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说: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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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边归远山不耐烦的质问声,似是苛责钟秘书无用,钟秘书辩驳几句后,便没再多话。

    听筒嘈耳,能看出归远山气得不轻。

    想想也是,他人在?国外,这群管理层正好放松警惕,旁边还有一个归要协助,这么?好的机会没把?握住,到最?后还是让那群人钻了空子逃过?一劫。

    那边数落声连连,没多会儿,声音在?某一刻突然停滞了一瞬。

    她辨出那是唐珂在?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劝阻了一句。

    归远山倒是听话,声势渐渐消停。

    归要这才朝那边多看了一眼。

    看见钟秘书逃过?一劫,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不住地对唐珂感恩戴德。

    她看着看着,看着钟秘书念叨着唐珂的好,却莫名其妙在?这一刻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顾晓敏还在?世的时候。

    忘了是初一还是小学,那段时间?顾晓敏精神状态不好,成天都没什么?精气神,常常眼神空洞,如?一汪死水。

    母女俩每个月是靠着归远山那点?儿抚养费过?活,望城物价不高,归远山给的抚养费不算很多,但也足够温饱。

    那时候归要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顾晓敏这样知性而明事理的女人有朝一日会为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而一蹶不振。

    小时候也拉着母亲的手安慰过?,说妈妈我们俩在?一起也是很好的,你?不要难过?。

    当?时顾晓敏望着她只笑不说话,只神色悲戚,笑里藏着苦涩。

    当?时不明白,是后来才懂的。

    她只当?是顾晓敏走?不出那段情感漩涡,却殊不知,少年夫妻兰因絮果,到最?后,不被爱的人最?可怜。

    归远山那时候还没被唐珂这么?教习过?,一身大男子主义的臭脾气,加之两人没什么?话题可聊,于是渐渐地,归远山对顾晓敏便再没多余的耐心?。

    顾晓敏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在?婚姻里无尽包容付出,独自吃苦,没想到最?后却被一脚踢开,被自己深爱的丈夫嫌弃一无是处。

    现实肮脏,何其可笑。

    顾晓敏原以为归远山这辈子都是这样的脾气,却没想到,会出现一个唐珂。

    归要想,顾晓敏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看见过?被规训后的归远山,如?此顺从温柔,与对自己时全然不同。

    顾晓敏骨子里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兴许是不甘心?,兴许是咽不下?那口气,那冲击视线的温情一幕,一生恨,恨则变,变生怨。她被那些巨大的情绪反噬,从此再也过?不去那个坎。

    而归要是直到今年才得以将这份规训的结果具体化,唐珂轻言一句,归远山就能服服帖帖。

    唐珂聪明得与她的母亲顾晓敏完全不同,知道?说软话拿捏男人的心?,不像顾晓敏,只会一昧忍气吞声,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谁料却纵得男人不知天高地厚。

    她靠在?座椅上,恍恍惚惚的,仿佛还能听见那年顾晓敏伤心?欲绝,对她说:“要要,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话弯弯绕绕,后来绕入了她的心?。

    她的成长期总是伴随轻视与不断自勉,所以慢慢地,她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是特别招人喜欢,甚至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

    所以,她也从来没特别渴望过?得到谁的关怀。

    比如?归远山的父爱。

    许多事情,来了就接受,走?了也绝不挽留。虽然依然会尽力,但就算是后来失去,也没什么?好遗憾。

    所以她如?今才会不悲不喜,颇有些麻木心?冷地回忆着这些往事。

    而没有任何怨言。

    那天她同钟秘书二?人一起在?外吃过?晚饭,堵过?了京城的晚高峰后,再送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很晚。

    下?了车同钟秘书道?别前,她多问了句关于归远山如?今的版图规划,钟秘书支支吾吾,说得模棱两可,想必是受过?嘱咐,不让她知道?太多细节。

    见状,她也懒得再去多管闲事,开门下?车,送走?了钟秘书。

    学校外这条马路上没什么?人,到了晚上连多余的车也没有。天黑树多,黑漆漆地覆盖着一片,偶尔几个学生骑着车路过?,此外便再没有多余的往来物。

    她想着大概已经是夜深了,手机一天没看,也不知道?具体时间?。

    正低头要去口袋里摸手机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孟聿峥。

    她接起来,对方心?情尚佳,语气也松闲:“哪儿呢?”

    “到学校了。”

    “小没良心?的,一天没消息,不想我?”

    依然是他个人独具的不加掩饰的调情,归要笑,故意顿了一下?才回他:“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那边像是跟着她笑了一下?:“回头。”

    归要微怔,回头看去。

    马路斜对面的树底下?停着一辆车,车窗降下?,男生手肘搭在?窗沿,指尖徐徐燃了一根烟,看不清神色,但姿态闲散,另一只手举着电话,微微偏了头过?来。

    昏黄路灯将他手臂轮廓镀了一圈金黄,明暗交界,他人在?车里等着她过?去,看着有些深不可测。

    归要是走?近了才发现车门底下?落了一地的烟蒂,全是燃到了头的,他不知在?这儿等了多久,这会儿也没什么?所谓得凝着她笑,疏淡,不甚浓烈,但瞧人时却分外专注柔和?。

    她心?忽然就软了,站在?车门前同他说话:“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

    “不是说了有人送我回来么??”

    孟聿峥悄无声息地加深笑容,低了声道?:“就是想见见你?。”

    深夜里男生的甜腻情话格外动听,撩人心?扉。

    归要失笑:“那你?见到了。”

    “不够。”

    “什么??”

    孟聿峥凝望着她,嫌她站得太远,音色轻哑道?:“要要,过?来。”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小名。

    要要。

    曾无数次幻想过?的声音陈词,此刻念出来时,竟那样的好听。

    归要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像被下?了蛊似的,听话地朝他贴近过?去。

    孟聿峥也附和?着,微微探出身子,长臂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而她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事情,也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温唇相贴。

    一个曲腰,一个仰头。

    他们在?空旷无人的马路边放纵地接吻。

    他吻得很深,力道?也一如?既往地大,归要庆幸自己是站着的那个,至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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