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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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后,才道:“有件事,之前就想和你说来着。”

    “什么?”

    “是关于那个下三白的,”他说,“师尊回来之后,曾让我去查关于越辞的事,提到了一个村子,叫什么……瑶湾村吧,是越辞当时登记弟子名册时记录出身来由的村子。”

    “后来师尊闭关,我顺着查了查,发一件挺古怪的事。”

    “的确是有瑶湾村的存在,但是距离此处很远,接近昆仑,且十分偏僻,一向不通外,据说人口也不是很多,最重要的是……在一千年前,甚至横断之乱前,瑶湾村已经彻底废了。”

    薛应挽不明白这句话意思:“废了?”

    “就是人都死了,什么死法都有,大多是互相斗殴至死的,”魏以舟道,“这村子有记录的地方都说一直很和睦,偏偏出了这种奇怪的死法……而且时间太长,过去了千年,不知道越辞上哪知道的。不过也没说一定和他有关,总之,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薛应挽犹豫片刻,答道:“我知道了,多谢师兄。”

    顾扬已然御剑先行一步,魏以舟与他挥手作别。待人走后,薛应挽才浑身松懈,原地怔然。

    他闭目轻叹,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成如今模样,也尚未从戚长昀愿意舍弃金丹救自己中回过神来。

    越辞看出他状态不好,问道:“过意不去?”

    “换做是谁,都不能当做无事发生的,”薛应挽喃喃自语,“当日师尊救下我,我还问他,会不会有什么损伤,那时他回答我,没有事,让我放心。”

    “师尊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我太过相信他,听他说了自己没事,才稍微放下心,只以为是什么略有损耗的术法,却从没有想过他瞒下我,是将内丹给了我。”

    从来都是薛应挽去安慰人,如今却成了颓丧那一方,他仰头望向朝华山方向,思及留在宗内的戚长昀,不禁去想,是不是当初自己再小心一些,如今结果就会不一样?

    但其实,从第一人出招时候起,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这从来就是一场面向朝华宗,有针对有预谋的战乱。朝华宗本代弟子必出魔种,只这一点,就足够天下人将其杀之灭之,昔日光辉荣耀的第一剑宗,最后也只会不得善终。

    就算戚长昀真的能护住一时,也堵不上悠悠众口与世人的愤怨之心。

    灭宗只会是时间问题。

    唯独有一点,薛应挽不明白——既然早有预言,魔种会诞生于朝华山,为何朝华宗宁可待到千年后再想办法偷偷除去魔种,也不愿意从朝华山迁移位置,将自己剥离预言之外呢?

    今日发生事情太多,他脑子昏昏涨涨,容不得继续多想,只手心一直停留在丹田位置,隔着皮肉摩挲那颗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内丹。

    内息澎湃而充盈,似能汲取天地无穷之力。

    自七岁被戚长昀带上朝华宗,这么多年,他都是在朝华宗度过,而今一日之间,师友尽去,唯一的栖身之所也将在血海中化为断壁残垣。

    越辞声音在身侧响起,像是述说,又像开玩笑般地随口询问,“不知师兄有没有听过,世上曾有一种锻剑方法,需以人血为祭,熔过持剑者血亲或挚爱心魂,则剑意纯粹,无人可及——据说奈落界爬出的魔,最怕的就这一把神魂之剑。”

    第35章 终局(一)

    的确曾有传言, 沾染血脉之物的神器能有压制魔物之力,但这千年来,不伐丧心病狂者尝试用亲友, 爱人血肉祭剑,却无一人成功, 逐渐,便也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传言。

    薛应挽问道:“为什么这时提起?”

    越辞:“只是随口一问, 不过要是真有这样厉害的方法,师兄想过牺牲自己一人, 换世上太平吗?”

    薛应挽顿了顿, 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我不相信世间危难到必须要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牺牲才能去救, 难不成天下安危与否,只会系在我一人身上吗?那兴盛宗门, 修士修炼千百年又为了什么?”

    薛应挽的确温柔, 处事却从不偏颇,他有大义,更有私心,并非一堆毫无感情的数据,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 有自己的想法的鲜活的人。

    “我想活着,”在越辞略微发愣目光中,他继续说道, “我身体里带着的是师尊内丹, 这便不止是我一个人能够选择的事,倘若我随意便放弃了自己生命, 大概师尊也不会同意的。”

    “何况……就算世上真有此法,那也是恶毒至极的邪法, 需要献祭血亲爱人性命才能换来的剑,真的可以斩灭邪佞吗?在我看来,用这种方法拿到剑的人,说是没了人性,真正的魔也不为过。”

    这便是薛应挽全部想说的话了。

    他背过身,忽略越辞僵硬的表情,进屋中收拾二人衣物行囊:“浔城离我们最近,应当有不少修士在城中,先到那处看看情况吧。”

    许是受了魔族肆虐影响,一路上经行过的小村落多是紧闭屋门,少有人穿行街道。

    天色渐暗,乌云卷席,一副要下雨的样子。经行过邬镇,此处早已人去楼空,屋房檐角处或坍塌或残缺,碎石木块满目皆是。拦腰而断的粗壮树干挡在路前,像是遭受过一番攻击,连入镇口的石碑都被外力粉碎成数块,辨认好一会才识出文字。

    越辞找到一家楼房尚还勉强完好的客栈,道:“要是没人,直接进去住就是。”

    他敲上三四次屋门,正要抬脚踹,里面竟还真微开一条小缝,掌柜确认他二人是个“人”,才将其放入。

    “对不住对不住,”掌柜是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讲话时脸上褶子便如山壑般厚厚堆积在一处,赔笑道,“实在太久没有客人了,我一个老人,耳朵眼睛不好,也不知来的究竟是什么……”

    屋外果真开始下起小雨,薛应挽摸出银钱,本想住间普通屋房,掌柜却径直将他二人带到上房,说是上房,也不过比寻常屋子大了几个身位,多了张小桌案与窗户,许是的确太久没人居住了,案上都积了一层薄灰。

    老人颤颤巍巍地取着抹布替他们简单擦拭,嗓音苍哑得似隔了层湿重的厚木板:“二位就住在这吧,这么晚了,也不会有其他客人了。”

    说完便转身下楼,越辞靠在房柱上,伸手拭过桌面,啧声道:“没擦干净。”

    薛应挽重新将桌案擦拭过,扶好烛台点燃,烛芯只剩下一小半,微弱的烛火摇摇晃晃,勉强照亮了这间昏暗窄小的屋房。

    今夜无月,却有雨点断续飘进屋中,薛应挽坐在窗前往下看,整个镇子成了雨镇般,被连绵雨雾笼罩着,什么都看不清明,唯独湿雨泠泠,不间断的银丝顺着屋檐往下落。

    他合上支窗,坐在榻上,替二人整理行囊。越辞结丹后便辟了谷,不再需要吃食,他便肚子取了干馒头,就着水三两下吞咽入腹。

    越辞道:“我下去问问老板,有没有什么吃的。”

    薛应挽本想拦住他说不用,口中咳呛两下,越辞已然起身开门,只能最快速度将馒头吞咽,喊道:“老公,等一下……”

    越辞做事雷厉风行,一转眼已经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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