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坏不起来(快穿):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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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抬眼的力气没了还是偷偷畏惧那双金眸,道人垂眸, 应了声是。

    从此, 贵妃派了好些邪物去盯监视清微楼一举一动,只要道人做了与炼药无干的事立马上报,不需贵妃应允即可随机杀死一名面具宫女-

    陆婵在囚室吊了七日。

    每日巳时、酉时会有面具宫女推着道人出现, 给她喂水喂丹药。

    陆婵起先还挖苦道人, 说你拥有清微楼有什么用,还不是怕我死了不好与贵妃交代。

    又没好气地质问她是否扣留鱼肠送进来的药丸、吃了鱼肠给我做的饭。

    陆婵以为道人为了讨好贵妃不惜折损一双腿心有不甘, 既要继续扮作瘸子哄贵妃又要暗搓搓偷丹药疗愈, 越想越觉得此人道貌岸然、无耻之尤。

    对上白衣女官那种‘吃我的喝我的迟早给我吐出来’的恶毒眼神, 道人把玩装有丹药的小瓷瓶,慢悠悠说:“我的腿没断。”

    “啧。”没断坐什么轮椅?陆婵看她可恨又可悲。

    崩溃到什么地步才能催眠自己腿断了说没断?这病得不轻吧?还能炼药么?

    很怀疑此人只会让娘娘失望。

    道人操控轮椅靠近,并不担心陆婵一脚踹过来将她连人带椅踹老远——陆婵一日只吃服用这点丹药和水, 不仅奇迹般地撑过来了, 腿上的伤痊愈得特别快。

    对比之下,道人整日整日闭在古籍中研究药人造法, 肤色白得透明,青色血管似一条条潜伏皮下的小虫,一点点蚕食她的生机。

    从小瓷瓶中倒出一枚药丸, 道人亲自捻了送到陆婵嘴边,陆婵毫不客气吃下。

    笑话, 这是鱼肠给她的,她凭什么不吃?

    “你的话还没说完。”陆婵三下两下嚼完药丸,提醒说。

    若她心情不错,她会将药丸留在舌尖细细品尝。

    药丸半个指甲盖大小,甘甜不苦,仿佛还能吃到那个小家奴做药丸时不小心沾上的丝丝香气。

    小家奴用的香料极为特殊,陆婵从未在其他人身上闻到过,一品就能品出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日日夜夜在心中骂小家奴无用品出的幻觉。

    若她心情不大好,她会忘却丹药上的那点甜,恨不能用言语污染道人这一身白衣。

    道人看她一眼,温和说:“就当我懒吧,我不想走路。”

    白衣女官面上的半张鬼面衬得她表情越发阴沉,讥讽问:“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道人看向面具宫女,宫女顶着一张空白面具郑重点头。

    道人转回来,微微上翘的唇边好似在说:看吧,她也信。

    陆婵:“……”

    顺着道人眼神看向宫女,陆婵注意到:“你把她面具上的字摘了?”

    不待道人解答,陆婵冷冷说:“给人希望又亲手掐灭,你很习惯干这种事?”

    贵妃的命令没必要说与陆婵听,两人亦没熟稔到恐惧隔阂的份上。

    道人不言,轻轻一笑,就像话本中那些做了坏事还要扮无辜的恶人。

    陆婵懒得深究此事。

    说到恶不恶,她自己也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大善人-

    又过一日。

    等面具宫女将陆婵从囚室放出来,一脚踏出牢笼的陆大人漫不经心揉着伤腕。

    习武之人的身子骨总是硬朗,又有‘神药’加持,她除了磨破点皮竟好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至少比某人日渐苍白的脸和眼眶下宛若死气缠绕的青黑有气色。

    思及此,陆婵忽然对道人炼药进展感了兴趣,问:“楚纤呢?”

    面具宫女指了个方向,表示楚大人在那边。

    这是清微楼内唯一一间空旷得没有杂书的房间。

    里头摆进了炼药要用的各种石具、药材,木窗被深色的纸糊住,大白天居然需要点烛照明。

    空气中漂浮着极其难闻的味道,又臭又腥,那人身上的白衣被烟尘喷得灰蒙蒙,正抬手拿起一棵血淋淋的、似某种动物手臂的肢体。

    那东西还是活的,尖爪时不时抽搐一下,有时没对好方位就容易刺伤旁人。

    再空旷的地方被轮椅一走就显得狭窄,她动作受限,尽管看见了角落摆着要找的药材,却因轮椅不好变向而卡在某处无法动弹。

    陆婵疑惑那么多面具宫女怎么不来帮忙?

    等走进房间她才借光看见——地上爬满了奇怪的软体怪物,黑糊糊的一团,平摊在地上像药水泼翻。

    送她来的面具宫女就站在门外不动,空白面具微低,也在看地上赖着的东西。

    若是旁人肯定无处下脚,陆婵此人偏有旁人生不出的心肝,一脚狠狠踩上去,碾得这东西发出刺耳尖叫。

    源源不断、越来越大的叫声惊得整栋楼仿佛都在晃,似是在给远在外面的谁传递信号。

    面具宫女也受不住这种凄厉恐怖的狂叫,两手犹豫着想捂住耳朵。

    陆婵就跟没事人一般继续用力碾,直到那人终于从书册中拆分出一个眼神递过来,陆婵一挑眉,半是挑衅与其对视。

    “你出来了?”

    很轻的一声问候,带着那人疲累又独有的温和。

    “是呢,”陆婵单手扶腰,气定神闲,“给你的礼物,怎样?”

    道人惜字如金:“……吵。”然后依旧去看手上的书。

    她本就几日没合眼,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在崩溃的临界点,被这个东西乱叫乱吼一通,不曾好好安抚的胃部翻江倒海,她不得不暂且搁下书册摁压上去。

    她揉得没有章法,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浪费力气,只能妥协着往轮椅中一靠,暂且养神。

    那叫声还在持续,甚至陆婵一脚踩上另一块黑泥,闹声加剧。

    女官在报复。

    除了娘娘,没人能在得罪她之后全身而退,不刮下道人一层肉已是看在此人或许对娘娘有用的份上。

    可笑道人入戏太深,伤了身子上了轮椅穿了白衣就以为是另一个人,刚入宫时那超然脱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荡然无存。

    为了一个承诺,宁愿将自己困死在一间房,简直……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蝶,与别的虫没什么区别,普通、丑陋。

    陆婵踩着一地黑泥走到轮椅边,好整以暇去欣赏道人无力还击的脆弱。

    她经常近距离观察一个人从求死到求生的过程,其中惨烈自不必说,她更以此为乐。

    道人这身白袍子像一张厚厚的面具,盖住从前的意气风发,也盖住一切属于正常人的情绪——

    在这种被人报复、堪称狼狈的处境中,居然还能姿态平和去拿膝上放着的书,看不清字还慢吞吞去烛光下摸索。

    陆婵几乎气笑。是觉得此等报复太过幼稚,还是瞧不起她太清司主人?

    原本作为警戒线的黑泥此刻纷纷绕着白衣女官蠕动,有不幸被她踩到的泥叫声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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