽阔竹林,林中更有许多甘菊,灵芝等药草,时常有鸟兽经行,闻瀑声淅沥,景色十分雅致。

    萧远潮便在林中有一间小院,院子不算大,只有一间竹子茅草搭成的屋房与一张石桌。

    前一世二人尚未分道扬镳,相见两恨时,薛应挽也常会来此处,偶尔一起习剑修行,偶尔生出兴致,摘些竹笋野草做菜煮汤。

    后来萧远潮恨极了他,纵然被宗主收作内门弟子后搬离了小遥峰,也不许薛应挽再踏入此处半步。

    薛应挽本不打算去的,直到一位平日虽不敢光明正大与萧远潮交好,却同样欣赏他的小弟子找上门,求他道:“戚师弟,请你去看一看萧师兄罢,每次宁倾衡回了宗门,总是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不久就要去秘境了……萧师兄,萧师兄怕是支撑不住。”

    无奈,还是踏上了至小遥峰的路。

    此处于他而言,也有百年未见。竹屋变得老旧,像是在这些年间修缮过一遍又一遍。

    他走入院中,敲叩两声紧闭的屋门不见反应,便试探问道:“萧师兄?我进来了?”

    依旧没有回答。

    “打扰了。”薛应挽推开屋门,抬步进入。

    屋中未燃烛火,一片漆黑之中,只有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随着日光照彻,薛应挽看清了这间屋子的全貌。

    屋中十分简洁,一眼望去没有杂物,老旧的桌案上摆着一只燃烧过半的灯烛与几本被翻烂的剑谱,佩剑“却风”就摆在桌案边缘。

    萧远潮就躺在榻间,被鞭子抽破的靛蓝色弟子服被鲜血染得发黑,连被褥都沾上大片血迹,汗水血水混杂着湿透全身上下的每一处。

    他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着,呼吸粗而沉,对薛应挽进入屋内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光亮灌入房间时,微微动了动眼皮,喘息更重几分。

    伤得实在太重了,衣物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皮肉外翻卷起,露出鲜红的血肉与白骨。

    第50章 重逢(三)

    薛应挽看得心惊胆战。

    他没想到宁倾衡当真会下如此重手, 甚至没有将萧远潮当做一个人对待,甚至……畜牲也不如。

    修炼之人身体比常人更强健些许,平日并不会有风寒或温病之类, 可薛应挽将手放到萧远潮额间时,发现他皮肤极热, 如炉火般将他手烫得发疼。

    照魏以舟说来,他竟是每年都要遭受数次这番对待。

    “萧远潮, ”他问,“你还有意识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远潮压在被褥上的指尖微微抬起, 张了张口, 却讲不出话。

    “我知道了, ”薛应挽说,“讲不了就不用讲, 我扶你起来处理伤口, 不能这么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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