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潮: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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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到最后,江旋声音也哽咽了,灯光下,能清晰地看见少年脸颊的泪滴-

    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

    霎那是永恒,有你才算完整-

    别哭,给我你的痛苦,彷佛,幸福在不远处-

    多么疯狂的是我,多么真挚的是我-

    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曲完,台下一片寂静,似乎还沉浸在江旋的演奏里。灯光暗了下来,江旋直接跳下台,在黑暗中牵住花雅的手腕儿,抛却后知后觉地喧闹奔跑。

    他俩不顾一切地奔跑。

    乐器室内。

    江旋将花雅压在钢琴上,欺身吻了上去

    花雅放松着长腿抽烟,双膝稍微分开了些,腿根没法儿挨着,摩擦地疼

    左手被握住了。

    江旋嘴里也叼了根烟,被烟熏得眯眼,把他食指那个貔貅玉指环戴在花雅的食指上。

    “干什么?”花雅就要取下来。

    “交换,”江旋摁住他的手,“你这个头绳儿归我了,指环给你,咱俩都套住,谁都不许说分开。”

    “土。”花雅笑了声说,抬眼看着他,“头还疼么?”

    “不疼了,出了汗好多了,”江旋说,“你腿呢?”

    “你说呢?”花雅没好气说。

    “去医务室买个药吧。”江旋说。

    “滚啊。”花雅有些不好意思,脸红说。

    “谢谢姐姐。”江旋拿下烟,凑近他低哑着声音说。

    “嗯,”花雅指尖弹着烟灰,突然说,“高考我想考西北那边儿的学校。”

    江旋一愣。

    这是花雅对他的回应。

    “为什么想去西北?”他问。

    “想去远一点儿的地方。”花雅说。

    “知道了。”江旋抽完最后一口烟,“那就填西北,带上外婆。”

    第63章 N

    2022年12月, 甘肃,酒泉。

    冬至。

    西北冬日的寒风凛人,与南方没法儿比, 桐县常年炎热, 过一冬只需要穿着薄外套, 更别说还想看到纯白的雪, 纯粹是妄想。

    花雅从医院出门。

    他裹紧了冬帽,哈出一口寒气,微微抬头仰望路灯下的冬夜, 雪花如鹅毛一颗颗轻飘在他被长围巾遮住的半张脸上, 长睫一颤,雪花立即融化成水, 从眼角滴下来, 冰冰凉凉的。

    又下雪了。

    来到西北这么久,由刚开始见到雪的喜悦到现在看惯了的淡然, 花雅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接。

    “滴滴——”停在路边的SUV朝他按了按喇叭。

    上车后, 暖气开得很足, 在外面零下几度的冷寒消失殆尽,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笑着看他,把中控台的东西递过去。

    花雅接过,隔着毛线手套都能感受到纸袋滚烫的温度, 鼻息间也涌入食物的甜香, 他好奇地轻声问, “烤红薯?”

    “对,”席恒笑了笑, “研究院门外有位老太太推车在卖,我闻着这香味儿不错, 就买了,快尝尝。”

    “谢了。”花雅脱掉手套,抽出车里的消毒湿巾纸擦了擦手,才捻开纸袋把红薯拿出来剥皮。

    “想在外面吃饭还是回家吃?”席恒问,启动车子,“今天做了两场手术,累坏了吧。”

    “外面吃,懒得烧火燎灶了,”花雅小口啃着红薯,“还行,时间不长——奶奶今天精神也不错。”

    “那就去吃羊肉汤锅,”席恒规划着,“今天研究院太忙了,不然中午我就把饭给你俩送过来。”

    “有时候你忙你的,”花雅说,“不用操心医院这边儿。”

    “唉,这怎么行,”席恒说,“你那么多病人,又不止我奶奶一个。”

    “我该做的。”花雅也清淡地笑了笑。

    “真好啊小花医生。”席恒感慨,单手转着方向盘。

    话说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呢,两人一个卫星研究院的科研人员,一个是酒泉人民医院的心外科医生,因为一场体检结缘,很俗套的席恒对花雅一见钟情。

    不过席恒追了花雅挺久了,成年人,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氛围到了做个爱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儿,当然,席恒作为科研人员自己作风那一定是非常严格的,毕竟国家严选,记得先开始他直接上交给花雅体检,证明自己干干净净。

    说难听点儿,这种关系就是炮|友,但相处方式也像是知心的朋友。

    羊肉汤锅店在冬夜的九十点人依旧爆满,怕花雅嫌吵,席恒特意订了一间包间。

    北方提供地暖,服务员领他俩入座之后,花雅就脱掉了冬帽和身上的棉袄挂在包间里的衣帽架上,穿着白色羊绒高领毛衣身材瘦削修长了一圈,头顶的碎发被冬帽的静电炸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都毛茸茸的。

    “你看看还需要加点儿什么菜。”席恒把菜单给了他。

    “没了,”花雅扫了眼,“差不多就这些。”

    “好的。”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出去。

    “邓毅现在好点儿了么?”席恒问。

    “好多了,”花雅喝着茶水,“上周能出诊了。”

    “非洲的那件事对他的打击挺大,”席恒叹了口气,看着花雅说,“你呢,小椰?”

    “我还好。”花雅淡淡地说,“我从非洲回来不是已经在医院待了两个月么。”

    “可我总觉得你——”席恒停顿,又偏头斟酌思量,几秒过后转过头,“你的状态不对,有什么事儿不要憋着,说出来就好了。”

    在突尼斯发生的那件事儿牺牲了很多人,卡尔中非国际医院死亡率将近一半的医生,威罗博士走了,麦克斯也走了,他们援非的几个医生全部被救出来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一点点安慰了。

    他没来得及和在非洲所交往的那些朋友做最后的告别。

    无动于衷吗?没有,只是近乎麻痹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些摆在他面前惨痛的事实。

    他从来也没想过,七年的某一天,在异国他乡,和分手七年的爱人在战争中重逢。

    江旋原来已经是一名军人了吗?挺好的。

    匆匆离开甚至没有看到防沙面罩里的江旋那张脸,他回国之后也没有江旋的任何消息。

    他不知道江旋隶属于哪个地方的陆战军,曾经十六七岁莽撞又冲动的少年如今是为人民为国家的特种兵,长大了。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多到花雅有时候回忆都不知道回忆哪一件,也有一些如白驹过隙被他给忘掉了。

    “没什么,”花雅露出释怀地笑,“都是累的。”

    吃完饭驶车回家的路上,花雅坐在副驾驶睡着了。

    青年闭眼垂着的长睫都遮不了眼睑下的黑眼圈,席恒不动声色地把暖气调高了些,朝花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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