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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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应挽想到什么,打断他:“你夫人叫你老黄,你的名字……可是叫黄郊?”

    男人发愣:“仙长为何会知道我名字?”

    薛应挽取出客栈中老人给的灰蓝布袋,放在桌面。

    黄郊瞳孔放大:“这是,这是我母亲……”

    “你父亲让我给你的——你的母亲在街上买菜时候不慎遇到了觅食的魔,父亲在客栈中躲过一劫,镇上其他人在那件事后也搬走了,据说都到了浔城,你们一个也没遇见吗?”

    黄郊面色滞愣地摇头:“我们才离开浔城不过几日,阿苑便得了病,也没能回去看他们,怎么就……”

    布袋被粗糙手指扯开,调转方向,从里面掉出来一团黑乎乎黏在一起的,有些潮湿发臭的花生米。

    “啊!”

    黄郊不可置信地盯着这袋散落在地的花生米,过了很久,眨眨眼,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抬起一点手臂,抓起花生米往嘴里塞,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而后意识到什么,机械而僵硬地开合上下两颚,把花生米嚼得咔哒咔哒响。

    黢黑的脸上此刻竟洋溢着笑意,说不上的诡异。

    “多谢二位,”令人作呕的酸臭味从发黄的齿缝间飘出,黄郊却吃得很香甜,比他女儿更像个孩童,“好久没有尝过母亲的手艺了,还是和之前一般好,炸的正是程度!”

    甚至摊开手,问薛应挽道:“二位要不要也尝一些,家母从前就是卖花生米的,隔两条街都有人跑来买哩!”

    越辞:“……还是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他的妻子,阿苑,则是郑重地,朝着薛应挽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仙长,我们离开后,能不能麻烦你们,替我们照看一下小麦。如果魔被驱赶走了,再将她送回爷爷那,好歹往后能有个依靠。她不是故意去偷盗的,年纪小,又是自己一个人,如果不去偷东西,她会和她爹一样饿死的……”

    “离开?你们要去哪?”越辞不明白。

    薛应挽却道:“你们是往生魂?”

    阿苑苦笑:“我们本来只想陪着小麦,能帮她就多帮她些,可没想到遇见了二位仙长,也算是,天意如此。”

    往生魂,则是因着对世间事务留念,介于恶魂与寻常魂灵之间的一种鬼魂,他们有丝微的灵力,也能做些生前简单之事。相应的,也十分容易被认出,而一旦被认出是非人,便会魂飞魄散,再无转圜。

    故此大多时间,小麦夫妻都避着人,大家也才会认为小麦在骗人,根本没有家人。这次是越辞跟到了小麦居身之所,还要对她动手,夫妻见到女儿出事,又想着能有人送上门,才主动现身。

    小麦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极为敏感,她抬起头,看向阿苑:“娘亲,你和父亲要走了吗?”

    阿苑想说什么,可张着口,半句话也讲不出。她抬起不住颤动的手腕,替女儿梳理最后一次头发,用袖口将小麦的脸颊擦得干净:“娘亲要去为你找好吃的,你跟着这两个哥哥,要听他们话,知道吗?”

    小麦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麻花马尾在妇人巧手下编到最后一节,阿苑跪在地上,抱着与自己肩头等高的小麦,掌心揽着巴掌大的后脑勺,和往常教育她调皮一般揉弄数下,没有告别。

    小麦就这么跟着薛应挽了,越辞有些后悔:“早知道是往生魂就不去了,就算偷一偷抢一抢,能活下去就行,她父母还能陪着她,我们俩能干嘛?”

    薛应挽没有理会越辞不满的嘀咕,他当了玉簪,问周围人给小麦买了件御寒衣物,买了干饼,牵着小麦一路往回走。

    经过入林小岔路时,又遇见那总爱谈天侃地的几人,葛东旺看到小麦跟着薛应挽,不禁稀奇:“你们怎么把这小骗子带着了?”

    薛应挽道:“教她以后不再偷盗骗人,等到动乱平息,如果她愿意,就送回她爷爷家去。”

    葛东旺嘁了一声,不以为然。现在这情况,多带一个人都是累赘,别人多事,他也没这个闲心管,转头又与身侧人讲起了那个被魔侵略的镇子。

    才迈出几步路,薛应挽却捕捉到了其中关键词:“等等,你们说的,是邬镇?”

    “怎么?”葛东旺仰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往空中抛石子玩,“我们一直说的不就是邬镇吗,最开始,被那些邪魔入侵最惨烈的地方。”

    “一整个镇子,每一个屋子都被闯了进去,什么客栈酒楼商铺院子,简直干干净净——足足几百上千人啊,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第37章 终局(三)

    薛应挽此刻才想明白, 邬镇客栈时老人惨白到不同寻常的脸色,为何能精确讲出的那些怪物模样与行为,像是亲眼见过一般, 又为何说镇上之人来了浔城,小麦一家却一个也没有遇到过。

    整个邬镇, 早就被倾巢而出的邪魔啃食得干净,没有任何一个在镇上的人能逃脱。

    他看向小麦, 女孩方才蹲在路旁,仔细地逗弄着一只路过的小蟋蟀。她尚且不知晓自己连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也失去了, 只甩着母亲给她编的长辫, 乌溜溜的眼睛转悠, 像是反着光的黑曜石。

    那间木屋其实早就不再能住人,薛应挽就这样带着小麦, 为她多买一份吃食, 在物资紧张的情况下,也能从几个书生手中借到书本。出乎意料,小麦倒是对看书很有兴趣,一个人端着书便能看足足一日, 有吃的穿的, 也不再像从前一般行偷盗之举了。

    夜晚,便和他们一起睡在林中,小麦蹲在一旁, 好奇地问:“你们为什么要抱在一起睡觉啊。”

    越辞没好气地答:“因为这是我老婆。”

    小麦问:“老婆是什么?”

    薛应挽也一直不明白越辞为什么这么叫自己, 顺着问道:“老婆是什么?”

    越辞道:“老婆就是爱称,只有我能叫的名字, 就像你叫我老公一样。”

    薛应挽道:“可是老公不是你的小名吗?”

    “也是爱称,”越辞道, “不过,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叫。”

    薛应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换了个位置,将自己团进越辞怀中。越辞身体长得好快,初见他时还是少年身形,如今却可以轻易地将他环抱,替他阻隔夜间寒风与忽来骤雨。

    天气似乎又转冷了,听着风吹枯草的沙沙声,好久好久,薛应挽都没睡着。

    越辞问他:“在想什么?睡得不舒服吗?”

    薛应挽像只小兔子,或是黏人的猫儿,整个人软乎乎的,嗓音有点儿泛哑:“我的师尊走了,师兄也走了,这些在浔城的人说得没错,要是魔种真的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被消灭了就好了,这样……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这么多人离开了。”

    越辞似乎明白他在为什么而忧恼了,抬手一捞,将人连着胳膊带高,夜色中对上那双澄澈如琥珀的双瞳:“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后悔也没有办法弥补,着眼当下,不好吗?”

    薛应挽睫毛很长很浓,讲起话来像蝴蝶翅膀扑簌,他偏过一点头,轻声道:“我听说,有一个上古密咒,名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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